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奈茨眼神狠厉，“我好像跟你没什么瓜葛吧？”
罗南竟然咧嘴笑起来，眼角飞扬，看上去却没有什么温度。
“奈茨先生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了吗？”他问，“我当时可说了，奈茨先生如果输了，你当时身后的那个保镖就归我。”
罗南幽幽道：“我现在，就是向你讨柏温来了。
奈茨陡然愣住，随后说。
“想要保镖，我有的是，介绍给你不成问题。”
“我只要柏温。”
奈茨沉默一分钟后，笑着问：“是重山让你来的吧？”
“不，”罗南否认，“自从我在牌桌上赢了之后，那个保镖就是我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知道他的所有行踪。”
“你……不是重山让你来的？不可能！”
罗南不想再跟这个蠢货废话。
他挥手，立刻就有黑衣人重山来抓住奈茨的胳膊将奈茨凌空架起来。
罗南大步走到奈茨跟前，并在奈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直接伸出手扼住了奈茨脆弱的脖颈。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此时掐住脖颈的一双手愈发显得骨节分明。
“说，柏温在哪！”
奈茨则是费力的从喉咙里卡出单词，嘴唇翕动，蹦出几个单词：“你……你不敢。”
罗南怒吼，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
“柏温在哪！”
奈茨额头上已经冒出青色的血管，嘴唇一张一合，就是想说话也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了。
罗南的眼眶通红，几乎到达了丧失理智的边缘。
重山看到飞机下的一幕，拿起手机说了什么。
“罗先生！”
之前负责给奈茨开车的司机匆忙跑过来，扑到罗南身上，以此将二人拉开。
奈茨从黑衣人手里滑落，瘫倒在地，不住的喘着粗气。
“说！”罗南朝着奈茨大吼，“不说老子今天宰了你！”
“不，”罗南又说，“死才不可怕，我会把你扒干净了扔到红灯区，然后再关进马戏团的狮子笼里！”
奈茨浑身颤抖的看着歇斯底里的罗南，巨大的恐惧感从心底蓦然升起。
因为他知道，罗南所说的，都是罗南所能做到的。
对于重山，奈茨可以通过自己的父亲现在对重山公司的掌控和对重山当年的帮助两方面入手，重山除了放自己一马没有其它选择。
但这对于双方没什么利益交际点的罗南，根本行不通——罗南真的可能会杀了他。
“咳！”奈茨不住的咳嗽，声音略微软下来，掩饰说，“我不知道柏温在哪，毕竟我也想找到他。”
“放屁！”罗南说，“这不是柏温消失的第一天，但你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找过他，因为你是始作俑者！”
奈茨眼神闪躲，但仍努力挺起胸膛回答。
“我是很讨厌柏温，所以我才在他消失之后没有要找他的想法……但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消失。”
罗南被奈茨这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彻底激怒。
就这样，他却忽然平静下来，之前看上去就让人如沐春风的脸庞，如今却布满阴暗可怕的笑容。
他蹲下身，用食指抬起奈茨的下巴，低头看着奈茨，说。
“既然这样，那你也经历一下柏温曾经历过的事情吧。”
奈茨眼神惊慌：“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罗南笑道，“我看你心理素质这么好，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罗南撒开手，向身边的人吩咐：“带奈茨先生去Ciri酒吧。”
Ciri酒吧，在世界上都颇为有名的同性酒吧。
在听到Ciri酒吧的瞬间，奈茨改口道：“不，不，我说我说，我知道柏温在哪。”
“在哪？”
奈茨如同竹筒倒豆子：“我把事情交给了耶圣州的黑手党，都是他们办的，剩下的我就真的不了解了。”
罗南揉了揉奈茨的头发。
“好啊，”他说，“等我找到柏温的时候，罗威尔先生同样会在酒吧里找到你。”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黑衣人将奈茨拉到了车里。
“不！罗南！”
可怖的惨叫声不断从车里传出来，然后随着远去的车辆渐渐了无音迹。
罗南拿出手机，跟耶圣州的信息源发过去消息。
重山从飞机上下来，接过司机递过来的钥匙。
他点点头，说：“你先回伊卡吧，流程我会给你走完。”
“是，重先生。”
重山走向罗南，他正靠在车旁抽烟。
阳光下的烟尘呈现出一种青白色，将罗南的脸掩在里面，看不清神色。
“走吧。”重山说。
“去哪儿？”
“你不是已经问出来了吗？”
罗南把烟头辗灭，说：“是问出来了，但……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柏温应该已经……”
重山打开车门坐进车里，说：“我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罗南坐到副驾驶，看着眼前的烟尘，说。
“你刚才的话，让我有些恍惚，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
他说：“对生命抱有希望的人是你，而我却是相信绝望的那一个。”
重山说：“在你们眼里，偏执就是一种病吗？”
罗南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说：“对于你来说，偏执是你生活的一种方式。”
“因为对复仇的偏执，你能够联合世界的力量打掉一个恐怖组织；因为对于苏叶的偏执，你能够放弃自己姓名去陪伴在苏叶身边。”
“重山，其实有一个你这样的人格，也不错。”
“强势却又温柔。”
他感慨完，正打算低头燃烟的时候，嘴里的烟忽然被重山夺过去。
“干什么？”
“我不习惯有烟味。”
“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排斥烟味吗？”
“……”
“因为有次聚会，苏叶坐在袁彻宇身边，当时有人吸烟，苏叶不适应的咳嗽了两声，袁彻宇知道了她讨厌烟味。”
重山皱眉：“我是我，他是他。”
罗南悻悻然收起打火机，偏过头看向车窗外的荒芜。
他其实只是想用烟味来麻痹自己的担心和紧张。
他紧紧的握住手机，轻轻的一个震动都足以让他的心跳停下来。
铃声响过很多次——但一直没有他想要接通的那个电话。
罗南的手心里都是汗渍，这种心理情况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简直可以用糟糕至极来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