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坤宁宫宫门外，苏小染一度陷入沉思。
回到未央宫，床上男人还在沉睡，他没有醒来，却仍旧睡得不安。
未央宫灯火熄灭了，苏小染执了一盏琉璃灯放于床榻一旁。
迷离的灯火铺泄在朦胧的纱帐上，纱帐里，人影绰绰。
她抚上他的脸颊，贪恋他的呼吸，她吻上他的唇畔，心里止不住的空落感。
“楚暮殇，我害怕，一觉醒来，你我便陌生了！”
她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错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却似太子公主玩的拨浪鼓，随着每一下震动，都影响着她眉角的笑容，只是这次却不是笑容，而是一望无际的愁闷了。
苏小染不知道是何时睡过去的，醒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侧，只是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心下一慌，她猛然睁开眼睛，却见男人已经坐在床沿，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即便看不见他，她也禁不住心尖一痛，试探性的叫出声来，“楚暮殇？”
“……”没有回答！
她面色微变，掀开被子从后面抱住他，“小墨，天还没有亮呢！你怎么就醒了？”
“睡不着！”他终于开始说话，简单三字，却字字都催人难过。
苏小染抱紧了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亘古的沉寂后，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昨晚你对我用药了吗？”
“嗯！”她伏在他肩头，闷闷的开口。
“没用的，我已经试过了！”楚暮殇笑了，笑声微凉。
他何曾没有想过，应该说是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可每次都像极了宿醉后的疲惫感，越来越无用了。
苏小染眉眼微变，抱紧了他。
“你昨晚去天牢了！”没有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他还是一样聪明，知她甚深。
“我去了，我只是想问问他到底给你用了什么药！”她选择坦白。
楚暮殇捏着手里的木偶，目光呆滞了很久，才道：“不要答应他任何条件！”
他平淡的言语带着祈求，他不愿意她为了他而痛苦。
“不会的，我不会答应他的！”她能做的只是尽量给他安全感。
楚暮殇闭了闭眼，“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
“不要，我陪着你！”
“那好，我们一起去清风台等日出吧！”
……
日出开始时，路上无比寂静，便显得两人的脚步声格外突兀。
楚暮殇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拉着苏小染，两人相携着上了清风台。
这是苏小染起得最早的时辰了，望着仍旧漆黑看不见一丝光明的天边，她靠在男人肩膀上，原本复杂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
冷风撩过，他为她遮挡，手心冰凉，他为她捂热。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取暖。
不知多久，原本的漆黑终于慢慢褪去，天边现出一抹红晕来。
随着太阳的缓缓升起，苏小染忍不住喃喃，“好美！”
“没有凌峰山的美！”他声音淡淡。
她眼帘轻颤，握紧了他的手，“楚暮殇，我们回凌峰山吧，就半年，或者一个月也可以！”
如果他真的注定要忘记她，那么他们便回到最开始遇到的地方，一切重头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