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名为主仆，实际上我早把你当成我的亲人，又有何使不得？”
“娘娘……”
“好了，乖乖的躺着，上完药就不疼了。”苏小染哄着，却在看到那皮开肉绽的伤痕之后氤氲了双眼。
流影有一张很耐看的脸，虽乍看并不惊艳，可越看越觉得精致，棱角分明的脸蛋，薄薄的嘴唇，恰到好处的鼻梁，若穿上点好看的衣服，也是能惊艳四方的。
她是楚暮殇的人，却让苏小染心里柔软一片。
为流影上完药后苏小染便想起那只她放飞的白鹰来，看来她还需得亲自去坤宁宫一趟讨要了。
坤宁宫依旧富丽堂皇，太后躺在床榻上，额头缠着白纱，脸色憔悴，短短几天像是瘦了许多。
太后见到她，眼神里往日强势淡了些许，她还没有开口她便知她意图，她说：“你回宫吧！白鹰已经死了。”
苏小染眸色一痛，但仍然极为冷静：“母后，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太后神色一顿，缓缓道：“哀家并不想它死，可没办法它就是死了，如果你要看尸体，哀家便让人从土里挖出来给你看。”
苏小染终于崩溃，脸色一瞬间惨白，“在哪？我亲自去挖！”
太后表情有几分难看，却第一次忍着没有骂她，而是叫来了她身边的嬷嬷领着她到了院子里的一颗樱花树下。
苏小染看见了新埋的土，她甚至已经想到了里面的惨状，心疼得几欲窒息。
嬷嬷拿着铁铲铲着土，苏小染看着实在碍眼的很，一把将她推开，蹲下身直接用手刨了起来。
那嬷嬷要来拦她，她双目嗜血一般的看向她，她便吓得躲得远远了。
泥土钳进指甲缝里，苏小染终于看见了白鹰的尸体，她小心翼翼的将它拿出来，拍了拍它身上的泥土，它伤痕累累的模样再一次陷入她的眼中。
苏小染想到了她的白鹰，它是不是也像这样被埋在土里，它是不是也像这样带着满心的愤恨死去？
这一瞬间，苏小染终于哭了出来，她明明答应给它自由，它却因此被人捕捉惨死，它是不是怨极了她，它是不是恨极了她？
“噗！”一抹嫣红渲染了天空，苏小染擦了擦唇角，看见了一片朱红。
“皇后娘娘！”
有人在叫她，声音似远似近。
苏小染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身子轻飘飘的，她死了吗？为何觉得自己在天空中飘啊飘！
好累啊！为什么这么累？
恍恍惚惚之间，有人来搀她，她胡乱推开，抱着白鹰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
苏小染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却尝试过想要坚强，可是这后宫为何总是与她作对？在她以为可以刀枪不入之时，又狠狠将她的心放在泥沼里蹂躏。
“哈哈……”苏小染扶着门板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喉间腥甜再一次溢出唇角，她努力去擦，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她要死了吗？早该死了吗？
“皇后娘娘，您吐血了，奴婢扶您进屋休息，太医马上就来了。”耳边响起慌乱的声音。
苏小染微微皱眉，看向远方那个满是虚影瞧不清模样的人，视线在慢慢聚焦，聚焦，聚成了她最不想看见的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