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碰上不喜欢的事后,第一反应就是躲。
云软枝拉着裴时逛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夜市,附近有个商场,打算去那里吃饭。
两人来到一家火锅店。
看着装潢和弥漫出来的火锅味,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没看黄历,刚坐下云软枝就感觉身下有一股很熟悉的暖流。
云软枝两眼一模黑,抿着嘴让裴时在火锅店里等,自己拿起小包包出了火锅店。
好在她知道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包里提前准备好了卫生巾。
好不容易找到厕所,她才确定生理期是真的来了。
但是比生理期更让她感觉到炸裂的是。
她推开厕所的门,袁莉站在镜子前补妆,手里握着手机贴在耳朵边,一副刚进来的样子。
之前在夜市碰面,没有打招呼,是两人心照不宣的。
所以,此时此刻。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她尬的头皮发麻。
她立马重新关上门,站在小小的四方空间里,寒风不断从头顶灌过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躲是躲不掉了。
云软枝心想。
但让她就此出去,她也是不愿意的。
还没等她思考多久,袁莉的声音就传来了。
“你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嗯,对,就是她,她居然把老头子甩掉了,找了个别的男人。”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怪不得她之前能跨市支教,还让我男朋友陪着。”
“果然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现在利用完老头就开始找帅哥了。”
“那个男的也是看中了她的钱和脸吧,也不知道他怎么花下去的,估计是不知道钱是老头那里捞来的。”
云软枝:“………”
她知道袁莉不喜欢她。
也知道袁莉手机里的对方,可能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还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一面的那种。
说实话,这种背后的言论伤害不了她,也不会改变她周围人对她的看法。
更不用说影响名声之类的事情。
袁莉的这种无聊的造谣,不过是在发泄内心的不满罢了。
她对于这种背后的议论不是很在意。
但是造黄谣就是袁莉的不对了。
不知道还好,云软枝知道了还置之不理,那她不如去日本当忍者。
于是她呼出一口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直奔袁莉旁边洗手台的空位。
洗手台是感应出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云软枝放了两三次手都没有水流出来。
这一动静惊动了袁莉。
她发现来的人是云软枝,立马挂掉了电话。
眼神尴尬,脸上还是勉强挂着笑,“哎呀,好巧。”
云软枝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看着镜子才开口道:“不巧,我刚刚一直在厕所里面,刚刚在夜市咱们不是还遇到了吗?”
袁莉脸色微变,朝旁边退了一步,笑容险些挂不住,“啊?是吗,我都没注意。”
云软枝:“噢,我还以为你看到我跟我男朋友了呢。”
袁莉一副迷茫的样子,“可能是人太多了吧,我没看到。”
云软枝沉下脸来,“没看到啊,没看到怎么知道我甩了老头,又去找了帅哥啊?”
袁莉呼吸一致,脑子里嗡鸣了一声。
她一直认为云软枝脾气好,所以就算意识到云软枝可能听见了,但她也没太担心。
如今被云软枝冷声点破,她还是下意识的去反驳,“没有啊,我不知道啊?你听错了吧,我又不是说你。”
“是啊,可不就是我听错了吗?不然我怎么敢信有人能在背后造别人黄谣,还理直气壮的。”
云软枝两步逼近她,语气更严肃了,“袁莉,你我共事了半年,本该成为好朋友,但性格不合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你就当着我面胡诌了一大堆,我不跟你计较。
但我从没有在背后说过你任何一句不是,但是你呢?当面损我背后骂我,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们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益关系,何必这样互相为难呢?我得罪过你吗?还是说,你就是单纯在心里面嫉妒我?”
云软枝一段话说出来,直接把过去没挑明的想法直晃晃的摆到台面上,袁莉所有阴暗的心思被挖出来放到一句嫉妒上。
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就好比有人从她心口上剜了一刀,她脸上满是涨红,心虚到极致,笑容已经完全维持不住了。
还算干净的厕所,瓷砖被擦的锃光瓦亮,倒影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
“反正我没有造谣,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袁莉深呼吸了两口,拿上了包就想走。
“你连个道歉都没有就想跑是吗?”云软枝当然不想就这样结束对话,她不可能白白挨骂,这样袁莉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袁莉怕她追,心里一阵紧张,因为徐行就在门外等她,如果徐行知道这件事情,那她好不容易维持的温柔形象就毁掉了。
她现在如此安逸的生活也会随之被毁掉。
于是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上了,回过头来朝云软枝推了一把。
强硬的想要云软枝放过她,“别跟着我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到云软枝根本没有追她,她手劲一大,云软枝又正逢经期,正是全身酸软的时候,被她这么一推,直接撞到了洗手台上,整个后腰都在疼。
然后她就看见云软枝捂着腰蹲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惨白,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袁莉慌了,“干嘛,你那么有钱,还想讹我是吗?”
云软枝疼痛难忍,看她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半晌,才一字一句凑出完整的话。
“袁…莉,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
裴时坐在火锅店里,少女迟迟未归,但他没有催促的意思。
直到手机振动,发亮的屏幕上显示了枝枝两个字。
他接通电话,就听见少女那磕磕绊绊又痛苦的声音传来。
“裴……时…,二楼女厕所,找服务员,来,来接我。”
裴时皱眉,神色凝住,立马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问,“你怎么了?”
眼里罕见显露出慌张的情绪。
服务员看着桌上完整未动的菜品,想拦着问问是不是不满意。
裴时早已经消失在店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