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看着面前的慕知，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慕知呢。
她现在还沉浸在回忆中，却也知道自己应该出来了。
慕知缓缓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满目通红的吴昊。
她惊了一下，却很快反应了过来。
经过回忆，慕知已经知道，自己错怪了吴昊，只是想到吴昊和慕星毕竟是真的结婚了，心里还是难受的紧。
这无关其他，只是单纯的情感作怪。
慕知也知道。
却还是过不了心底的难受。
吴昊看到慕知躲避自己的动作，就知道了。
“对不起。”
吴昊开口。
“我没有，信守承诺。”
吴昊有些艰难的说完这些话，低下了头。
他从小到大不曾流过几次泪，只是现在，吴昊心底的酸意痛苦却难以抑制。
眼角滑落的泪，让他有些狼狈的低下头。
那是，他什么都做不了的证明
连慕知死的那样凄惨，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慕知怔愣的看着眼前低下头的男人，心下也有些异样。
吴昊从来不曾低下过头，连两人因为一些事业上的事情吵架，她不理他，他也不曾低下过头。
而这次，吴昊却低头了。
慕知看着，竟觉得心底有些酸酸的。
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从来就不是，却还是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吴昊此时心中的痛苦。
想到这，慕知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的。”
“从一开始，这就是慕星针对我的计划。”
“你，也就是她所有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想到慕星，慕知心中还是难以抑制恨意。
这是她的妹妹啊。
她慕知从小宠到大的妹妹，深怕她累了哭了，又当爹又当妈，就怕慕星走歪了路。
可是，慕星终究还是歪了。
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为了私欲而除去。
慕知茫然的想，这些，慕星究竟是从哪来学来的。
她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任何事了。
吴昊却抬起头，他压下心头的酸涩，温声道：“你不恨我吗？”
就算我没有参与，却也还是伤害了你。
慕知看着他，突然笑了：“恨啊，怎么不恨。”
“我刚开始可是恨的很啊，可是现在想想，恨好累啊。”
慕知轻叹一声，眼神平静。
真的好累啊。
慕知想到在回忆里看到的，那样崩溃绝望的吴昊，感觉已经不再有当初那样彻骨的恨意了。
他也同样是被骗的人，她又怎么狠的下心去继续恨他？
吴昊倏的愣住。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这句话后的意思。
不爱了，自然也就不恨了。
是这样吗？
吴昊想问慕知，却在看见慕知的眼神时，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样了，他又何必继续谈以前的事。不如让慕知早些忘记这一世的痛苦，好好去投胎的好。
想着，吴昊也笑了：“不恨了也好，你这一辈子，太累了。”
“希望下一辈子，你能够不要这么累了。”
慕知怔愣的看着吴昊的笑容，不知怎么心底竟有些酸。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而这边，陈松看着这几个人叹了口气。
除了这慕星是真的害人了之外，其他的人，是真的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只是，陈松想到刚刚看到的实验室，眼神渐渐凝重。
人体实验，可不是小问题。
这已经上升到了大问题了。
陈松想着，回到局里，是一定要向上面说清楚的。
司泠却像看透了他的想法，语气平淡：“实验室的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陈松一愣，知道司泠是对他说的，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
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民众的生命安全，陈松没有同意，连语气都沉重了不少：“司先生，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我是一定会向上级请示的。”
这不是小问题，陈松不敢答应司泠。
这是他作为一个警察的标准。
司泠没有看陈松，语气却有些嘲讽：“如果，你不怕死更多人的话。”
陈松身子一僵。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连慕知那样的厉鬼都没有任何办法做什么，那他们这些普通人，又能做什么？
难道就像司泠说的那样，去送命吗？
想通了这些，陈松浑身一抖，才知道刚刚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
如果他回去请示了，上面一定会让他们严查，而以他们的能力，能对付的了那些鬼力怪神吗？
不可能的。
陈松深深的明白这件事。
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枪与人，根本斗不过。
陈松挫败。
而那边，吴昊想说的却一直憋在了心里，对着慕知微笑。
与其说出来，不如就让慕知就这样没有任何负担的去投胎的好。
吴昊心底苦笑，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慕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转头看向旁边昏迷的慕星。
眸底满是伤痕，却又瞬间掩盖了下去。
司泠两人静静的看着她。
慕知也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了。
只是，她内心还是有些许不甘。
慕知看向司泠：“我可以，问慕星一个问题吗？”
事已至此，慕知心底却还是很不甘心。
司泠微微颔首，随手向慕星打方向丢过去一缕灵气。
慕星身上一疼，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慕知的身影，吓得一直往后面退。
慕知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无波无澜，只是心里面，却还是有些丝丝缕缕的疼痛。
“你就那么恨我吗？”慕知问。
恨我恨的亲手杀了我。
慕星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恨吗？
不，一开始是恨的，毕竟慕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只是后来，慕知继承了所有的一切，所有人看到她时，说的都是慕知怎么厉害怎么优秀。
而她呢。
同样是慕家的女儿，却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得到她。
就是因为，慕知。
所有的一切都让慕知得到了。
所以轮到她慕星的时候，别人总是用那种眼光看着她。
说，看啊，那是慕知的妹妹，怎么就没有慕知优秀呢？
慕星想着，突然冷笑起来，她看着慕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恨，一直都恨！”
慕知看着她，嘴角却勾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