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和杨松在古浪县分道扬镳。杨松回到了张家口,而我转向了桑干河。
对于桑干河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我并没有从张家口出发去桑干河,而是选择了更近的大同市。
姜诗文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他在宾馆等我,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桑干河。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姜诗文是敌是友,但是我相信如果姜诗文对我不利的话,以我现在的身手,不至于被姜诗文秒杀。
姜诗文的确是那种靠谱过头的汉子,他说会在宾馆等我,也确实没有食言。
当我赶到阳原宾馆的时候,姜诗文正坐在床上抽烟。
我见到姜诗文的第一句话就是“到底怎么回事。”姜诗文抬起头看了看我,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我吓得全身一凛,“单淳,苏洪没了。”
我的脑袋顿时嗡地一声,“你说什么?”
“苏洪被安德鲁那孙子害了,在北山门。”姜诗文的眼睛很红。
其实我一直在猜苏洪和姜诗文的关系,今天看来二者的关系不一般,至少不是死敌。
“什么时候,你不是说苏洪已经出来了吗?”我一脸惊慌地问道。
“本来已经出来了,没想到安德鲁那老贩子根本没有被困在北山门的迷宫中,他先苏洪一步出来,在南天门对苏洪下了死手,苏洪的尸体到现在还没哟偶找到。”姜诗文咬牙切齿地说着。
“是谁告诉你的,既然没有找到苏洪的尸体,那你怎么又会肯定苏洪已经死了?”我问道。
“你脑袋笨啊,苏洪和我约好的昨天在阳原县碰面,他当天没有到我就感觉到不对了,苏洪从来不会失约的。”姜诗文说话的时候几乎快要将嘴唇咬破了。
“不,可能是有些事情发生,但不一定就是苏洪死了。”我说道。
“不,是安德鲁手下的一个人告诉我的,他是我们这边的人,他是安德鲁的仆人。”姜诗文说道。
从他的表情中几乎可以肯定苏洪是死了的,我也在脑海里回想着那个仆人的样子。
“姜诗文,那个仆人我也见过,还是我第二次去成都之前见到的,我看见第一眼的时候觉得那个人特别眼熟,当然不想不起来是谁,你们知道的,我之前的记忆丢失了一些,可能记忆中便有这个人。”我说道。
姜诗文站了起来看着窗外,“苏洪没了,我们的队伍还剩下你和我两个可以活动的人,我不去祁连山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把握对付得了那些人,所以我私自打乱了顺序,先来这里,我曾经来这里看过一次,上次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毁掉桑干河的时空节点,我想苏洪也没有那么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的,单淳,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行动由我来领,你准备准备,我们今天晚上十点便开往桑干河。”
我看了看姜诗文,“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桑干河已经被我们毁掉了。”
“不,它完好无损,之前我们是在地宫里边,桑干河的地宫像一座城市那么大,你如果用的不是原子弹,那么你难以将这么大的一个地宫毁掉。”姜诗文肯定得说道。
“我的意思是,洪水已经将桑干河淹没了,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们在水下作业吧。”我说道。
“正是这样,我已经搞定了氧气罐和其他的水下设施,桑干河被淹没的时候并没有填满,所以,水位不是很深,甚至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淹住。”姜诗文站在窗户边上说道。
“为什么行动要在十点的时候,我们现在就进去吧。”我说道。
“不,不能那么做,晚上十点是水门开启的时候,那时候进入下边不容易出事,其他的时候去里边容易出事。”姜诗文说道。
“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苏洪如果真的出事了,那么安德鲁的人发现我们不在祁连山,就会立刻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到了桑干河,倒时候不容易完成任务了。”我焦急地说道。
“单淳,我问你件关于你的事情吧,你是不是和苏小小有什么故事,你失忆之前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是我之后知道你有未婚妻,但不明白你和苏小小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从苏洪那里看出来,你和苏小小的关系不一般。”姜诗文说话时啰里啰嗦地,以至于我没有听出来他说的重点。
“我和苏小小是很早就认识的,但是我的记忆没有全部恢复,我和苏小小再往前一点的记忆我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我说道,其实我故意将我和苏小小的故事隐藏起来,因为这毕竟是我的私事,还不想对姜诗文说太多。
“造孽啊,单淳,其实的婚姻是不纯洁的,你和华月月的婚事是有着政治色彩的,好好对苏小小吧,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你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婚事了,如果有一天你的记忆全部恢复了,去桑干河找个人,那个人到时候你会知道是谁的。”姜诗文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阴沉,黄昏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沧桑。
“没事,我一定会将苏小小救好的。”我说完便躺到在了床上。
这几天确实累的够呛,简单休息一下准备晚上的行动。姜诗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窗前抽着烟。
睡梦中我看到了苏小小穿着白色的裙子在山上奔跑着,我笑着走了过去,问她今天开心吗?苏小小浅浅一笑,叉着腰说,“开心啊,单淳你怎么哭了。”说着便用手在我的脸上将我的眼泪抹去。我笑着说,“没事的,小小,我开心,以后我们就呆在这小县城好吧,不出去了”,苏小小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着我说,“嗯,经历了这么多,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我不想再出去了,对了,那华月月呢。”苏小小看着我问道。
对啊,华月月呢,听着华月月的名字感觉一阵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在那里出现过这个人。
“小小,华月月是谁,我怎么感觉十分熟悉的样子。”我疑惑地问道。
“华月月啊,你记不得了吗,华月月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忘了?她已经消失了好几年了,我们很久便没有了她的消息了。”苏小小看着我说。
忽然我的心脏一阵剧烈地疼痛,苏小小扶着我问我怎么了。
“醒了?做什么梦了,又哭又叫的。”我睁开眼看见姜诗文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几点了现在,”我顺着窗户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现在是八点多了,我们准备准备走吧。”姜诗文淡淡地说。
“刚刚你没有休息一下吗?”我问道。
“没事的,习惯了。”
再次走在同上次一样的路线,心里一阵感伤。
曾经是阿莲陪我走过的这里,我很久便已经悟透了她说的那句话,“这段路就由我来陪你走吧”,我总是不经意地将这句话理解成,这最后的一段路让我来陪你走吧。
现在我更加明白,其实当时阿莲就是想这么说的,我并没有幻听,也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就算这次苏小小没事,她也会托着别的理由不来的,那确实是阿莲陪我的最后一段路,她已经无法再陪我走下去,不是因为前方的路途太黑,也不是因为她有尘世的事情牵绊,而是因为她是那个家族的最后一个传人,她不能出事,她活着,那个家族就会永远不倒,我便可以勇敢地往前冲。
“苏洪,你在想什么。”姜诗文问道,晚上的风吹得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样子十分伤感。
“姜诗文,我是单淳。”我说道。
姜诗文揉了揉眼睛,“哦,一时嘴顺,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知道那个阿莲的背景吗?”我问道。
“不知道,我是在你去成都那一次下地才第一次见她,那姑娘挺精干的,怎么想起问她了。”姜诗文转过身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觉得这姑娘挺可怜的,女孩子家家的在墓室里奔波,有时我觉得她盗墓更专业一点,我就是一个三脚猫,盗墓时没有哦寻龙点穴的技巧,也没有缩骨成丝的职业基本功,遇到事情总是想着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去解决,有时觉得自己是个毁坏狂。”我苦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去成都那次我觉得你就像是一个愣头青,我还以为是宋一万找了一个充数的,不过也挺好,到了今天你也能独自撑起来一方天空去和安德鲁斗争,我从来没有想过姜家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了,还有姜海秋,那个傻姑娘,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姜海秋是谁了。”姜诗文笑着说道。
“嗯,其实很久前我便开始猜测你们的关系,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想得太复杂,姜海秋是那个在墓室里要追杀我的女孩子吧,单文清才是你让我找得姜海秋,她们两个人互换了角色对不对。”我笑着问道。
“是啊,海秋为什么要杀你,我现在都不知道,但是我有一句话没有骗过你,你的姐姐是很爱你的,你在武陵山的时候,是她带我进去找的你,她看见你晕倒在地的时候还心疼地流了不少泪,她一直在说,她不在的这些年,你长大了,个子高了人也瘦了,她还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等她功德圆满的时候,她就会回到北方。”姜诗文笑着说道。
其实在我的心里,谁是姜海秋谁是单文清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们能在永生之墓这个漩涡中活下来就好。我之前总感觉一个永生之墓没什么,将几个时空节点毁掉便是了,但现在我才清晰地认识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这条路是用多少人的青春和幸福以及鲜血为堵住的。永生之墓是个深渊,我想,这个深渊就要被填满了。
到达桑干河边时已经是九点半了,虽然说之前桑干河的地宫发生了坍塌,河水全部涌入了地宫,但之前河床上的冰层并没有掉进地宫,依旧躺在河床上,大概是不愿参与到永生之墓的恩怨中。
“我们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之前打开的冰洞,从那里进去应该会省事很多。”我说道。
姜诗文看着我笑了笑,“单淳呀,你还真是单纯,上次我们进入桑干河的时候没有走人间的路,你进去的时候那些巫师开辟的一条鬼道,现在那条路根本就找不到。”
“我们上次走的是鬼道?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和阿莲是从一个水洞进去的,然后我的氧气罐坏了,我受了伤。”我说道。
姜诗文笑了笑,“什么氧气罐坏了,那是那些巫师故意弄得,只不过后来大彪打懵了那些巫师你才得救的,你经历了这么多,不用我再解释什么了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最简单的方法,打洞。”姜诗文淡淡地说。
“怎么个打法?”
姜诗文向我投来了鄙视的眼光,之后告诉我,不用怎么打,他带了工具的。
说着姜诗文便打开了背包,从里边取出了一个钻头。
“钻?”
姜诗文没有说话,一纵身跳下了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