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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31日下午,爱优医院。 刚结束一台“朝九晚五”的手术,只吃了早餐的几名医护人员几乎要饿扒下。 林成民脱下手术服,结婚戒指从口袋里掉出来,在地板上转了一条完美的弧线,然后“叮叮叮”颠簸几下停在脚边。 “今天晚上码头广场有跨年烟火,有一起跨年的吗?”刚调到手术室的护士小曼兴奋地说。 “看来这台八小时的手术没累着你,年轻就好!”40多岁的麻醉师边洗着手说。 林成民捡起戒指戴回手上,“今晚请大伙吃火锅,小曼,你负责找地方。” “好!保证完成任务。” “我把老婆叫上,你们没意见吧?”林成民问。 “把丈母娘叫上我们也没意见,出钱的是你。”麻醉师毫无表情地说。 “既然这样,小曼,把王子豪叫上。” 有的人就是这样,他说的话明明很幽默、很搞笑,可他自己却不笑。 大伙在笑声中四散,有去填表做记录的,有去打卡下班的。 没一会,大伙手脚麻利地换好衣服等在楼下,林成民和苏珊一到,各自上了车直奔餐厅。 小曼选了靠近码头广场的一个邻江的餐厅,能实时监测到广场上的动静。 “江小曼,好好吃饭!”一向好脾气的王子豪对一直盯着窗外的小曼说。 “好,知道了。” “你们年轻人真会玩,我们年轻那会只有过年,哪有什么跨年。现在的孩子连传统的节日也不会好好过了。”麻醉师吃了一口鱼肉,慢悠悠地说。 林成民接了话,“现在一切崇尚简化,婚礼葬礼从简。有些人会错意把传统节日必须的仪式感也统统扔了。等我的孩子出生,我要让她好好感受什么才叫中国传统节日。” 两位家长与预备家长这边聊得起劲,其他同事又围着苏珊打探两人的感情经历,现实版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可是让人好奇得很! “珊珊,听说你在卢总家里做过家教,是真的吗?”一位同样是外科医生的女同事问道。 她刚毕业,和林成民在一个科室。对他芳心暗许,没想到他已为人夫,不久也将为人父。 “嗯。” “你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哦。”被打探的人心里的忐忑与不舒服让苏珊尽可能用最短的语句回答。 “你们两是谁追的谁呀?” “我追的珊珊,”林成民搂着妻子的肩膀,“我的珊珊很难追的,我追了好几年才追到。” “还有人说你们俩闪婚,是真的吗?” “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不赶紧娶回家,万一她跑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孤独终老。”林成民说得风轻云淡。 这位打探的同事没结婚没男朋友,听到“孤独终老”四个字,觉得讽刺得很!顿时一脸尴尬。 “菜都凉了,赶紧吃!” 麻醉师恰当地插话化解了两人谈话凝胶的状态。他把锅里煮熟的菜捞出来,分到大家的碗里。 酒足饭饱,江小曼和王子豪到广场看流浪歌手的演出。其他同事也各自散去。 林成民拉着苏珊的手,“珊珊,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珊每次听到“好地方”这三个字就会想到雾里镇,地方是好,在那经历的事一点也不美丽。 所以,她对林成民说的好地方期待值不大,只管跟他走就是。 “你就不问去哪?”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珊一捶打在他胳膊上,“让我问你又不告诉我。” “给你留个悬念,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猜一猜。” “是去你买的新居吧!” 苏珊一语中的,林成民刚才想好的兜圈子的话没处说。房产证上是苏珊的名字,地址还能不知道? “是,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装修风格?” “什么风格?”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来!” 林成民这回挨的可不是一拳。苏珊酥酥软软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正好解这一天的乏。 江小曼指着人群中间打着架子鼓唱歌的男生说,“他不是那个叫洛神的网红吗?真的是他!” 江小曼兴奋地拿出手机,她背对着洛神找了个位置,两人同框。在她点下拍照键的那一刻,王子豪的头准确无误地入镜把洛神挡住。 “你不要这么讨厌!闪一边去。”江小曼推着王子豪。 “不就打架子鼓吗?确切地说,他还没学到家。”王子豪不屑地说。 “你行你上!” “现在?抢人饭碗的事不能干。你要想听改天给你办个专场。” 江小曼用眼神表示怀疑,“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也是,王子豪虽然话不多,但可信度高。 “那我就真等着了。”江小曼心里嘀咕,说不定王子豪除了拿手术刀还真会拿指挥棒。 江小曼挎着男朋友的手臂在江边走边看。 江上的风吹得脸上痒痒的,入冬了,这江风还是暖的。江上一两条小船关了马达,任由船在江上自由地泛着。船上的灯火倒映在江上,星星点点的光随着波涛摇曳。 林成民这次买的公寓在17层,避难层楼上。 “不要我闭上眼睛了?”苏珊在家门口问林成民。 “不了,请!” 进门的左边是个小阳台,右边是厨房和餐厅。往前是个大客厅,装修的风格比较简约,苏珊喜欢。 再往里是带有衣帽间的主卧,苏珊打开衣帽间的柜子,里面居然挂有几件留着吊牌的裙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 “路过商场的时候买的,姐姐也很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我看着很符合你的气质,就买了。” 林姐是富婆,我一个小护士,一个月才挣这么点钱。我就是喜欢也不敢走进去试,更别说买了。 “喜欢吗?” “喜欢!可惜现在穿不了。”苏珊指着自己的大肚子。 林成民笑着拉过苏珊的手,“还有宝宝的房间,带你去看!” 他打开客厅右边的一扇门。粉色的墙,粉色的地毯,粉色的柜子、床,连床上的被套和娃娃也全是粉的! 你是有多喜欢女儿! “我的天啊!如果是男孩岂不是浪费了?” “粉色是猛男的颜色,不浪费!”林成民开着恶搞的玩笑。 那个七彩祥云的梦里,苏珊手中粉雕玉琢的娃娃可不就是个小公主。 “你这么喜欢女孩?” “喜欢,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他用耳朵在苏珊的肚子上听,听到美妙的嘈杂声。 夜深了,广场上以年青人居多。时间真快,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人群跟着大屏幕大声喊,“十、九、八……一!” “铛!” 钟声响起,固定在江边的烟花一起向空中飞射,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半空盛开。 林成民搂着苏珊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