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王村长什么关系？”许诺娴熟的问道。
“多年的老相识。”孙佳龙有些颓然，面色苍白，没有了当初的那股风轻云淡。
“在几天前你和他有过几笔转账，这笔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就是一般的往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
“不要敷衍。”许诺面色一冷，说道：“巨大财产来历不明是违法的你知道吗，为什么你要给他这一笔钱？”
孙佳龙沉默着。
“为什么你要给他这一笔钱！”许诺一拍桌子，大喝道。
孙佳��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垂下了头，阖上了眼睛，似乎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孙佳龙！”我用笔敲打着桌子，有些不悦的看着他，说道：“沉默对你和我都没有任何的好处。你应该是明白的，我们既然知道了这笔钱是来自于你的，把么我们一定是掌握了很多的信息，你的沉默只会害了你，你明白吗？”
“这笔钱，真的没什么。”孙佳龙有些难看的笑了笑，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的关系比较的特殊，不是说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真没什么可说的呀。”
“好，那我提醒提醒你。”我冷笑一声说道：“这笔钱被转到了一个叫周偶的人手里，这个名字，你眼熟吗？“
“周偶？”孙跨龙一愣，疑惑的说道：“我不认识啊，你们之前来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吗，这人我没打过交道，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夜雨声急，我看着眼前的孙佳龙，有些无奈，我们手里虽然掌握了他和王村长的交易证据，但是他要是一口咬死了，这笔钱他不知道去向，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和那些人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
于是我决定换个方向突破。
“你为什么要跑呢？”
“你们来追我，我就跑喽。”孙佳龙十分无赖，完全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要是你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跑？”我愈发的烦躁，攥紧拳头问道。
“嗨，我这人吧，怕警察，警察一来我就想跑。”
“你真的要这样吗？”我眯着眼睛冷笑道：“我们现在不只有你一个嫌疑人，还有王村长，你觉得他能不能抗住不开口呢？”
孙佳龙不说话了。
我给了许诺一个眼神，许诺会意，有些安抚意味的说道：“现在你和王村长两个人，谁先开口，谁就是举报人，谁的罪行就能轻一点，我建议你可以先开口，这样对你有好处的。”
“我真的没有犯什么事儿。”孙佳龙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相信王村长。
我叹了口气，让人把孙佳龙带了下去，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头。
小矮子走了进来，说道：“审王村长吧。”
许诺有些担心我的身体，我拍了拍她的手，从那天以后，这样的身体接触许诺也不反对。
王村长坐了下来，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恍惚，给我一种这个人到底活了多久的疑问。
“王村长，能说说你和孙佳龙的关系吗？”
“你们知道的，其实我就是为孙家打工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们在你家发现的账单，上面有共计三十万的转账记录，这笔钱是不是孙佳龙打给你的？”
“是。”
“打给你做什么用？”
“让我去收买贾任身边的人，周偶。”
“你做到这一点了吗？”
“是的。”
“周偶做了些什么？”
“砸碎了招待所的窗户，刺伤了你。”
“唆使你这样做的人是不是孙佳龙？”
王村长的脸上有些挣扎的意思，应该是多年的忠诚和自己的名声在斗争，但是过了一会，很显然他的名声更占上风。
“是的。”
我和许诺齐齐的松了一口气，屋里有摄像头，全程的审问都是有录像和录音的，我们得到了当事人的口供，而且与事实相符，如果能再找到一些证据，我们甚至可以零口供定孙佳龙的罪。
“以孙家龙为首，你们还策划了什么样的违法活动？”
“你们从市里来的警察小李，也是我派人杀的。”
“说清楚，是你的意思，还是孙佳龙的意思？”
王村长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的是孙佳龙的意思，于是我问道：“是不是孙佳龙的意思？”
王村长点了点头。我有些无奈，这个人有谋略，可是胆子实在是太小了，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的，让人看着就来气。
“孙佳龙策划一系列连环强.奸杀人案的理由是什么？”
。。。
审讯只进行了短短的二十分钟就结束了，因为太顺利了，整个取证的过程中，基本没有什么难度，对话也都是把之前已经知道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只不过更加的有逻辑，方便记录。
接下来审讯了那三个壮汉，以及那个小侏儒，王文。
我这些年还没见过真正的侏儒，现在看到，感觉十分的神奇，脸上隐约可以看到岁月的痕迹，但是身体却十分的小巧，像是十来岁的孩童，有一种强烈的矛盾感扑面而来。
他的眼神有些瑟缩，和我对视了一眼就匆匆的挪开了自己的目光，看上去不像是凶神恶煞的杀人犯。
三个壮汉的审讯十分快速的就结束了，他们只参与了暴力袭击警察这一次犯罪活动，除了其中的一个壮汉，就是杀死小李的凶手。
我看着这个人，心里十分的平静，只是默默的想着，小李，王哥给你报仇了，安息吧。
王文的审讯是重点。他坐在椅子上，只露出了短短的一段身子，看样子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你是王文对吗？”
“是的。”
“关于陆威县连环强.奸杀人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我！”
“不是你？”我冷笑了一声，出示了现场的照片，指着照片上尸体的脖子说道：“这个伤痕，你觉得很熟悉吗？”
王文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是不出话来。
“老实交代。”我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王文吓得一个哆嗦，捂着眼睛惊恐的说道：“我不是自愿的！”
我眯起了眼睛，问道：“不是自愿的是什么意思？”
“我，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靠国家的补助金过活，可是突然有一天，王村长找到了我，说要给我一份好差事。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就跟着他干了。”
“这四起案子的死者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都是王村长派人告诉我目标，然后我去做的。”
“怎么做，具体的作案过程是什么样子的？”
“都是挑这几个人晚班的时候，我在路上等着，因为我的体型的原因，一般人对我是没有防备的，我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偷袭得手。”
“真卑鄙。”许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强.奸？”
“第一次我鬼迷心窍了，你也知道，我这样的人，基本是不可能教导女朋友的，唉。”
“也就是说强.奸这件事情本来是没有算在一开始的作案计划中的是吗？”
“是的。”
“你第一次强.奸了以后王村长有说什么吗？”
“他就是让我处理好，不要留下证据，然后告诉我，既然第一次做了，那么以后也就都做吧。”
“王村长为什么选中了你？”我有些困惑的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和他没有什么联系吧。”王文耸了耸肩，说道：“他是个人精，认识的人太多了，想找一个没有过接触的人来做案，所以找到了我。”
我却隐约的觉得这个并不是王村长心里真是的答案。本来觉得案子已经可以告破的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但是王文是凶手，这件事情是没有跑的，作案的细节，明天天亮了以后带他去现场再说。
我们又安排了孙佳龙进了审讯室，而这次我们有在里面，小矮子替换了我，理由是觉得我太累了，但是我知道，这货心里又没有憋好屁，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王村长已经交代了。”许诺淡淡的嘲讽道。
孙佳龙本来胸有成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拿起了桌子上已经冷透的茶水喝了一口，勉强的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你已经被背叛了。”小矮子拿着桌子上的笔把玩，淡淡地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不可能！”孙佳龙突然大吼，脸憋得通红：“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要去接发你们，你这是诱导审问！”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结果不是吗？”小矮子不为所动，翘起了二郎腿，淡淡地说道：“你试图逃跑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了，事情败露了。”
孙佳龙看着小矮子，眼睛瞪得浑圆，随后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气势慢慢的萎靡，最后变成了一个驼背的老年人，脸上满是惨淡的光景。
小矮子跳了一下眉毛，说道：“现在能说说了吗？那笔钱的事情。”
孙佳龙有些颓然，还是没有开口，但是和之前的心存幻想不一样，这次显然是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小矮子微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狐狸给鸡拜年的味道：”说吗，为什么不敢说呢，不就是贪污了三十万，让王村长替你洗钱嘛。“
听到这里，孙佳龙的面色更加惨白。我和许诺却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