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会客室,一路上碰到的人员都盯着几人看,走到两幢楼相连的长廊通道上。
透过玻璃看着外边欲要下雨的昏暗天色,黎楚侧眸扫过这几人:“你们怎么进来的?”
跟上来的裴灏挑了挑眉,嬉皮笑脸的:“当然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你能再多点废话。”黎楚斜了他一眼:“听说段家小公子被绑架的嫌疑人可是绑定你了。”
“任他们查呗。”裴灏一副不以为然的:“小爷怕他们就不叫裴灏。”
绑了段琅他不去折磨人跑到这来,心也是够大的。
黎楚没搭理他了,看向旁边站着的陆柏臻:“你不是去DM了?”
这两天说是DM那边有事,陆柏臻就每天去那边忙,因乔知出了那么一回事,她这两天也就一直陪着她,没让陆柏臻接送。
按照正常来说,陆柏臻这会儿该在DM。
“这不是知道齐思媛找你麻烦,丢下一堆麻烦事就赶过来了。”裴灏舔了舔牙,还想骂陆柏臻一句狗东西。
陆柏臻DM总裁的身份还没那么尊贵能让幻世科技通融进来,所以就一个电话把正想着怎么折磨段琅的他给弄来了。
要不是裴家对幻世科技的新科研有投资,这个节点上,他这小霸王也没那么大面子被放进来。
裴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摸出了根烟,咬在嘴里,没点:“我们这陆大公子,对小美人儿你可谓是情深意切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许万里想伸手堵他的嘴。
陆柏臻一直没说话,默默站着。
黎楚侧头看,他眼底带着些疲惫,面色看着比前两天见不太好。
想到上次把他叫到自己卧室想做却被他莫名其妙打断还没做的事,黎楚抿唇:“你们等我一会儿。”
她转身朝余教授办公室去。
五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走吧,回双橡园。”
这边房子小,多少没那么冷清。
裴灏又换了车,星空蓝的扁圆形超跑,驾驶位剪刀门向斜上方开启,充满了科技感,很是酷炫。
他钻进驾驶位,趴车门上喊:“陆祖宗,小的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吧?”
陆柏臻扫了他一眼:“滚吧。”
“没人性的狗东西。”带上墨镜,裴灏哼哼着踩了油门,带着轰隆声冲了出去。
陆柏臻和黎楚上了许万里开过来的车。
深秋的雨水好像有点多。
刚回到双橡园,外边就下起小雨。
这次没那么多废话,黎楚直接喊了陆柏臻让他跟着自己上楼:“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吗?”
陆柏臻看着屋子里她走到哪带到哪的水晶沙漏,抿了抿唇:“江之遥那边出了点问题,去南浔可能要推迟。”
“不是说这个。”时间紧迫,黎楚也没绕弯子:“我是说可以帮你研究体内病毒的事。”
“我不…”
“不是报酬。”想到那天他听到这句话有些恼怒的反应,黎楚对上他的视线,满目认真:“你帮我那么多,就当是我想为你做点事情吧。”
黎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身上的秘密究竟有多少?
为什么跟所查到的完全不同?
陆柏臻看着她,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好。”
拉上窗帘,隔绝外界视线。
黎楚卷起袖子,露出白玉般纤细的腕间手环,做了重大决定般,唇瓣耸动:“小v。”
手环微闪,弹出虚拟屏幕。
陆柏臻瞳孔微凝。
黎楚这个手环他一直都知道,看着没有任何特别,在今天之前,就只以为它是个普通装饰手环。
黎楚跟他解释:“这是超过当前辉耀帝国所有科技,诞生自己思想的AI。”
陆柏臻盯着屏幕:“诞生自己思想…”
“无知的人类。”冰凉的机械声带着傲娇。
黎楚瞬间黑了脸:“你闭嘴。”
默默看了它半晌,陆柏臻视线落到黎楚精致的小脸上:“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就不怕我会抢吗?”
黎楚歪了歪脑袋:“你会吗?”
她眼睛很好看,却有着不符合17岁的成熟和沧桑,有时还会浮现让人看不懂的哀伤,仿佛能隔着时空看到很远的以后。
他是为什么对黎楚有占有欲的?
陆柏臻自己也说不清楚。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个少女能勾动他所有情绪。
看她这眨巴着眼睛的可爱模样,陆柏臻有些失笑:“你就是相信我不会,才在我面前暴露的不是吗?”
“算是吧。”黎楚也跟着笑起来。
莫名的,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些温情。
陆柏臻问她:“你想做什么?”
黎楚端着胳膊,把小v扫描仪对准他:“进行人体深度扫描。”
虚拟屏幕自动加载调整:“正在开启——”
“进行扫描——”
随着黎楚手腕上下浮动间红外线扫描,虚拟屏幕上映出人体,透明清晰可见的肺腑里,五脏都是漆黑一片。
小v播报:“扫描完毕,器官衰弱程度百分之九十九。”
岂止是衰弱。
单看显示图都能看出来,几近腐烂,黎楚眉头拧起,又一次深刻觉得陆柏臻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详细分析结果还需等待,黎楚关闭小v,拉开窗帘,让房间置于明亮中。
“你血液我检测过,这种病毒危险性就像我上次所说,深入骨髓,你注射的血清只是抑制蔓延维持生命力,久了身体就会出现抵抗力,没有更有效的药替代,你就会死,根本不是换器官不换器官的事。”
“我知道。”
入了秋,今儿又天阴下雨,不过六点,外边就朦朦胧胧看不太清了,陆柏臻听不出太多情绪的话语,随着雨声拍打蕉叶的声音清晰入耳。
屋子里突然有些沉闷,黎楚把落地窗推开,风夹杂水气吹进来,有些凉。
“我需要知道病毒来源。”
“我从出生体内就带着的。”看着外边的雨,陆柏臻目光有些空洞:“当年陆缤把我送往南浔,用的是先天不足的理由。”
去南浔前几年,身体还算好,但每天都在吃药,每个月注射一支药剂,不过并没有限制他自由,虽然每天都在监测当中。
可药越吃身体越弱,他察觉不对,偷溜进那些博士的实验室,发现他们在拿自己做一种药物实验。
那时候他是恨陆镔的,也恨母亲,不想活着,也轮不到别人主宰他的生命。
没挣扎反抗,却开始谋划自己的势力,查母亲活着时候的事,但根本查不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