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余人说完，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儒雅中年男子。
萧秋水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是神魔卫在暗中搞的鬼。”
神魔卫是禹王一手建立起来的，本意只是用来监督王朝官员，后来，经过几帝王的努力，现在连修行宗门也成为他们监察的对象。
像派人偷窃正一道符这种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但往往有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认他们，毕竟和元天白一样，有些人是宗门的长老之一，说出去会很丢门派的脸面，也没多人会相信。
萧秋水自然是经历过的，带回禹王珠的时候更是和他们打过交道。
“你最近修行怎么样？可还顺利？”
有精血丹的辅助，余人的修行还算顺利。
从明珠岛回来后的三天时间里，他已经又凝练了一条经脉，剩下的两条也会在半个月的时候里能够凝练完成。
秋水剑诀的剑意，他也领悟的七七八八，只要经脉全部凝练，就能够以剑意为引，在丹田空间结成一颗种子，正式突破到道种境。
“一切都还顺利，就是剑诀上有一些不明白的。”
萧秋水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来听听。”
余人当即将遇到的疑惑一一说来，萧秋水听完后，给他进行了详细的解答，令他顿时豁然开朗。
“你演练一遍让我看看。”
余人拿起手中长铗剑开始施展起秋水剑诀。
身形翩若游鸿，剑式行云流水。
萧秋水偶尔出声指点一两句，让剑式衔接的更加随意自然。
余人练的也越发得心应手，不在拘泥于一招一式，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意信手拈来。
不知不觉中，一缕神魂融入剑诀之中，剑法陡然变得犀利许多。
犀利之中又带着坚韧，如同流水一般无法阻挡。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萧秋水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他知道自己的弟子神魂强大，也知道神魂强大有助于领悟剑意，却没想到，余人竟然领悟的会这么快。
从入门到现在，也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不仅修为达到了真元境，还领悟了秋水剑诀的剑意。
余人身上的变化，萧秋水都看在眼里。
纵然花费了不少的资源，成就也是很大的。
至于余人领悟的剑意和自己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想法和感悟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看着院中剑光纵横，看着少年翩翩起舞，萧秋水心底不由得感叹一声：自己是真的老了！
余人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秋水剑诀的修炼之中，一股股感悟连绵不断的涌入神魂，使得他身上的剑意愈发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收剑而立，闭目而立，仔细回想刚才的感悟。
良久，他睁开双眸，眼睛格外的明亮。
“不错，看来你已经领悟了自己的剑意。”萧秋水在一旁说道，“只要继续修炼下去，很快就能剑意大成，然后你就可以尝试着去突破到道种境了。”
“多谢师傅教诲！”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萧秋水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直指秋水剑诀的本质，所以，余人才能这么快感悟出剑意。
一个好师傅在修行中是很重要的，否则，清虚门的千余名弟子也不会那么努力的想成为长老的弟子。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为师也没帮到什么忙。”
萧秋水却心中有一点点愧疚。
自从带余人上山后，事情一件件的接踵而来，先是禹王珠，后是君不弃，他无暇分心，也没有更多精力放在这个小弟子身上。
直到受伤之后，他才静下心来，想要培养余人，可余人又去了海外，一去就是数十天。
在余人回来的这几天，他一直用心教导，如今见到余人修炼有成，心底的愧疚感总算减少了许多。
“这是五瓶真元丹，你拿回去巩固一下修为，觉得差不多就赶紧突破。”
萧秋水递了五个玉瓶过来，“也就离神游境更近了一步。”
余人接过，又道了一声谢，“师傅没有其它吩咐，弟子就回去了。”
萧秋水说道：“回去吧，在海外奔波了许多日子，这几天就好好放松下，养足精气神，再去突破也不迟。”
“是，弟子告退！”
余人说完就要离去，耳中却听到一道温柔的女声，就又留了下来。
“余人，你先别急着走。”
柳玉漱从萧秋水的房间里缓缓走出，语气轻柔，“我这里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余人躬身行礼，“拜见师娘！”
柳玉漱听到他的称呼，眼睛横了正看向自己的萧秋水一眼，随后就眉开眼笑的来到萧秋水身旁。
她和萧秋水之间的心结已经打开，最近也经常出双入对，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他们只差一个婚礼的形式了。
“你入门这么久，我这当师娘的也没有赐给你过什么东西。”
“我看你今天已经领悟了剑意，刚好这里有一把前几日得到的宝剑，就送给你用了！”
柳玉漱说完，把手中一柄连鞘长剑递了过去。
萧秋水看了一眼，神色变得十分复杂，想要去阻止，最后却依旧没有说话。
“多谢师娘赐剑！”
余人双手接过，细细打量起来。
剑鞘古朴无华，剑柄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柳玉漱说道：“你可以拔出来仔细瞧瞧。”
余人应声拔剑。
“噌”的一声，宝剑被拔了出来，他却愣在那里。
剑身清冽如水，犹如一汪清泉，散发着丝丝寒意。
剑宽三寸有余，剑长却仅一尺多。
这不是一柄完整的剑，而是一把断剑。
剑刃断裂处，一些细长的锯齿状豁口随意排列。
这是师娘口中的宝剑？
“你可不要小瞧它，据说它可是禹王用过的宝剑。”柳玉漱说道：“这可是在阴阳老人的洞府里找到的，你师傅特意为你争取过来的。”
阴阳老人的藏宝吗？可这只是一柄断剑，怎么看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往里面输入一点真元试试就知道了。”
真元从指尖流入剑柄，又来到剑身，速度十分迅捷，远远超过余人现在所用的长铗剑。
他这才知道，柳玉漱的话是真的。
真元继续灌注，断剑的剑身开始变得更加明亮，寒意也一点点加重。
萧秋水说道：“好了，它是你的了，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
“是，多谢师娘赐剑！弟子告退！”
余人说完，面带喜色的离开师傅的院落。
萧秋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声，“这么早就给他，也不知是福是祸。”
“怎么会是祸？”
柳玉漱微笑着说道：“你没发现你这弟子的进度很惊人吗？一年之内连跨三境，如果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到道种境，那就跨越了四境。咱们清虚门可是从来没人做得到过。”
“你知道的，进境太快并不是什么好事。”萧秋水说道，“根基不稳不说，身体也很容易承受不了，等到神游境后，再想突破到天人境，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这也是我们之所以比那些小门小派的弟子要强大的原因之一。”
修行之事，快并不一定是好事，就像盖房子，根基牢固才能建的更高。
这些道理，柳玉漱自然是懂得。
她摇了摇头，“看来你对余人了解的还不够啊。”
“我刚才看他练剑，真元充沛，一点也没有根基不稳的样子。有几式在需要真元爆发的时候，他也能完全跟得上，足以证明至少在真元境，他的根基已经很扎实。”
萧秋水刚才完全被余人练出的剑意所吸引，一时间倒是忘了这些小细节。回想刚才的情形，确实柳玉漱所说。
“即便是如此，现在就给他，是不是也有点太早了。”
柳玉漱望着身旁的男人，“早给晚给一样都要给，有什么区别？”
萧秋水说道：“那断剑我都还没研究彻底，就怕它上面还留有阴阳老人的禁止。”
柳玉漱轻笑一声，“阴阳老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禁止也早就坏了。再说，秦师兄不是说过，断剑至少是一柄宝剑，比一般的剑器要好许多。”
“可是……”
萧秋水想要反驳，看到柳玉漱晴转多云的脸色，立刻说道：“给的好，省得放在我这里夜长梦多。”
柳玉漱冷哼一声，“那阴阳剑经你看过了，可有什么帮助？”
说到自身的修行，萧秋水漏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有掌门师兄和欧阳师叔的解说，多少有一些收获。”
“什么时候有把握突破到长生境？”
萧秋水的笑容立刻变成了苦笑，“哪有那么快？起码还要个一年半载。”
柳玉漱叹息一声，“可惜阴阳老人的阴阳剑符被正一宫拿走了，不然你能感悟的更快一些。”
萧秋水握起她的柔荑，深情的说道：“没关系，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充满信心。”
柳玉漱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萧秋水恍惚间又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可爱的少女，心情大好，张开嘴笑出声来。
笑声在院落里不断回荡盘旋，良久方才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