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只是找到了程莫羽，而那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凶手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沈默还未回答就隐约听到了震动声。
陆阳随后也皱起眉头，“应该是手机在震动。”
说完后他立刻将手冲洗干净跟在沈默身后去卧室。
如果是陆阳的手机在想，那么应该是节目的事情。
如果是沈默的……确实是沈默的。
沈默沉声接起，听了半晌后应声道：“我的手机你检查过吗？……好，直接发送到我邮箱里。”
在看到沈默将电话挂断后陆阳急急问道：“阿函有线索了？”
“程莫羽的身份不一般。”沈默将手机放进口袋中，随后往外面走去，“程莫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被我打晕过去了，现在应该清醒了，我们直接去医院。”
陆阳听着沈默的话立刻跟在他的身后。
果然他意料的不错，程莫羽已经清醒，但神情……有些恍惚。
陆阳不在现场也没有看后来的直播，所以并不知道后来的沈默与程莫羽交谈的情况。
“她这是怎么了？”陆阳皱眉问道：“应激创伤？”
沈默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了？”
沈默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后转身对陆阳道：“跟我来。”
阿函找到的消息是重中之重，在如此急迫的情况下应该立刻审问程莫羽，但看她现在这个情况，只怕那消息会大大打击到她的情绪，严重可能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
两人去到一个空房间中。
“程莫羽就是那个临时工的女儿。”
陆阳坐下的动作顿了下，随后抬头望向沈默，“和谁的孩子？”
沈默交握的手紧了下才道：“陈学兵。”
“陈学兵是……”陆阳的眼睛瞬间瞪的滚圆，“是灭门案的父亲！”
沈默点头不语。
陆阳一直屏着一口气，直到肺部有些疼痛的时候才呼出开口道：“程莫羽的姓，其实应该是耳东那个陈，至于莫羽……”
“08年的灭门案，她亲眼看到，后来的大病其他人以为她忘了，但其实她记得，只是因为各种办法而不能说。”
“08年的时候……她应该还没上高中。”陆阳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气怎么都没有办法舒缓。
随后沈默将阿函的信息，以及在密室中所得，全部都告诉了陆阳。
关于程莫羽这一条时间线基本清楚。
临时工与主人发生关系有了程莫羽，之后将她丢弃在福利院的门口，等到她快十六岁的时候，陈学兵不知从哪里得来了她的消息，于是将其带走，之后程莫羽亲眼看到惨不忍睹的案发。
至于程莫羽的恨，应该是无人告知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与丁院长产生误会。
但收养之恩还在，她只能借大病失忆来掩盖一切。
“那个告诉陈学兵他私生女存在的人，应该就是凶手吧。”陆阳推测道：“很可能那个人就是A组织的人，故意设计了这一场大局。”
沈默摸着下巴神情十分严肃。
良久他揣测道：“陈学兵将私生女带回去，应该也是被人设计，想要让这个家先经受精神上的极致折磨，然后再将其灭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程莫羽为什么能活着并且长这么大？”陆阳提出疑惑。
08年陈家灭门案，从父亲陈学兵到还年幼的女儿全部惨死，保姆的车祸或许也是必然。
那为什么程莫羽能逃脱？
“凶手最恨的人应该是陈学兵，让程莫羽活下来，大概也是一种折磨。”沈默低沉道：“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必定会受到非议。”
陆阳咬紧嘴唇点了下头，“还是得对程莫羽进行审问，她或许是当年灭门案的最后活口。”
沈默抬头望向钟表，现在是晚上九点。
“走吧。”沈默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
陆阳跟随其后。
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中是极致的安静。
病床上的程莫羽已经清醒，盯着天花板的眼睛泛着红血丝，神情麻木且空洞。
“程小姐。”
陆阳坐下后轻声唤了一下，然而程莫羽就好像是没听到一般，丁点反应都没有。
医生已经对她做过全方位的检查，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精神上的情况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经历了巨大痛苦之后大脑对自己做出的一种保护机制。
所以很有可能……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莫羽突然就轻声说着，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半天都不见眨动一下。
坐在旁边的两人对视一眼，进行短暂的眼神交流后，沈默开口了。
“程小姐，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听到“父母”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好似枯井一般的眼神波动一下。
随后她转过头来望向沈默，勾唇嘲笑道：“他们都把我丢了，我还念着他们做什么？”
这样的情况沈默他们也料想到了。
“那么A组织给的任务就是引爆炸弹死在我面前？”沈默完全换了个方向。
这一次程莫羽回答的很快，“对，这就是我最后的任务。”
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沈默皱起眉头来。
她的血液中没有ZKN3成分存在，那是因为什么她才会如此心甘情愿？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同意是吗？”程莫羽依旧在笑，可她的嘴角已是即将开裂的状态。
一旁陆阳观察着程莫羽的情况，突然开口道：“你和丁院长之间完全是误会，她很爱很爱你。当初将你送走，是因为她以为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以为他会对……”很好。
话音未落就被程莫羽厉声打断，“你以为你是谁？是我吗？是她吗？又或者是那个男人？”
然而顿了顿她狠厉的语气就变得迷茫，“你在说什么？什么亲生父亲？什么误会？”
情绪极度不正常的程莫羽印证了精神科医生的话。
当初的灭门案将她的心理防线彻彻底底的击碎，所以她现在的大脑很混乱，一会有当初的记忆，一会又全部消失，甚至有时候还会凭空出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记忆。
要想从这样一个人的口中获取到线索很难，正确的线索更是难上加难。
一个人的身影突然钻进陆阳的脑中。
回望沈默的时候，他眼中藏着痛苦，大约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