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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来啊,安排了!

一个长相俊俏的小生,带着三五个人,提溜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进了白府。 领头的那个白脸“少年”,沙哑着嗓子,对着白长生就是一顿吆喝。 “这是我家公子让送来的十万白银,你点一点看数对不对啊?” 白长生眉间微皱,看不出来,这小子真是个金主,十万两银子,不出两日便凑齐。若是他偷的银票便罢了,若不是他偷的,这个人却还愿意解囊,那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了。 燃渝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白脸少年,胭脂水粉尚且没有擦拭干净,就抹上了黑糊糊的泥巴,只为了像个男人。 燃渝低头,摸着面前的琴,“双儿,谁让你跟来的?” 烬双吓得一哆嗦,用灵语问燃渝,“殿下怎么看出来的?” 燃渝没好气地回她,“我难道像你一样蠢吗?” 白长生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沉稳老练的眼神扫向银子,“既然银子已经回来了,那老夫便留不着燃公子了,管家!清点,送客!” 白依凤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忽然,门外敲锣打鼓地,又有人来了。 进来一个通报的,满脸疑惑。 “老爷,门外又来了几个人,说是,送银子的?” 白长生顿住脚,转身,愣了愣,笑着点点头,“挺热闹嘛,去,请进来!” 烬双愣了神,看向燃渝,燃渝气定神闲。 只见那天牢里那个胖乎乎的狱卒头子,让几个大汉,抬着沉甸甸的箱子,满头大汗地赶到了白府。 到了大堂,领头的那个狱卒急地满头大汗,小眼神不停地瞟向燃渝,嘴里嘟囔着“没有迟没有迟,刚刚好”。 白长生一脸懵地看着他们,“赵捕头,你有事吗?” 没等他开口,燃渝站起身来,作揖,“老爷,他是来送银子的。” 白长生眼睛一蹬,“什么银子?” “当然是您的十万两银子。” 白长生指着烬双提来的箱子,“那不是我的银子吗?” 燃渝笑着,“您的银子不同于普通银子,现在已经是一变二,十万两变二十万两了。” 一旁的管家急吼吼地冲上来,“你胡说什么胡说!银子是硬疙瘩,哪有一变二的道理?” 燃渝推开他径直指着自己的手指,“如果几十万两银子都可以凭空被劫走,那银子一生二还有什么不可能?” 管家和狱卒听了,身子一瘫,跪在了地上。 白长生皱起眉毛。“这位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燃渝作揖,“请白老爷驱散无关人员,燃渝自当道来。” 白长生定神地看着燃渝把握十足的神情,向身旁的家丁微微点头,白府的大门很快关上,大堂安静了许多。 “其实白老爷并非没有赈济江州,只是顾虑太多,所以被贼人钻了空子。” 白长生沉稳老练的眼神里突然有一丝慌乱,“你从何而知?” 燃渝笑着,“您给江州捐了一次又一次的银子,每一次都是十万两,无奈这位好管家和一路护送他的好捕头实在太会算计,总是回来说还没到江州,就遇上了山匪抢劫,您心中应该早就有所怀疑,却又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没有这种胆子。” 白长生鄙夷地看着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我日夜和管家商量江州的赈济,不止一次给了这位赵捕头恩惠,虽然心中怀疑,但我终归也不愿意相信。你又是如何知道地这么清楚的呢?” 燃渝眼神瞥向狱卒,“拿出来!” 狱卒贼溜溜的眼神闪动,“什么?公子您说什么?小的不知道!” “君子动手不动口,你不要试探我的耐心,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耐心。” 狱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 白长生两眼紧盯香囊,缓缓站起身来。“你说,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狱卒急地连连磕头,“老爷,秋大人已经故去了,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数月之前有人把我和管家抓去,他们料到您会赈济江州,威胁我们半路和他们配合把您的银子劫走,那一日我们到了府衙,秋大人一家已经去了,素闻秋大人生前爱收集奇域香囊,价值连城,小的看到那么多,动了贪心,这才拿回来了一个。老爷饶命啊!” 白长生的眼睛有些红,怔怔地坐下,许久,挥挥手,二人被押下去了。 白依凤看得云里雾里,“爹爹,您与那秋大人,是相识?” 白长生叹了口气,“何止相识,我们十年同门,当年同考,他是状元,我是榜眼,原本我也要做官,只是深知其中水深,最终还是退隐家乡。他却正是壮志凌云,还曾嘲笑我鼠辈胆怯。” 燃渝看着手中的香囊,“这香囊各个都是异域贡品,但却落灰严重,一看就无人打理。如您所说,秋大人当年一举夺魁,以他的抱负和学识,不应来江州。恐怕他的性子,是非常地耿直了,应该,不少开罪于朝中权贵。” 白长生点头,“公子年纪不大,见地很是深刻啊。秋绪性子非常耿直,说一不二,当判官,第一个抓的就是当朝丞相的儿子,说他不循法纪,不顾上下的阻拦,硬是打了六十板子。后来又得罪了很多人,陛下也保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了。” “初知他到江州,我十分激动。人老了,我没有当年做生意时那种拼劲儿,他的雄心壮志也被磨损地七七八八。我们二人时隔这么多年聚在一起的那天,两个大半截都埋进了黄土的人,都是泪如雨下。他坦言江州偏僻,从此应该不会有那些个烦心的事情,不过这老小子还挺厉害,说再来一次,再活一次,丞相那儿子,他照打不误。” “只有我知道,江州,是个有来无回的地儿。朝廷不给钱,百姓生活穷苦,隔几年就一次大洪,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这场洪水来做文章。捞钱的捞钱,除根的除根。所以我就算倾尽了家产,也要帮他这次。谁成想,唉!” 白长生眼睛充满了血丝,面色灰白,心中忍着痛。 燃渝将香囊放在白长生一旁的桌子上,“江州的情况,恐怕远比您想的要复杂。那个地方确实是穷乡僻壤,但是如果有人将赃银或不堪的秘密埋在那里,任朝廷有几百只眼睛,都是发现不了的。年年江州赈灾,都是补窟窿,宛如无底洞,永远没有够,若是刚正的人任知州,的确是掉脑袋的活,可若是一条鱼任知州,把这条脉打通,活动活动,却是个肥缺。” 白长生深吸一口气,看着燃渝,“公子是想解江州之难?” 燃渝点头,“新一任的江州知州,昨日已经从京城出发了,若您真的想要为秋大人报仇,不妨支持我,江州走一遭。” 白长生站起身来,“孩子,这地方你去不得啊。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很多事情,真的斗不过老天爷。” 燃渝笑着,“我就是老天爷,不用斗。我三日后启程,不知道这几日,白府可有不用的旧棚敝处借燃渝挡一挡雨。” 白长生开怀大笑,“来啊,安排!” “大哥,快开门,是我!” 门外传来白依凤的声音。燃渝穿好衣服,披上长衫,推开门。 “怎么了?” 大大的眼睛激动地看着燃渝,“大哥,你今日是不是要启程去江州?” 燃渝看着她迫切的样子,点点头,“是,怎么了?” “哎呀,不要这么冷漠嘛!”白依凤拉起燃渝的袖子,自顾自地进了屋。 燃渝伸长手臂,白依凤被无情地挡在门外。 “白大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男子的寝宫还是不要随便进的好。” 白依凤扑哧一声笑出来。“寝宫?你是龙太子?还寝宫哈哈哈!” 燃渝红了脸,拎进白依凤要关门,门却怎么也关不上,似乎卡住了什么东西。燃渝微微皱眉,再一使劲,门底传来凄惨的猫叫声。 一只毛茸茸的“猫”尾巴,从门外伸了进来,血红色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燃渝。 燃渝叹了口气,“你先出去。” 白依凤探过脑袋来,“啊?你说我?” “我说她。” 白依凤低头一看,两眼放光。“哇,好可爱的猫啊!” 不由分说,便把烬双抱进了怀里。 燃渝关上门,看着白依凤一副春风荡漾的样子在逗猫。 “她不是很乖。你小心点。” 燃渝端起白玉茶杯,眼神不自主地瞟向白依凤怀里的烬双。 “嗯?不乖,没有啊。从来没有见过红色的猫哎,这是你养的?” 燃渝摇摇头,“我养不出这么野的猫。” 烬双的大尾巴摆啊摆,气呼呼地看着燃渝。 “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燃渝看着白依凤。 白依凤微微凑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想随你去江州!” “不可。” 白依凤皱起眉,“为什么?你怎么比爹爹拒绝的还干脆?” “江州的事,你别管。” “为什么不让管,你可以去,我凭什么就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好生呆在家里。” “凭什么!” “就凭我可以一日之内弄到二十万两银子而你还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燃渝一声怒喝,吓得烬双从白依凤的怀中跳落,缩在燃渝脚旁。 白依凤哭着出去了。 一阵仙灵幻现,烬双幻变出人形,看着白依凤离去的身影。 “殿下怎么不带她去呢,反正殿下神通广大,会保护她的呀!” 烬双话里有话。 燃渝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争风吃醋的时候。” 烬双叹口气,“反正是渡劫,殿下看着办,凤姑姑也真是可怜。” 沉默许久,燃渝冒出来一句,“她哪里还有白依凤的影子。天朝的凤姑姑,论美貌和学识,在四界都排得上名,现在的白依凤,纯粹是个白痴。” “话说,我刚才,看见她从白长生的书房里出来了,似乎眼睛有点红,但是没哭。” 燃渝点点头,“白长生应该是把她的身世告诉她了。” 烬双眨眨眼睛,“什么?意思,她不是白长生的女儿?” “她父亲是秋绪。” “江州被灭门的那个父母官?” “对。” 烬双点点头,“那难怪她这么想报仇了。” “不是我不带她去,江州的事情,比较复杂。地处边关,又临大江,稍有不慎,引发大战,恐劳民伤财。” 烬双看着燃渝躲闪的眼神,“不吧,殿下又忽悠我了?” “胡说。” “江州是魔界和人界最近的地方,魔尊常在那里出没,恐怕,殿下是怕凤姑姑和那魔尊?” “住口!” 燃渝脸有些红,烬双心里暗笑,她知道自己又猜对了。但看着燃渝紧张兮兮的表情,烬双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他对于白依凤上神的眷恋,其实一刻都未停止过。 “总逃避,不是办法。殿下就没想过,为什么当年凤姑姑放着太子妃不做,偏偏看上那魔界的魔尊?” “你够了。” “我见过那魔尊一面,虽然说也是气度非凡,模样迷倒众人,但和殿下比起来,哪能及万分之一?我这样修为的小狐狸都知晓的道理,凤姑姑难道会犯糊涂?” 燃渝心情渐渐平复,“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带她去吧,不要有后顾之忧。这是一场赌局,你必须赌。从前你赌输了,只能一人愁闷毫无退路,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有我,我就是你的退路,所以放心地走,我在你身后。” 燃渝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双儿,你留在白府,护好白府上下。此番去凶险未知,如果仅仅是人的贪欲的作孽,我自会妥善处理。但如果有其他的力量掺进来,我可能免不了要算算帐。等我回来。” 烬双顿了顿,眼睛有些红,“我知道了,殿下。放心去吧。” 午时尚未到,燃渝和白依凤已经出了城。从琴州到江州,三日的路程。燃渝施法,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江州。 白依凤坐在轿子里晕头转向,“这是哪儿?” 燃渝指着城楼,“自己看。” 刺眼的阳光下,气势磅礴的江州二字,格外夺目,金光闪闪。 白依凤皱起眉头,“这两个字怎么这么亮?渡了金?” 燃渝笑着,“那是纯金的。” 白依凤瞪大了眼,“怎么可能?那得多少钱!” 燃渝瞥了眼白依凤,“你仔细看那些字,上面雕了很多花纹,有些地方故意做的凹凸不平,如果你是个镀金的,你会不把坑坑洼洼的地方填好?只有一个原因,这两个字是纯金的!” 白依凤咽了咽口水,“那这江州,到底穷是不穷啊!” 燃渝笑着,“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值洪水季节,你可以大胆猜测一下我们即将看到的情景。” 燃渝正要走,白依凤拉住燃渝的袖子,燃渝回头,“干嘛?” “要不咱别去查了,危险地一批,还不如你想想办法,上去把那两个字摘下来,然后。” “然后扛回琴州卖钱?” 白依凤乐得跳起来,“哎对!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燃渝狠狠敲了下白依凤的脑袋,疼的白依凤直眨眼,“白痴啊你,快走,小短腿快点跟上,丢了我不找你!” 白依凤委屈巴巴地紧跟着燃渝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