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时间11月19日凌晨两点。
海曼躲在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屋里，精神紧绷地盯着桌上的通讯仪。
没有回应。
一条回应都没有。
至此，她基本可以完全确定：“寒风计划”彻底失败了。
海曼长叹一声，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了安全屋的沙发上。
本以为，自己精心筹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本以为，今天之后，自己就能作为家族的大功臣，带着泼天的功勋衣锦还乡，从此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结果……
她颤抖着从书桌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视频通讯仪器，调试好网络，连同了家族总部。
几分钟后，通讯仪的屏幕亮起。
一个棕发碧眼、留着浓密大胡子的中年人出现在屏幕中，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这个时间才跟我联系？”
“彼得大人……”
海曼浑身发凉，声音有些颤抖地道：“计划失败了……”
大胡子中年人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半晌，他忍不住问道：“‘失败了’是什么意思？有人失手了？”
“谁失手了？你找人去救援了吗？”
“需不需要家族这边加派人手？”
海曼低下头去，哽咽道：“不是有人失手了。”
“是全盘失败了。”
“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跟我联系。”
她越说声音越小，道：“我只试着联系了霍华德，结果那边是一个陌生人接的电话，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费舍尔家的人。”
“我猜，可能是‘寒风计划’提前泄露了。”
大胡子中年人瞪大了眼睛，半晌不语。
这人名叫彼得·费舍尔，是现任家主威廉·费舍尔的三儿子，也是这次“寒风计划”的总负责人。
如今家主老了，族里的重要事情基本都是由他在打理。
骤然听到“寒风计划”失败，后续的一切安排都被打乱，彼得心中的震惊简直难以言喻。
在接到海曼的联络之前，他本就做好了计划不会全盘成功的准备。
毕竟，这次的刺杀目标全都是华夏议会派的重要人物，本身的战斗力就很强。
即便是以有心算无心，也不可能100%保证成功。
更何况，这些人在华夏生活了这么多年，难保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露出破绽，提前被人察觉。
因此，彼得·费舍尔的心理预期实际上是7成得手。
然而万没想到，得手率竟然是零。
——毫无疑问，必定是计划被人提前泄露了！
对方明显是早有准备，否则自己派出去的人手绝对不可能全军覆没！
彼得此刻简直无法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会是谁？
那个叛徒会是谁？！
知道“寒风计划”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家主，几乎全都是自己的绝对心腹。
到底是谁这么不要命，竟然敢对家族倒戈相向？！
“彼得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海曼忐忑不安地问道：“要联系外围人员吗？”
“还是联系明面上的人手？”
彼得沉默了片刻，摇头道：“这件事不用你管了。”
“后续的事我亲自处理。”
听到这话，海曼长长地叹了口气。
既为自己搞砸了这么重要的一步棋而无比懊恼，又莫名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彼得大人，华东大区这边有直升机吗？”
海曼道：“我想赶紧离开华夏！过不了多久，这边肯定要危险了！”
彼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海曼今年30出头，微胖，身材曲线极好。
皮肤白净，五官立体，单从外貌上来讲至少能打八分。
她父亲生前是费舍尔的大管家，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深受家主器重。
但，她父亲已经不在了。
家主也已时日无多。
“你直接跟大卫说吧，就说你需要直升机，”彼得道，“他知道该怎么做。”
海曼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大卫是她护卫的名字，眼下正在安全屋的外面替她放哨。
她这次从萧家老宅跑出来，谁也没带，就只带了大卫一个人，可见这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对于彼得的安排，海曼能够理解。
家族对于每个人的任务安排都是单线的。
就比如“寒风计划”，一直是她新手主持，大卫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所以说，大卫知道怎么能联系到家族的直升机，这也非常正常。
交待完这些事后，海曼就切断视频通话，细心地将安全屋里的一切痕迹都清理干净，然后出了门。
……
屋外，正在站岗的大卫见她出来，问道：“海曼小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需要直升机，”海曼道，“彼得大人说，让我问你就可以了。”
大卫一听这话，瞳孔猛地一缩。
然而，他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费舍尔特工，这种剧烈的情绪波动一闪而逝。
“好，我知道了，”说着，大卫在前面领路，道，“您跟我来。”
……
一个多小时后。
大卫带着海曼，行踪隐秘地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码头边。
“嘶……”
冬日的寒风很快将海曼薄薄的外套打透，她忍不住紧了紧衣衫，道：“直升机什么时候来？太冷了！”
大卫犹豫了片刻，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海曼的肩上。
感受到外套上残留的体温，海曼微微一笑，扭头道：“谢谢，你……”
“喀啦！”
她话未说完，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陡然响起。
大卫借着披外套的机会，直接伸手扭断了海曼的脖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女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别怪我，是家族让我除掉你的。
——彼得大人让你说的那句“我需要直升机”，是提前约定好的暗语，意思是你不能留了！
大卫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裹尸袋，将海曼的尸体拖了进去，然后在袋子里放上几个重物，直接丢进了河里。
做完这一切后，大卫迅速清理掉现场的痕迹，开车离开了现场。
虽然不知道海曼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但，斯人已逝，自己的使命完成，是时候回去向彼得大人复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