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落雁坡,望盟主赏脸……巴布尔依诺”。
姮玥手中捏着那封短信,心想:“冷暮寒既是铁打的,被五翁这一折磨也要掉下三层皮,还怎么去与巴布尔依诺决战。这关外的武士真是好笑,为什么偏要找冷暮寒一决高下?”
转念又想,“练武之人,本就好勇斗狠,何况冷暮寒是中原的武林盟主,巴布尔依诺若能打败他,当真是无上的荣耀。”想到此处,姮玥嘴角一笑,易了容貌,溜出藏剑山莊。
见巴布尔依诺早已等在了那里,姮玥勒马驻足。“这位可是左士巴布尔依诺英雄?”姮玥故意问道。
巴布尔依诺见来人不是冷暮寒而是一位身着灰衫的翩翩少年,道:“冷暮寒在哪里?你又是谁?”
“我家盟主日理万机不是想出就能出的来的,我是他的贴身护卫,名叫夏侯无欢!”
“冷暮寒瞧不起在下?”
“公子,不要误会!冷盟主若真要有意怠慢就不会派我前来,这换了你们西关窟鬼的任何一号人物恐怕都做不来的!”姮玥故意道。
“照你这么说,冷暮寒还对我另眼相看了?”
“我看是,来之前盟主嘱托我,巴布尔依诺少侠,风度翩翩,谈吐非凡,是个有头脑有原则的英雄,切不可将他与苏牙哈赤尔等一干庸人混淆了!”姮玥自信这牛吹的顶响。
“哈……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撒谎的本事,冷暮寒堂堂中原武林盟主,身边竟留你这小混混,可喜可叹,看来冷暮寒只是徒有其名,藏剑山莊也不过而而。真是可惜了你们那位天姿国色的少夫人,哈哈……”巴布尔笑着扬长而去。
“站住!”姮玥羞的热血倒灌。
“我好意劝你,你竟出言伤害我家主人,先吃我一鞭!”说话间藤鞭直追而上,巴布尔全没料到,一小小少年武功如此了得,迅速躲开,而姮玥的第二鞭随形而至,在巴布尔的额上留了一道血红的印记。
“好快的身手!”巴布尔轻试了一下额上的鲜血道。
“怎么样?我是冷暮寒的随身护卫,你是西关窟鬼的左士,要比武也得咱们两个先分个级别!今天你若赢得了我,我保证设法让冷暮寒与你比一场,如何?”
“看比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就不怕我出手狠毒杀了你!”
“生死有命,江湖之人哪有贪生怕死的道理。”
“好!看你人小口气大,你若赢得了我,西关窟鬼与你们中原武林之事,我一概不插手。不过苏牙那我可做不了主!”
“爽快,这就够了。看鞭!”姮玥软鞭画一道圆弧弹了过去,巴布尔仰身避过,随即手持银箫点向姮玥左路,姮玥一个螺旋转身,藤鞭随即抽向巴布尔后背。他的轻功也是了得,抽身飞出数丈,双腿抵到树上,双臂如鸟的翅膀般张开,姿态煞是好看。但这一姿势尚未定稳,姮玥的藤鞭又向他的面颊打来,二十几招下来,姮玥的藤鞭使的如行云流水一般,而且她只攻不守,巴布尔在惊疑他不顾性命之外,暗叹姮玥的鞭法巧妙,恐怕当今武林没人能用出这种境界。巴布尔分心,动作慢了下来,只见软鞭闪电一般飞过来,一下子全没了对策。
姮玥右手一挥,左手接过银箫笑道:“不好意思,无欢险胜!”
“胜了就是胜了,还叫什么险胜,你们中原人就会嘴上装好人。巴布尔技不如人,自甘认输!”
“巴布尔公子有肚量,怪不得盟主如此看重你!”
“行了,留着些好听的话对你们的盟主说吧!”巴布尔摆手道,显然心里十分气闷。
“公子说不愿干预中原之事可算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告辞了!”
巴布尔转身便走,他心中有气,走起路来被气赶着十分的快,走出五十步听见身后有马蹄声。
“公子留步!”姮玥将银箫递到他面前,
“练武之人怎能没了兵器,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
巴布尔接过银箫,道:“多谢!”他一声口哨,一匹栗红色的良驹从树林中蹿了出来。
“后会有期!”巴布尔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大宛良驹,好马!”姮玥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黑马,“驾”,离开落雁坡。
“不知冷暮寒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那五个老头给折磨死!”姮玥一路暗想。
“看见盟主了吗?”
“没有!”姮玥问了几个莊上的人,都不知道冷暮寒的下落。她径直去了剑堂,冷暮寒果然在这里,他正在盘膝打坐。姮玥正欲离开,又转了回来,轻轻走到冷暮寒的身前,不禁大吃一惊。冷暮寒浑身颤抖,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头上脸上流下的汗已把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姮玥赶紧提气,封住他的三处大穴,冷暮寒收气,睁开了眼睛,“谢谢你!”
“怎么会这样?”
冷暮寒起身为姮玥倒了一杯茶,见姮玥的目光依然盯着他,道:“没什么,练武的人不常遇到这种事么。”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敢看姮玥的眼睛。
“你有事吗?我我……”他终于回过了头,
“没有!”
姮玥堵气起身出了剑堂,却不知往哪走好。远远看见蔡伯正在往他的花园里挑水,便跟了上去,一路跟进了蔡伯的花园。藏剑山莊本就不缺什么奇花异草,而这块叫作花园的地方,却是异常的普通简陋,除了几种稀松平常的小花外,这花园里种了些白菜胡萝卜之类的蔬菜。阳光下的茄子;油菜尤其可爱。蔡伯早就看见了姮玥,却没有搭理。
“闪开,闪开,你把我的菜都给踩了!”
蔡伯一路埋怨要把姮玥赶走。
“原来是少夫人,老奴该死,老奴无礼了!”他抬起头,故作一脸惊愕,赶紧给姮玥施礼,
“蔡伯,您这是干什么,我受不起!”姮玥连忙上前搀扶,看他瘦骨嶙峋,谁会想到他是足不露真相,当日鞭打冷暮寒的情景,姮玥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蔡伯很喜欢花木,这山莊上下的花草都是您老一手培植的吧?”
“何止是花木,这藏剑山莊上下……唉……就是草木最有情了,你对它好,它就会给你开出花来,让你高兴,不像人……不说了,不说了……”蔡伯继续浇他的菜,姮玥知道他话里暗指冷暮寒,嘴角轻轻一笑。
姮玥见旁边有一个很大的石井,便走了上去。石井四周青苔密布,石板光滑,最妙的是那水不用缆绳而溢满井口,伸手既得。姮玥探身一望,水色清蓝,想水井一定很深,水面上映着自己的模样。“蔡伯,这里明明有口井,你为何还要出去挑水,多费劲啊!”
“这井里的水是苦的!花草喝了苦水会不高兴的。”姮玥点点头,取过石栏上的水瓢,汲了小半瓢,稍稍一尝,清爽甘甜,索性多喝了几口。蔡伯看见并未理会,
“莊上每日的菜都是这里的吗?”
“他们爱摘便摘,我只管种。”蔡伯人虽已过古稀,话里却找不出几句真的。
“藏剑山莊的年轻人,没能练就像蔡翁一样说谎的本领,这就是他们说的儿子不如父亲,孙子不如儿子。”姮玥暗想。
“少夫人看园里的菜好,想摘,摘就是,不是什么珍宝。”蔡翁的话正中姮玥下怀。
“多谢蔡伯!”
“老奴当不起,那边有菜篮。”说完他又担了木桶去挑水。姮玥挑新鲜可人的菜足足装满一篮。
柳儿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师姐说,而姮玥提了菜篮只是对她笑着点点头。“师姐,银叮儿是叛徒,那映雪姑娘也不好,师姐……”柳儿跺脚。“
你没事就帮我择菜吧。”姮玥全顾不上她。
“师姐你掉魂了!”
“没有啊,你看我不是很好吗?”姮玥笑道。
“二师姐与人私奔了,师父追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姮玥终于停下手中的活,于是柳儿便把青莹告诉自己的话,原原本本、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姮玥。
“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就咱们青剑云轩自己人知道。”
“告诉青莹她们,一定要严守秘密,这件事传出去对咱们青剑云轩名声不好!”
“我知道,师姐你虽然嫁到这里,可毕竟还是青剑云轩的人啊!”
“嘻……好了,择菜吧。”
摆好碗筷却不见了柳儿的影子,姮玥摇摇头笑道:“她人小鬼大”。
“老远我就闻到了香味,夫人好手艺”,冷暮寒坐下道,
“红、翠、黄、蓝、紫,看颜色就知道好吃!”
“蔡伯的花园里种了好多菜,乍看到倒不是花园而是菜园”。姮玥为冷暮寒盛上米饭。
“怎么没有酒?”手下听到冷暮寒的话,马上送上一坛。
“身上有伤还要喝酒,不想活了!”姮玥心道,坐在那盯着酒坛一动不动。
“原来是一桌子的素菜,不饮酒也罢,把它拿下去吧!”冷暮寒见状识趣道。手下听命将酒撤走。
“你过来这么久,这是你第一次与我坐在一起吃东西。”
“第二次!”姮玥纠正道。
“对,上一次是在天街巷,今天的饭菜格外的可口,老李、小李,可没这般手艺。”冷暮寒故意道。
“我在青剑云轩一半的时间就是烧饭洗衣,所以我做的东西勉强还能吃的下口,真的好吃?”冷暮寒点点头,姮玥微微一笑,夹起几片茄子添到冷暮寒的碗里。
“那你都吃了吧。”
冷暮寒看了一眼姮玥,诧异道:“你有什么事?”冷暮寒很自然的想到姮玥有事求他,要不怎会对他这么好。
“没有!”姮玥摇摇头,一层铁面的阻隔,姮玥看不见冷暮寒的表情,不知道他对于自己后背上的累累伤痕是苦撑还是身体强健没放在心上。
“我想问你?”
“什么?”冷暮寒微微一笑,觉得不出自己所料。
“你继续吃呀!”姮玥又替他夹了几次菜,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我要问什么,就是……就是……”
“如果是石洞里的事,那你就不要问了。这豆腐不错。”冷暮寒夹一块豆腐放进姮玥碗里。他明明看见低头的姮玥眼泪簌簌的掉下来,
“别哭,你别哭!”冷暮寒见姮玥落泪立马心慌神乱,姮玥显然是抑制不住伤痛,头扭向一侧,眼泪不停的往外流。“我知道你很委屈,是我对不起你,害了你一辈子。”冷暮寒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劝解。
“算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菜都凉了。”
姮玥用衣袖拭去眼泪。姮玥虽是女孩却从不用手帕,她用衣袖拭眼泪习惯了并不觉得什么,而让冷暮寒看来却是既可怜又可爱。
“给你看件东西。”冷暮寒取出一张红帖递给姮玥。姮玥接过,见上面不光印着金色的龙凤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喜字,仔细读来,原来是龙城镖局李啸木与张芷青的喜帖。“还有半月,你准备去吗?”
冷暮寒摇摇头,“藏剑山莊现在离不开我,但不去又像是不给面子,难免让江湖人以为我这个武林盟主只做了几月便目中无人。”
“所以你打算找一个能既有面子又能代你的人去。”
“聪明!”冷暮寒将清炒苦瓜移到姮玥面前,
“这事就有劳盟主夫人了!”
“那我要带什么去?”冷暮寒会意姮玥的通情达理。
“少夫人,帮忙想一想。”姮玥吃了一口米饭,仔细想,道:“龙城镖局虽身在江湖,可毕竟是走镖,做生意的,这样我们送他们一个金铸关公吧,关公不是武财神吗?”
“聪明,那这关公要多大才算好?”
“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高二尺多一点,宽一尺多一点,要用纯金的,这样才不会丢了武林盟主的面子。”
“果然是不谙世事,她不知道这么大个关公要用十八九斤的黄金铸创,若不是藏剑山莊家资丰实,岂不要倾家荡产。”冷暮寒暗想。
“怎么样?”
“嗯……就按你说的,让铸匠现在就开始,下午便可做好。这里与江西相去甚远,恐怕明天一早你就得启程!”冷暮寒的话里不无怜悯。
“好啊,这里还剩下许多,你赶紧吃!”姮玥又夹了许多菜添到冷暮寒的碗里。
“再不送去,眼看这日子可就要入夏了!”银叮儿一把抢过映雪手中的青衫,用手抖了开来。
“嗯,映雪姑娘,好手艺,我看盟主他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像样的衣服。”
“你给我!”映雪生气的一把把青衫抢过捧在手里,脸上不禁黯然。
“生气了?”银叮儿的眼睛眨的像星星一样。
“谁生你的气了?”
“我知道,我人小福微,连让人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我就气不过你。”银叮儿恶狠狠的说。
“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还说呢,你要这样等上多久?你真要等到少夫人毒发身亡的那一天!”
“我可没有盼着她死!”
“我知道,你菩萨心肠,可你这么单相思,那冷暮寒怎么知道,万一等少夫人死了,金玲珑又把她哪个徒弟续上,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
“怎么会?”
“怎么不会,冷暮寒是那种只知舞刀弄枪不懂儿女情长的人,从他这次娶亲你就可以看出来,金玲珑一提,他马上就答应,才不管自己娶回来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可少夫人温婉端庄,这亲他娶对了。我见平日里他对少夫人关怀备至。”映雪说到此处满脸羡慕。
“那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整天随在天阙姮玥左右,他们俩的关系还能不知道。”“怎么了?”
“从他们新婚至今,一个住在石榴廊足不出户,一个关在剑辕苦练武功,有名无实而已。”银叮儿不屑的说。
“真的?”映雪手捧青衫若有所思。
“你为什么躲着我?”紫菀怒气冲冲挡在庞剪影面前。
“快让开,爹爹有事找我商议!”庞剪影很不耐烦的伸手将紫菀推开。
“就不让你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紫菀执拗的性子上来,一把扯住庞剪影的袖子,她这一扯不要紧,庞剪影尖利的铁手露了出来。
“啊!这是什么?”紫菀大叫。
“你叫什么?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庞剪影抬起他右手的假肢打量了起来。
“你戴的铁手套?”
“你掂一掂。”紫菀一掂,脸色顿时惨白,
“这是怎么回事?”
“话我不想多说,我这只手已经从下臂开始截去,有了无极师父为我铸的这只铁手,我的武功又进步了许多倍。你看!”庞剪影一抬手,中指插进了身侧石狮的眼睛里,他取回手指,用口吹吹石屑道:“怎么样?”
“那你的右手呢?”庞剪影一脸冷笑。
“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大丈夫要建功立业缺一只手又算什么?”
“剪影,”紫菀一下子扑到庞剪影怀里,“我想告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跟着你。”
“紫菀!”是金玲珑的声音。紫菀闻声急忙撤开,庞剪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紫菀,你刚才跟谁说话?”
“师父都看到了,还问徒儿干什么?”
“啪!”紫菀粉嫩的脸上留下了金玲珑的五个指印。
“师父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告!”
“师父,就算我偷剑谱不对,我和庞公子要好,错在哪里?你以为他会在意青剑云轩一个小小掌门的位子吗?且不说他是空龙谷的少谷主可以号召大半个武林,再过不久,武林盟主就是他的。”
“你哪来那么多道理,做错了事还有你这么蛮不讲理的。”金玲珑略带哭腔,“师父不让你跟他来往是有原因的,有原因的……”金玲珑情急,一掌拍到石狮上,在石狮脸上留下一个掌印。
“这原因嘛,金掌门不必担心,无极为两个年轻人保大媒,估计老谷主是不会不同意的。”无极不知躲在何处,竟突然冒了出来。
金玲珑十分忿恨,虽然极力忍耐还是眼角烫红。“紫菀姑娘,伶俐可爱,又与我家少谷主情投意合,我看咱们做长辈的还是成全他们,如何?哈……”无极笑的得意奸险。
“无极师父的美意,金玲珑心领了,只是青剑云轩门第衰微,怕是配不上空龙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哎……尊家连藏剑山莊武林盟主都配的上,怎么会配不上空龙谷!”无极对着金玲珑的背影道,“你师父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这么糊涂?”无极转身对紫菀道。
紫菀还捧着自己火烫的脸颊,“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师父。”无极对着紫菀的背影诧异的摇摇头。
日落黄昏,冷暮寒闻到一股清香,似是石榴廊那株百年老树已经开花了。刚出剑辕不远便与映雪迎面碰上。“冷盟主这是要到哪去?”
“是映雪姑娘,我随便走走!”
“盟主好兴致!”
“哪有什么兴致?姑娘住的还习惯吗?”
映雪随着冷暮寒一起沿着小径慢慢踱行。
“这里整日花团锦簇的,在我们天山上只是偶尔见见雪莲罢了,住久了竟赖在山莊不走了,冷盟主不怪我打扰吧?”
“哪里的话,我冷暮寒亏欠你们才是。”
“都说冷盟主你大仁大义,有佛祖心肠真是果不其然。说到师妹我也常常梦见她,一颦一笑宛如在世……”话到此处,映雪哽咽了起来。
“含雪姑娘只有十七岁吧,年纪轻轻却在藏剑山莊被人杀害!”冷暮寒长叹一声。
“当日晚上,师妹临睡前还跟我提到你。”
“哦?”
“她说你高大魁梧,一看就是大英雄的模样,当年冷源前辈风流倜傥,你就算脸上有几道疤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映雪说到此处,微微含笑。
冷暮寒下意识的摸了摸假面。“一转眼,师妹都走了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承诺保证的话,冷暮寒再也不想去说了,只是边走边听,同时周身感到不自在。往日自己与姮玥说话,虽然姮玥总是对他面无表情或是冷言冷语,但从不感到局促,就算话语再挑剔也是亲切的,想到此,他不禁很想看到姮玥。
“冷盟主,盟主……”
“啊?”冷暮寒回过神来。
“冷盟主平日那么忙难得清闲,我竟说个没完,真是失礼!”
“是我走神在先,还请姑娘见谅!”两人继续沿着小径踱步。
“平日闲呆着没有事情,映雪斗胆为盟主裁制了一件衣服,”映雪将她精工细作的青衫拿了出来,
“映雪也不知道大小合适吗”。说着展开青衫往冷暮寒身上对比。
“这怎么敢当,”冷暮寒欲后退却不能驳了映雪的面子,只好由她去。“姑娘心灵手巧,这青衫我看很合体!”冷暮寒就势将衣服接到手中,谁料此时映雪一个趔趄倒了过来,冷暮寒只好双手扶她。
原来银叮儿一直紧跟映雪,刚才映雪的趔趄就是她躲在暗处弹的石子。“姑娘,没事吧?”
“不好意思,刚才不知怎么了。”映雪的心惊得砰砰乱跳。
“盟主!”有人喊道。冷暮寒赶紧松手,映雪面红耳赤退到一边。
“盟主有事,我先告退了!”映雪像逃一样走开了。
“什么事?”原来是洪立。
“没什么事,只不过破坏了某人的好事!”洪立半讽半笑道。
“别胡说!”冷暮寒转过身去,心里确实有点窘迫。
“冬郎哥,不是兄弟说你,你实在是让兄弟失望!”
“你小子,我怎么让你失望了?”冷暮寒坐到石凳上,示意洪立也坐下。
“以前听人说人要有钱有势就会贪财好色,本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说的还真有道理!”
“你小子再胡说,我抽你!”
“得了吧,你现在不光是藏剑山莊的少莊主,还是天下武林的盟主,我洪立就是哭着喊着让你抽,你都不见得抽!”
“吃错药了?”冷暮寒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洪立,半晌没出声。
“你干什么,干什么……”
“干什么?我抽你!”洪立虽见势不妙但还是没跑开,让冷暮寒敲了几下头皮。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有事禀报!”“快说!”
“那金关公的尺寸大小已交给江西那边了。明日出发带的人马也已经备齐,都是咱洪家的好汉子。”洪立夸耀道。
“洪立,”冷暮寒一只手搭在洪立的肩膀,
“这里离江西路途遥远,我们在江湖上树敌也多,一路上少夫人全仗你照顾,千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冬郎哥放心,嫂夫人掉一根头发,我洪立提脑袋来见你!”洪立依旧笑嘻嘻的。“小子,我不要你的脑袋,我要你们全都好好的给我回来!”
“领命!”洪立一抱拳收住笑容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