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败在了心计上，败在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身上。
庶成嫡败。
现在不正是应验了。
成于庶，败于嫡。
何为庶，何为嫡。
谁是庶，谁是嫡。
他以为秦希为嫡，秦静姝为庶。
可是他忘记了，早在二十年前，在他做出那一刻的决定时。
在他让秦希喊她嫡母时，在他把她放在丞相夫人的那个身份上。
秦静姝还是庶吗？
是庶是嫡不早就变了吗？
现在不正是庶成嫡败吗？
这所谓的卦象，他以为他在躲避，可是每一步都是推着卦象上显示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是，最后却没想到，到最后皇后说：“饶他一命吧。”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曾说，下次见面便是敌人，我的母亲死在你手上，隔着杀母之仇，但是我母亲留下的手札记上，一直最爱您，直到死也是冠着您的姓。”
她母亲死前该是多么绝望。
“当时您既然非要我承认她是丞相夫人，那是不是该放我母亲自由。”
丞相身子当时便是一晃。
“您还我母亲自由，我放您生路，丞相一向精于算计，想必知道如何选择？”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他看着她，眼底终是有了愧疚。
可是，太晚太晚了。
她的母亲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他是否愧疚过一丝一毫。
午夜梦回，他是否梦见她母亲来质问她，当时为何要这么对她，这么对她年幼的女儿？
她的女儿这么多年，一直期望这个爹回头能看见她。
多少次，她被拉出去挡箭。
无论是她之前被扔到小镇，还是在被打时他置若罔闻，她都不曾心灰意冷。
可是，就在挨打的第二天。
他的那句：“不是没有打在你身上吗？”彻底让她心灰。
那声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也没能让她心冷，是那一剑，以及这天的这则消息，都让她的心被冰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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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静姝以为自己可以出狱了，可是。
“朕应该没允许你出去吧。”
“可是皇后允许了。”
皇上不是一向很喜欢皇后，以皇后为主。
她以为皇后允了，皇上就没意见了。
“怂恿易伟谋害皇后娘娘，单论这件事情，就是杀人的罪名。”
“易伟？什么易伟，我不认识。”
“这么说，你没有怀孕？”这话是秦希说的。
几乎是瞬间，秦静姝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秦希看着她的神色，“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
“太医，进来吧。”
她看见太医，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
几个侍卫也一同进去，她再挣脱，再不愿，最后也被把脉了。
事实证明——
“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受孕现象。”
咣当！
牢房外，有人带着手铐，被人押着来到狱门前。
到门前的那一刻，那人便跪了下去。
“你——”
洛尧护着秦希离开，“朕不会宽恕你，可同样不会放过你。”
易伟跪在地上，没有动，头低着。
没多久，牢房内传来圣旨。
总管手中一共有三封圣旨。
圣旨一：【丞相之妾，对皇后一再不尊，杖则一百。因贪污连坐案，后辈三代以内不可为官，发配为奴。】
三年前，秦希杖则十。
皇上今日杖则一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