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选德起初给李牧文说了这样一个故事。
【太极拳】秘本,是一天夜里在王松仁家的地里挖出。
当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家中后院狗吠不止。
只见一块翻倒石磨下发出金光,当时王松仁觉得惊奇,不顾风雨,用力推开石磨后,又掘地五尺。
发现一条巨蟒将一个古朴檀木盒盘在其中。见有人来了,并不惧怕,只是吐出信子探查一番,就消失不见了。
打开盒子就是这本【太极拳谱】,拳谱前篇记载着六百多年的朝代兴衰,后面记载着各流派招式。
不过片刻后,前篇书页皆成灰烬,随风散去,仅仅留下后半部分来。灰烬化作一段文字,书赠真英雄,拳传有缘人。
仙家之物最讲机缘,秘谱的出现暗合【风沙十里门】大兴的气象。王松仁才发出宏愿,不辜负所托,虽修为有限,也会尽自己一份能力将其传承。
秘谱后述了太极拳的功效,小孩子练了能长高,姑娘练了能美容养颜,青年汉子练了,家里的床就受不了了,老人练了能延年益寿。但这些功效都要配合着,挖出来的丹药配方使用。
对于丹药配方,孟选德计划卖点蛋白粉、补肾药,就是一个大原则,吃不死人,有一点儿功效即可。
令孟选德没想到的是,李牧文对机缘颇有异议,认为就是欺骗民众。当然更有异议的是,那些不靠谱的功效,以及卖丹药这个行为。
他苦口婆心劝说了半天,为了生存挣钱,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李牧文只当他是贪财病又发作,怎么都不肯动笔,更甩下一句:“道不同不与为谋。”
给孟选德气得没办法,但品牌故事不能不写。李牧文酸腐高傲的性格,他也算摸清了一些。
孟选德首先服软道歉:“牧文,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
“现在学堂每一项开销都需要钱,我不过是想借古人之口,帮我宣传一下。”
“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牧文听了,也软了口气,摇头叹道:
“孟兄,可那样的文章,我真的无法下笔。还请.....”
孟选德打断他的话道:“确实让你为难了。”
“牧文,那你可愿意写写太极拳的真实故事。”
李牧文轻轻点头,孟选德微微道来。
太极拳,张三丰的仙人所创,其创拳时已两百岁高龄。
本有一百零八式,年代更迭,仅剩二十四式。
传给他的是一名女道人。
李牧文当他是又准备瞎编,专门问了那女道人长相。孟选德对答如流,他才放下心来。
他不知,孟选德说得是大学体育老师。
末了,孟选德专门提出,在文章结尾,写上这拳能延年益寿。
李牧文想了片刻,觉得不无不可才同意。
孟选德心中高兴,这些官员大多年纪不小,有了这句话,也算是精准营销了。
......
数日后,【铜拳铁手门暨风沙十里门联合学堂】注册成功了。
不过,当地官府觉得名字太长,就改成简写【铜风学堂】。
孟选德见这名字,不断窃笑。
痛风可不是什么好病症,不晓得要尿酸多高才配当这里校长。
建学堂是利民生的事情,官府一分款项也没有拨,仅在村边划了一块地给学堂专用。
为此孟选德可是发愁,没钱有地也盖不起房子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休养后,终于迎来了铜风学堂立成的大日子。
今夜,除了孟选德一人外,其余人均是无眠。
这种场面,孟选德早就见怪不怪了,况且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唯一要做得就是休息好,以最佳的状态面对。
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武馆里的前院备好了桌椅板凳,孙大炮还专门检查了唱戏的台子。
在当地开业,除了会摆上一桌外,每一家都会请戏班唱上一段。
辰时刚过,刘县令送了一块“刚毅坚卓”的匾额。他可是名誉校长,自然得早些来。
“恭喜了,几位掌门。”
“同喜,同喜。”
不多时,洛小婵也送来了礼,是一只小黑狗。
李牧文紧随其后,他是学堂的文科先生,为这学堂撰写了洋洋散散几千字,把孙大炮原来武馆的泰山石,正反两面都刻满了。
孙大炮赶忙派弟子放在了武馆的一侧。
巳时刚过,铜风学堂已经陆续来了不少人。
孟选德在人群里找寻,始终见不到梁天的身影。
心想,这小子不会不来吧。他不来,自己的大彩蛋,不就白准备了。
学堂门外,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
两支狮队,开始在武馆门开表演了起来。
王松仁、孙大炮等几人都在忙着迎宾。
“王员外,里面请。”
“马公子,里面请。”
“里正大人,里面请。”
这次学堂立成,大家听闻县令大人都出席。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赶着过来。
前院已经坐满了人,连门外都站着不少了。
此时,李牧文作为此次立成仪式的主持人,率先站到了戏班的舞台上,说了一大段开场白。
李牧文虽然有些文人的酸腐,但他长相斯文,熟读官学,这种场面最适合让他出风头。一来方便扩充人脉,二来也方便他表现才华。这也是孟选德选他担任主持的原因,李牧文起初不肯,他好说歹说才弄过来。
接着是介绍点睛嘉宾的出场。
刘县令,两位里正,王松仁和孙大炮,一一登上了台。
每人手持一只毛笔,分别给五只狮子进行点睛。
点睛仪式完成后,还特别邀请了刘县令进行讲话,作为一个知县小官,他这次可谓是面子赚足,更何况台下还坐着一位穿着便衣的知府大人。孟选德他们认不得,他可是清楚的很。
刘县令在台上说了许多赞许的话,末了还专门提到,没有知府大人的支持,就不会办得那么顺利。
台下知府听了,不由心想,这刘县令还算懂事。
领导讲话完毕后,表演开始了,戏班开始唱起来,院里的人们也开始吃了起来。
孟选德左走右看,还是不见梁天还不来。索性借了宾客的马,直奔县衙门口。
只见梁天将脚搭在桌上,脸上铺着书,靠在椅子上休息。
他想,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其他摊主都忙着去立成典礼,县令和知府大人也都在那里。
自己正在纠结,去还是不去,更重要的是要不要同意孟选德的提议。
同意了,就不能守住师父的摊位了。不同意,心里还是有点儿想去。
孟选德下了马,过去就把他脸上的书掀开。
梁天顿时一惊,结巴地问:“孟.....孟掌门,你怎么来了?”
孟选德从袖里掏出卷轴,打开说道:
“梁天,这是铜风学堂给你的聘书。”
“你磨磨唧唧想好了没有?”
梁天见了聘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孟选德见此情况,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当日告诉了县令大人什么话么?”
“我当时和他说,他做了这名誉校长,未来学堂子弟都是他的门生。之后他就明白了。”
“聘书在这里,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不过这聘书就今天有效,过了我就选别人。”
说完这通话,孟选德上了马而去,“驾”的一声走了。
留下梁天一人愣在原地。
孟选德心里明白,想成大事的人,过于纠结干不了什么。
他今天就是要激一下梁天,看看他是不是那块料。
孟选德回了武馆。
他从人群后面,往前挤终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眼见节目已是最后一个了,梁天还没有来,那只有算了。
他计划等节目结束后,立即上去宣讲自己的产品【太极拳】,收一波培训费,好好割一下这些达官贵人的韭菜。
这时,武馆的一个弟子赶来孙大炮身边道:“门口有人闹事。”
刘县令听到后说:“清风县境内一向太平,孙掌门我随你去看看。”
孟选德也跟了过去,看看是谁来坏事儿。
只见梁天正被两个武馆弟子缚着双手,手里的聘书也被缴了。
这些武馆弟子负责安保,没见过梁天,见他年纪不大却拿着聘书,只当他是骗子。
孟选德赶忙过去解释。
梁天受了委屈眼中含泪,放开后,只说要走。
孟选德哪里管他说什么,这人他用定了,在梁天耳边小声说:
“梁天,你今天真走了,这罪就白受了。”
“你自己想清楚,我也不拦你。”
梁天用袖子擦了一把脸,硬气说道:“孟掌门,我听你的。”
孟选德在节目完后,拉着梁天就上了台,朗声道:
“诸位来宾,我作为学堂的创办者之一,特别宣布一件喜事。“”
“今天,我们铜风学堂,特别聘任梁天担任学校内务主管。”
台下的宾客一片哗然,开始小声议论。
“这摆摊的小子,恐怕不合适吧。”
“对啊,看他那样子就不行。”
“......”
孙大炮知道有聘任这事,但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子。
刘县令开了口:“孟掌门,我们知道你一心为了学校。”
“可这内务主管的位置,你要三思啊。”
孟选德回应说道:“我本来想安排梁天一个更高的位置。”
“只是这学堂毕竟初创,还要继续发展。”
“况且位置太高,就减少这小子的进步空间嘛。”
梁天站在孟选德旁边,面对这大场面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想赶紧下舞台,才要动作。
孟选德贴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他只觉得有热气从手上传到胸中,心里也不再慌张。
刘大人还要继续说教,孟选德摆手道:
“我刚刚新作了一首诗,当作最后一个节目,希望在场各位点评一下。”
王松仁几人均想,孟选德在闹什么。
孙大炮一直在内心挣扎,要不要把这个合伙人拉下来,这次要搞砸了,面子就丢大了。
孟选德似乎并不着急,只悠悠念道: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台下一人,大喊了一句:
“好。”
“好一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人身上,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青衫,轻袍缓带,神态从容,看起来四十余岁,气质儒雅。
众人皆不认识此人,只是穿便衣的知府一惊,忙要上前。
“孟掌门。”
“选德哥(弟)。”
孟选德晕倒在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