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的眼光总是雪亮的——这句话在今天可能会出点问题，事实上，群众的眼光总是混乱的，他们会跟着大环境走，一旦一个声音发声的人多了就会成为正义，哪怕沉默的大多数是更多的群体。
【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就是那个替孙跃禹打官司的陈乐律师。】
仲长空喝了一口热可可，手指不断地在屏幕上移动着看着陈乐发的那条长微博，陈乐并没有选择新注册账号，而是用了她之前的微博账号去申请了当事人的身份，紧接着发了一条长微博。
这是很聪明的做法，仲长空想，陈乐的微博账号属于虽然没什么营养但也绝对不负能量的类型，要是换成某些人的微博，每天就是在各种对骂之中，虽然撕的可能都是精美精日，但这样给人的感官绝对不会有多好，比之前的孙跃禹确实要好得多，不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依旧给人一种负面的感觉。
而陈乐的微博就很棒，看到这条长微博点进来的人看到陈乐平时也会追大热门电视剧，也会抱怨地铁二号线太挤，也和他们看过同一条热门的微博一起“哈哈哈”，这种时候他们就会油然升起一种共情感。他们会觉得“这个律师如果除去这件事也就只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要是我遇到了这种事情，肯定也会这么做的”，从而更多的倒向他们。
【我倒是觉得陈乐根本没想这么多，她一直都用一个电话号码，现在找不到第二个去注册微博了。】人工智能觉得仲长空总是再把人往功利的地方想：【你这也太负面了。】
“我可没有说陈乐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只是认为她这样做很不错。”仲长空放下了杯子：“这种事情她来做就已经很好了，她是那种法律上所谓的‘一般人’，虽然我大多数时间也能模拟普通人的想法，但我也不会给她提示，因为在这件事情上，陈乐也许会比我做的更好。”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真是太谦虚了。】人工智能很明显不信：【你要是去的话，肯定能比她更好。】
“这不一定，陈乐比我要真诚，她是个正常人，而我不是。”仲长空拉到下面，陈乐果然提到了之前有人在性别问题上互相撕扯的问题，在陈乐指出这一点后下面的评论都说那些人魔怔了，并且安慰陈乐这样的事情不会影响这件事的后续：“我虽然也可以去装，但装毕竟是伪装，总会有剥落的时候。”
【我感觉你其实就挺真诚的。】人工智能衷心地说，不过这话它自己都感觉在阴阳怪气：【为什么说出来感觉像是在嘲讽？】
正说着的时候仲长空的手机上传来了一条短信，她抬起手，果不其然是陈乐发过来的。
【陈乐】
【我已经发了微博，现在中央的人告诉我要准备下一次开庭了，你那边还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吗？我一起搜集起来。】
“这一次看来没什么问题了。”仲长空看着这条微博迅速被顶到了榜一，热搜爆的也非常及时，整个热搜全都是孙跃禹的案子，没有任何压热度的做法：“背后的资本也被控制住了，事情的解决只是分分钟的问题。我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件事对颂华造成的影响范围到底有多少。”
【那还是得看他们这场官司怎么样吧。】人工智能分析了一通：【当然，也要看背后博弈的如何。】
“后者才是更大的原因。”仲长空这么说着的时候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她慵懒的样子人工智能忍不住问：【你之前不是去见陆华了吗，怎么现在又什么都不做了？】
“我要做的不是都已经做完了吗？”仲长空很无辜地耸肩：“接近目标任务，调查任务，扩大事件，将任务交到关键人物的身上，引导孙跃禹杀人与自杀，让陈乐无路可逃只能一路走到底……接下来就是陈乐的事情了，她肯定能成功，只不过颂华能垮多少还是个问题。”
【你之前明明答应过孙跃禹说要拆分颂华的。】人工智能嘀咕：【难道要食言吗？】
“怎么会呢？”仲长空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是不会撒谎的人。”
虽然从第一个任务到现在仲长空确实没有撒过谎，但看着她的时候，人工智能总觉得她的话不可信。
【那你接下来难道都不打算动吗？】人工智能还是不死心：【这个任务的时间还不少，你难道不准备再努力努力？】
“可以啊。”仲长空轻飘飘地说：“我可以再去努力带一带节奏，看看人们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反转到什么地步，该会去怎么指责陈乐……”
【仲长空，你放着罢!】人工智能连忙出声阻拦。
仲长空有些好笑：“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呢？”
【看些地球上的名著。】人工智能老老实实地说：【也不能说是看，我只要导入资料库几秒钟就看完了。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用，我看了又不懂为什么是这样的，不能共情看了也没什么意义。】
“你不是可以这样用于日常生活吗？”仲长空站了起来：“不过我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刑警有给我一些权利，我去法庭围观一下吧。”
仲长空口中所谓的“权利”实际上更像是世界的bug，不过反正这个世界因为作者不懂得法律还有公安常识很多地方已经乱成一片，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随便进出法庭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容忍的事情了。
于是在陈乐和中央组的人一起到处搜集资料证据，并且颂华被整顿谈话方天佑也被带走全国一片哗然的情况下，仲长空这个漩涡里的中心人物则是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法庭，然后开始围观起了最近开庭的几场案子，还美名其曰“我是要提前帮陈乐打探一下流程”，看的人工智能满脸都写着——不对，它不能算有脸，只能言语上表示：【她是律师，你帮她打探流程？？】
“有什么不可以的？”仲长空拿起了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两口，然后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里只能喝矿泉水？”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糖果，这让人工智能更无语了：【你不是只有在思维高度集中思考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一直吃糖吗？怎么现在无时无刻都在这样吃了？】
“我现在就在高度地思考问题。”仲长空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正在打离婚官司的一对男女皱起了眉头：“他们的矛盾看上去很奇怪。”
【离婚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脑子里拥有整个星际所有官司的人工智能对此见怪不怪：【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一下现在网上的舆论。】
“没什么必要。”仲长空很是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官司，这让人工智能搞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
“那天晚上你明明就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出去了！既然你出轨了，那我们这日子也就别过了！”
“不过就不过，不过孩子得你带，我才不要这个拖油瓶！”
“凭什么？我本来就分不到任何财产了，还要我带一个孩子，我才不要！”
人工智能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它本来是因为无聊所以才过来看仲长空在干什么，结果过来看后更无聊了。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因为孩子的问题争吵不休，它几乎感觉自己都快死机了，于是很不争气地说：【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反正这个任务也要结束了，我回去给你挑几个短的而且经验多的任务，助你快点升到AO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仲长空虽然眼睛盯着眼前官司，但她好像也并没有去听他们正在做什么。
【经验不够。】人工智能很是无奈：【你已经够快的了，但想要到AO还是需要不少经验，我最多只能帮你找一些比较小的世界能快速刷分。】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仲长空摇了摇头：“我之前想要快点升级只不过是想要看看更多的世界，但现在，这样的世界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无聊。”
说着她指了指面前的两个人：“就像是这两个人一样，之前互相都是没得选才结婚，刚结婚的时候女人讨厌孩子男人想要孩子，结果现在两人都不想要了。这不是很有趣吗？”
【你竟然在听啊，我还以为这种戏码你根本就看不进去。】人工智能表示感叹：【行吧，那我去给你挑之后的世界了，找一些比较奇怪的吧，我记得他们最近才送来了几个很奇怪的世界，到时候让你开开眼界。】
“比如说？”仲长空来了兴趣。
【我记得他们之前交过来了一个马甲文。】人工智能兴致勃勃地说：【就是那种女主有很多个马甲的那种类型，不过这个是男女主都有很多马甲的小说。本来算是一个互宠文，但最后出了点故障，以至于现在乱套了。】
“这是要给我的吗？”仲长空歪头：“直接告诉我剧情会不会算剧透？”
【这个世界已经决定上报给主神大人了，主要是太混乱了。】人工智能挠挠头：【感觉就算派人去也不太能处理了。】
【简而言之，玄幻世界里，女主有四个马甲，同时男主也有四个马甲，他们四个身份互相又爱上了对方的那个身份，于是就成为了四对情侣。本来一直都好好的，直到最后诸神之战的时候八个身份都出现了，在互相揭露身份的爽点时刻，两人互相都发现对方出轨了另外三个自己。】
仲长空：“精彩。”
【是吧？我当初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太厉害了，这么多年我见过无数离谱的小说，总是想着或许人们的精神思维强大了就不会出现那些雷人的剧情了，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马甲互宠文刚一出现就有了这种神剧情，直接把后面的宿主给扭弯腰。】人工智能不住地抱怨：【有好多人都去试过，最后的结局都是毁灭世界。男女主互相爱的深沉，于是都觉得对方辜负了自己，而且剧情切入的地方一定是他们四个身份都互相恋爱之后，于是没有宿主能搞定他们的恩怨，然后每次都差点毁灭世界，天道都不干了。】
“差点毁灭世界？”仲长空想起了自己曾经好像毁灭过世界的举动：“没有真的毁灭吗？”
【因为毁灭世界是不被允许的，大多数宿主都知道这一点。】人工智能说：【而且系统在察觉世界要崩溃的时候会提前终止任务。你的那个只能说是一场意外，你自己失忆了不知道，系统也跑了，于是整个世界都被核弹炸了，也无所谓结局不结局了。】
“这倒也是。”仲长空继续看着眼前两人打离婚官司，人工智能对这个不感兴趣，转身就准备走，却被仲长空叫住了。
“我想试试这个任务。”她说：“感觉会很有趣。”
【可是这个任务经验没有多少。】人工智能看起来很苦恼：【而且因为提前告诉了你剧情的缘故，经验会进一步降低，而且还会崩溃的更加迅速，难度也会提高。】
“我寻求升级就是为了有趣更有难度的世界。”仲长空看着双方的亲属也开始加入混战，如此的混乱让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又不是打怪升级，为什么要那么着急？”
【好吧，反正主神大人最近估计都要在第一世界了，你这个任务结束之后再来两个任务他估计也回不来。】人工智能点了点头，然后将任务划在了她的名下：【我先去处理其他事情了，等你出来之后想要做任务直接就可以去这个世界。记住名字是叫《废柴嫡女是大佬》。】
“突然感觉名字回归了之前的风格……”仲长空还想要说什么，但人工智能已经直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