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染想起了去灵山寺途中放在马车上不曾带走的断笛,如今应该化作浮萍遗失了吧!
即便知道楚又轩要离开,苏小染也不敢向楚暮殇求情去为他践行,她想她已经欠他太多,绝不能再给他带来更多伤害了。
苏小染终究是未曾去见楚又轩一面,只知楚暮殇亲自送行,目送他出了皇城。
也果真如此,是楚暮殇亲自送到了皇城第一道关楼,楚又轩离别时对楚暮殇道:“皇兄真是有心,亲自欢送让臣弟不胜惶恐。”
楚暮殇勾唇冷笑:“这是朕最后一次留你一命,你若再敢帮他人兴风作浪,可别怪你母妃性命不保。”
楚又轩拱手:“臣弟谨遵教诲!”
……
楚暮殇还没有回来,太后就传人来唤苏小染,说为她抄了经书,让她亲自去拿。
苏小染不觉得她目的单纯,便带了流影一同前去。
才进坤宁宫的殿门,苏小染便看见高坐在金椅上的太后,她一身华丽的太后宫服,眼眉间有几分和楚暮殇相似之处。
苏小染并不打算对她多客气,却也没有过分,只行礼便立在一侧不欲多言。
太后由人扶着起来,一名宫女拿来一沓厚厚的经书给流影,太后道:“知皇后没有小产,哀家便日日祈福,为皇后诵经祈福,这经书是哀家亲手所抄,流影你便拿回去放在皇后枕边,以此来保佑皇后龙胎往后也安然无恙。”
太后颇为官方的说话这席话,流影接过经书,默声立于一侧,苏小染微微一笑,朝太后谢道:“母后辛苦了,小染定会将经书放在枕边。”
“嗯!”太后矜贵的垂眸。
“母后若没有事的话,小染就回宫了。”话落,苏小染转身就要走。
太后却叫住她道:“哀家还有事,皇后暂且留下。”
苏小染身子一顿,回身静等下文。
太后却道:“流影带着经书先回去吧!这里用不到你了。”
苏小染心一跳,觉得她多半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迎上流影投过来询问的眼神,她轻笑:“看来母后确有大事,流影你就先回去吧!到时候如果陛下来未央宫,你就告诉陛下本宫在坤宁宫和母后商榷大事呢!”
流影俯首道:“是,娘娘。”
流影走后,太后却是笑了,“皇后似乎很怕哀家,来坤宁宫一趟都要让流影去和墨儿告状。”
苏小染皮笑肉不笑,“万事小心为妙,不是吗?母后!”
苏小染与她时至今日,是完全没有多少情面可讲了。
太后面色冷了一瞬,旋即却又恢复她那副天下皆贱、唯她独尊的姿态。
她幽幽挪动着她已经发福的身子,摇曳到苏小染身后,“今日哀家并不想为难你,但有一事,你必须替哀家完成。”
“母后都做不到的事,小染无德无能,又如何做得到?”
“你确是无德无能,否则也不会管理不好后宫,还落得那么多闲言碎语了。”太后咬牙道:“不过哀家今日不想与你讨论后宫管理一事。”
“是何事须得母后将小染身边人都支走?莫不是今日又想来一个秘密赐死?”苏小染冷漠一笑。
太后怒甩衣袖行至苏小染面前:“你放心,哀家不会再犯一次蠢,今日哀家只需要你见一个人。”
蠢?她也知道自己蠢?还真是新鲜。
苏小染微微冷笑,“小染没兴趣去见人!”
“你!”
苏小染微微拱手,用着江湖人才用的告辞方式道:“小染还有事要忙,母后!告辞!”
衣袖轻拂,苏小染走得义薄云天,潇洒非常,她想若不是太后的高声一句,她已经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