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从你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给毁画贼带个话，可以的话，能否单独出来见面。我随时在这个雅间里恭候他。”
潘秀明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完全帮不了你。”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合合从矮柜里爬了出来，使劲舒展了一下四肢，朝着门口的方向说了一句：“真是个狡猾的狐狸啊，隐藏得够深的。知道刚才你说他是毁画贼同伙时他那张脸是什么颜色吗？一点颜色都没有！”
苏郡生坐回了桌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我早猜到了。”
“你觉得毁画贼会出来跟你见面吗？”
“这不好说。”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毁画贼不止一个同伙的？”
“那你又说是怎么想到张巧茹可疑的？”
“这话就要说回之前我和鲁达哥去金华巷子找潘秀明了……”
门忽然开了，合合立刻打住了话头。进来的是苏言，他说开封府派了人来，让给苏郡生立刻过去。苏郡生问：“是有什么事吗？”苏言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比较急。”苏郡生瞥了一眼合合，放下酒杯道：“应该是因为你的事情。”
“我？”合合指了指自己，笑眯眯道，“难道要通缉我了？哎呀娘呀，我好怕怕嘞！”
苏郡生又摇了摇头：“不会，开封府不会通缉你。”
“为什么？”
“因为很丢脸。你是从开封府的大牢里逃出来的。这要传了出去，开封府该怎么交待？难道要禀报皇帝开封府大牢有个致命的缺陷，一直没被发现？而且，一旦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外面的人一定会认为是毁画贼劫狱救了你。毁画贼都可以闯到大牢去救人了，这得让开封府多丢面子？我想江大人现下一定下令封口了。在没找到你之前，他都不敢轻易地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可他找你回去干什么？”
“也许他以为我知道吧。你，”苏郡生指了指合合，“不要到处跑，只能留在这儿。”
“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快点走吧，江大人还等着你呢！”
天色暗下来之后，合合预备出去活动活动。她刚偷偷溜出潘家酒楼时，苏言就鬼使神差地出现了。她吓了一跳，看着苏言惊讶道：“你怎么守在后门上？”苏言嘴角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道：“是小公子让我在这儿等着你。他说你一定会跑出去，不会乖乖待在雅间里的。”
“去。”合合好扫兴地嘟了嘟嘴。
“要去哪儿？”
“这个嘛……”
“你别想甩掉我，我是一定会跟着你的。”苏言好像看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好啦，好啦，我不甩开你，你长得这么帅，我甩开你多残忍啊！”
“那你准备去哪儿？”
“找陈侯方。”
“你这个时候还要去找他？小公子说了你不能去见别人……”
“不要啰嗦，要去就走！”
来到紫竹茶馆外，合合让苏言等在外面接应，自己敲门进去了。陈侯方果然在这里，见到她时也非常意外。
“你……没在大牢里？”陈侯方惊讶道。
“我越狱了。”合合轻描淡写道。
“越狱？”陈侯方的眼珠子又大了一圈。
“是呐。”
“怎么越出来的？”
“这是个秘密，不能说。”合合笑了笑道。
陈侯方愣了一下后，大笑了起来。他不住点头道：“不愧是蒋二娘手底下的强将啊，区区一个大牢岂能关住你？我本来正盘算着如何救你的，现下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你只管藏在我这儿，很安全。”
“您不怕我这个越狱逃犯吗？”
“我什么人没见过？还怕你一个小小逃犯吗？你只管放心住在这儿。”
“我来找您是想问问上次托您查的那个事儿查到了吗？”
“关于十几年前是否有和邵康长相相似的人？”
“对。”
“你等等。”
陈侯方起身走到书桌前，从左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合合。他道：“这是我托户部的朋友查出来的。依据邵康的长相，查看了近十年来的户籍登载，从里面挑选出来的几个人。但因为这些户籍登载是由不同官员所写，每个官员在描述容貌上面水平略有差别，所以不一定十分准确。”
纸上写着五个名字，名字后面是详细的家住地址，容貌描述，年龄，籍贯，父母兄弟姐妹等等。合合一一地浏览了起来。
“你查这个是因为觉得毁画贼十几年前就在东京城的缘故吗？”
“对。”
“可十几年前的容貌和现下的容貌上有分别的。”
“有分别，但应该也会留下一些相似的痕迹。”
“这样找是不是不太准确？”
“其实我想找到是这个。”合合指了指写着父母兄弟信息的那一行。
陈侯方问：“你找这个有什么用？”
合合道：“毁画贼是个心思非常与众不同的人。他的心理状态不是普通的心理状态，因为普通人是做不出他那些事情来的。我想他应该受过刺激，很大的刺激，也许是父母出事了，也许是兄弟姐妹出事了，也许是初恋情人出事了，总之他之所以变成现下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我无法确定谁是毁画贼，那么我反过去推也行啊！”
陈侯方赞同地点点头：“确实。”
合合收起那份名单，揣进袖子里，朝陈侯方拱了拱手道：“多谢您了，陈大人！毁画贼我一定帮您找到，您不用担心您夫人的画会被偷走的！”
“你要走？”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告辞！”
合合离开了紫竹茶馆，苏言很快跟了上来。苏言问：“你真不应该这时候去见他，他不一定可靠的……”
“正因为不确定他可靠不可靠，所以才要和他见面。”合合打断了他的话。
“哦，你是在试探陈侯方？”
“如果他真是站我这边的，今晚的事他绝不会泄露半句。如果他别有用心，那么就会露出马脚。”
“有道理。”
“这里有份名单，你帮我查一查这几个人的背景。”
“那你呢？”
“回潘家酒楼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