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程涛也发现了右边两辆车的异样，于是提醒方铎：
“看见没？右边那两辆车，已经跟我们并排开了很长时间了。”
“看见了。”方铎提醒夏灿，“集中注意力，注意右边两辆车。”
“嗯！”
夏灿往右瞟了一眼，双手紧握方向盘。
方铎又拨通了高翔的电话，沉声说道：
“喂，看到右边两辆车了吗？”
“看到了，不太正常。”
“别占超车道了，先让高速交警减速，看能不能从应急车道超过去，我们跟着你们的车。”
“好。”
很快，高速交警的警车刹车灯亮了，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而中间车道那两辆车并没有减速，依然紧跟着前面的大货车。
押送的三辆车找准空隙，转到中间车道，又转到最右边的应急车道。
程涛松了口气，拍了拍方铎的腿，笑道：“看来是虚惊一场，我们太紧张了。”
方铎点点头，回头继续询问李磊：
“袁勇敢这么猖狂，那你有没有听说，他背后是谁？”
“我不太清楚，但杨洋可能知道，因为他也在临江混过一段时间，当时也有几个混社会的朋友，所以他可能知道。”
“把他的耳塞摘下来，给李磊戴上。”方铎对刘帅说。
“好嘞。”
杨洋被摘掉耳塞之后，方铎直接问道:
“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说实话，你们前面作伪证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现在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有问题吗？”
“没问题。”
杨洋看了李磊一眼，很快明白他已经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自己这个时候再死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突然一阵骤雨落下来打在车顶，发出啪嗒啪嗒的噪音，方铎看了一眼窗外，雨下得更大了，前面的雨刮器也加快速度来回扫着挡风玻璃。
他收回视线，转头对杨洋继续问道:
“当年，袁勇在临江市这么猖狂，你知不知道他的靠山是谁？”
“啊？”
因为暴雨砸在车顶发出的噪音太大，杨洋第一次没有听清。
这时，前面的警车已经开始提速，从应急车道超了过去。
夏灿也重重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准备跟着超过去。
“我问的是，袁勇的靠山是谁！”
方铎又大声问了一遍，他才想了想，摆摆手大声说:
“这种事情不好随便说的，但我听朋友说过，他之所以能混起来，靠的是……”
砰！
一声巨响传来。
方铎感到车子猛烈晃了一下，然后轮胎开始打滑失控，虽然夏灿在极力稳住方向盘，但车子还是撞到了最右边的护栏。
“我们的车被撞了！”
夏灿话音未落，车子就失去控制，在柏油路和护栏之间撞击着翻滚起来。
车里的人，前后两排的夏灿、马超、方铎和程涛都系了安全带，头部和身体在翻滚中撞击着座椅和车玻璃，前排的气囊已经弹开。
后面三个人里，李磊和杨洋系了安全带，刘帅因为刚才给两人换耳塞不方便，所以暂时解掉安全带，此刻身体被重重抛向空中，在车里反复撞击着车厢和玻璃，最后因为车子翻滚太快，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商务车最后翻滚到护栏外面的土丘上，车轮转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排气筒和轮胎冒着白烟，刘帅早已不知被甩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方铎感到自己被安全带勒得快要窒息了，浑身麻木没有知觉，一股深深的困意袭来，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想睡觉，但心底最后一丝清明告诉他，此刻千万不能睡。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五脏六腑的位置，只感觉它们全都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只能靠意识去唤醒自己的肺，让自己大口地呼吸。
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吐了出去，呼吸重新顺畅起来，他的身体才慢慢有了知觉，感到脸上凉凉的，黏黏的，脖子和下巴都受了伤，但是血却顺着脸往上流，流过头顶，滴在车顶。
原来车子翻了过来。
方铎解开安全带，身体重重地摔向车顶，他忍着剧痛，伸手去拨了拨其他人。
夏灿、马超，包括程涛都已经不省人事，生死未卜。
最后一排的李磊和杨洋也受了伤，满脸都是鲜血。李磊的脸上划出几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血，杨洋的头部左侧由于撞击，已经凹陷下去，显得恐怖至极。
“刘……帅……”方铎发出嘶哑的低吼。
“刘……”
这时，外面的枯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透过已经碎裂的车窗看到外面有几只脚走了过来，再往上看，只能看到人的膝盖。
走在最前面的两只脚在商务车旁边停了下来。
突然，方铎眼前出现一张脸！
是曹旭！
但随后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曹旭的声音。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曹旭蹲在那里，把手伸到车窗里，重重拍了拍方铎满是鲜血的脸，“方警官，我都提醒过你了，为什么不听话呢？”
是袁勇的声音！
这声音方铎太熟悉了，他永远不会忘！
可那张脸……
明明是曹旭啊！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方大队长，不认识了？我是你的老朋友袁勇啊！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长成这样了？还不是拜你所赐！”袁勇用手枪的枪把重重砸向了方铎的额头，狠狠道：
“要不是你，老子也不用受那么大罪去整容！当初在江上，我就该一枪打死你！”
随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方铎的脑袋。
“别磨叽！赶紧动手！前面的警察两分钟之内就能赶过来！”
袁勇身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随后，那人蹲在最后一排附近，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的两人，随后砰砰两枪，正中李磊和杨洋的脑袋，两人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死透了。
“快把他杀了，撤！”雷刚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你在教我做事？”袁勇回头狠狠瞪了雷刚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他脖子上就感到一阵冰凉，雷刚的三棱军刀已经紧紧贴着他的喉咙。
“我不教任何人做事，只执行命令，老板怎么说的，这个人杀不杀？”雷刚冷冷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