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亚楠租房楼下，余杨站在楼下，吕亚楠从门洞走出来。
吕亚楠走到余杨身旁：找我……干嘛？
余杨情绪低落：想找人说说话……
吕亚楠有些惊讶地看着余杨：哦？
余杨难为情地道：像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可以说话的朋友……
吕亚楠笑：那你是把我当什么了……
余杨：当哥们啊！
吕亚楠微微撇嘴：哦，哥们？那……那还不如知心姐姐呢！哼！我不乐意！
余杨：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叫你暴力姐了，时尚一点……做哥们好了！
吕亚楠不自觉地失望：混蛋，我不是男的。
余杨：那闺蜜好了，一回事！
吕亚楠：闺蜜……（板着脸）你文不会聊天，武不能击剑，当我闺蜜也是个累赘！
余杨失望地：原来我这么差劲。
吕亚楠见余杨一副沮丧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这么不禁逗……好了，你不是来找我说说话的吗？怎么了？碰到什么伤心事了？让姐姐听听。
余杨：也没什么……就是刚才我在医院看到老余……和我妈，他们说了一些话，心里堵得难受……
吕亚楠：哦，他们说什么了？
余杨：老余……虽然对我也很好，但我从没接受过他是我父亲。其实，他也清楚这些。我们之间总是少了一点父子之间的亲热，没有那种自然的亲情和默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吕亚楠：明白……
余杨：明白？我想你不会明白。
吕亚楠：继父养子不亲的多了。
余杨：你不知道，老余曾经害了我爸……
吕亚楠惊讶地：害了你爸？什么情况？那聂阿姨怎么会？
余杨叹口气：能理解我当时有多痛苦吧！一时跟你也说不明白，反正自从我妈嫁给他，我就不怎么跟他说话，交流也从来不在一个语境。我还小的时候，他不骂我，也不打我，但是我特别恨他、怕他。等我长大，那种恐惧感没了，但是跟他之间距离，却越来越疏远……
吕亚楠静静地看着余杨。
余杨：想想这些年，我连和他正常交流的机会，都没有给过一次，什么事情都要跟他唱反调。我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态度不屑和厌恶，可能我真的错了……
吕亚楠拍拍余杨的肩膀：振作一点，一切还来得及！
余杨仰头望着星空：他养了我这么多年，也忍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也不清楚，我们之间是什么情况……
……病房，医生拿着血压计和听诊器，给余军胜检查，聂琼花在旁边关切地看着。
医生检查完毕：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出院了。
聂琼花：谢谢大夫！
医生收拾仪器：份内事。
医生走出去。聂琼花送到门口。
余军胜：琼花，你打电话叫余杨和亚楠过来，趁我现在还没出院，应该给他们施点压才行。
聂琼花走回去，在余军胜病床边坐下：这……我怕余杨再把你给气着了。
余军胜笑：不会不会，余杨这孩子，内心还是挺善良……你听我的，错不了。
聂琼花笑：好好，听你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
办公室，余思军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方便面和饭盒，拆开，泡上。
余思军看看四周，同事们都已经出去吃午饭了。
余思军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接通：妈……吃饭了吗？
王翠玉（有气无力地）：吃了……你吃了吗，儿？
余思军：妈，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王翠玉：没有没有，我挺好的啊。
余思军：妈……你别担心钱，我现在工资挺高的，你就过来吧！
王翠玉：你刚有几个钱啊？房子还没买，媳妇也没娶！
余思军：你怎么又说房子的事情！闽州有这么多人租房，个个要买房吗？
王翠玉：别人买不买是他们的事情，你一定要买，要在闽州扎下根，要有闽州户口，跟你爸爸一样，做个闽州城里人！
余思军：别提他！当初他就是为了回闽州抛下我们！现在你还要我学他！
王翠玉：你爸做得是对的，人就应该往高处爬！
余思军：往高处爬就可以抛弃妻儿吗？他抛弃我们，做了缺德事，现在有报应了！
王翠玉（着急地）：你说什么？报应？你爸他怎么了？
余思军（犹豫）：没，没什么……
王翠玉：你快说呀！
余思军（考虑）：他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活不长了……
王翠玉那边东西掉到地上摔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余思军（紧张地）：妈……妈，你没事吧？
王翠玉：我没事……儿，你回来接我吧……我想……去看看他……
余思军沉默着。
王翠玉：儿啊……
余思军叹气：好吧……你要去看他，我也不拦着……不过你要答应先跟我去医院，治好自己的病。
王翠玉：儿啊……你快点回来接我吧。
余思军：好，我明天就请假……妈，你歇着吧，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余思军挂了电话，坐在那发呆。
余思军：妈，你为什么还想要见他？你真的就不恨他吗？
……
余军胜躺在病床上，聂琼花在一旁给他喂汤。余杨和吕亚楠站在对面。吕亚楠和余杨相互看看，又看着余军胜不紧不慢地喝汤，心里打鼓。
余军胜抹抹嘴：余杨啊……还有亚楠……我知道，我这身体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咳咳……
聂琼花忙给余军胜捶背：慢点……孩子们都在这，你慢点说，都听着呢。
吕亚楠：余叔叔，你什么也别多想，早点养好身体……
余军胜：我的身体也就是这样了……好不了啦，我现在就希望你们俩能尽快结婚，好让我能够早一点得偿所愿啊！
余杨神情紧张：老余，你不用操心我们，等你好起来了再说。我和亚楠不急……
余军胜扶着脑袋：哎呀……琼花，我脑袋又疼了……
聂琼花：老余……你又激动啦？唉！你别急啊！余杨也没说不同意啊！
余杨小声在吕亚楠耳边说：怎么办？
余杨暗暗推下吕亚楠，吕亚楠瞪他。
吕亚楠暗地踢了余杨一下，对余军胜说：叔叔，您别激动，当务之急是你要养好身体。
余杨：对，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好再让你操心我们的事呢！
余军胜：废话！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的婚事。都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吗？
聂琼花期望地看着余杨：余杨......
余杨看了看亚楠：您放心！我听从你们安排……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
余军胜笑着：那亚楠呢？
吕亚楠愣地看着余杨，余杨忙使眼色。
吕亚楠忙道：哦，我也没意见。
余杨看着吕亚楠，吕亚楠又踢了余杨一下。
余军胜和聂琼花相视会心一笑。
余军胜：好，好，那等我出院……好好给你们准备，一定办个隆重的婚礼！
余杨：你先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余军胜：余杨……这是大事，我高兴了，自然就好得快！早点办吧，我还不清楚能撑多久。咳咳……
余杨抬头：哦……好吧，你安排……
聂琼花：你看，我说孩子们都没意见吧，你好好养病，不要再操心了。
余军胜：那是，那是，养好身体，我还得抱孙子呢……哈哈……咳咳……
聂琼花给余军胜拍背：看把你高兴的。
余杨蔫了，深吸一口气。
吕亚楠见余杨一副不爽的样子，忍不住在余杨背后掐了一把，余杨咧嘴忍耐。
余军胜给聂琼花使了个眼色，聂琼花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给余杨。
聂琼花：余杨，这卡给你，抽空陪着亚楠逛逛街，需要什么尽管买。亚楠，你可千万别客气，支使不动他了，就给我来电话，我收拾他。
余杨：妈，你这是干嘛呀！
吕亚楠：阿姨，这怎么好意思呢！没必要吧！
聂琼花：这有什么呢？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别见外啊！余杨今后要好好表现，知道了吗？
吕亚楠窘迫地看着余杨，给他使了个眼神，叫他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