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妆确认裴灏被软禁后,就偷潜入了裴家,想偷偷把他救出来。
“裴靖想让我死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更是无时不在针对我,老爷子今儿恰好又去了公司,许红妆闯进去的确救了我,但看守我的人都被裴靖买通,故意把我放了,在外边埋伏了人。”
裴灏舔了舔唇,眼稍满是嗜血的阴唳:“我们一出门就被追杀,最后就这样了。”
许红妆替他挡了几刀。
若不是许红妆最后扔出去的雷片爆炸,让他们得以脱身,不然早就死在围殴里了。
“裴靖这个孙子,妈的。”他捏着被子,目光阴鸷:“等爷回去,一定先弄死他。”
青烟给他换好药,去楼下端了早上煲的汤来,顺带给黎楚带了一碗:“寒气重,夫人也喝点吧。”
自不久前把她从南浔叫来后,这屋里的汤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没间断过,黎楚端着碗喝了一口,放了姜糖,喝下去暖洋洋的。
她又一次感觉陆柏臻可怜。
每天眼皮子底下有好吃的,他却碰都不能碰一下,只能以药物维持机能生机。
“江之遥明天要来帝城找我,若不出意外是要做最后的手术了。”时间紧迫,看裴灏恢复了点儿精气神儿,陆柏臻就说起正事:“他目前没通知我,至于打的什么算盘都心知肚明,今晚楚楚会带着人先去南浔…”
黎楚一愣,下意识转头问他:“你呢?”这个安排陆柏臻也没提前跟她说商量。
陆柏臻抿唇:“我在这等江之遥。”
“不行。”黎楚皱眉:“我陪你一起。”江之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清出,但现在的陆柏臻跟他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情况。
“楚楚。”陆柏臻垂眸看着她,眸低一片冷静:“我并不放心你一个人先去。”因为南浔远比江东要危险的多,但是:“江之遥这边我必须跟他一起进入病毒所,而你的行踪不能在他们的视线和控制之内。”
黎楚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口小口的啜着汤,没再说什么。
许红妆是在中午时醒过来的,伤势没恶化,但因受寒发了低烧,青烟开了药方,让宋骞送了过来。
下午三点,陆柏臻接到江之遥的电话,说明天来接他回南浔。
下午四点,青烟给黎楚收拾行李。
楼顶露天阳台。
楼顶其实有个露天游泳池的,但黎楚没上来过,陆柏臻也不游泳,就一直荒废着,里边也就只有昨儿下大暴雨存了不足脚腕深的雨水。
今天太阳就出了一会儿,现在又被乌云遮住,没有风,并不是那么冷。
站在别墅楼顶可以远远看见帝城那些送去云端的高楼大厦,甚至可以得见幻世科技中心大厦的楼尖,整个城市都被拢在乌云里,已经有充满科技感的霓虹亮起。
“未来的帝城满是断壁残垣,阴冷潮湿的天气里,只有腐烂的行尸走肉,半点不复现在繁华。”黎楚的眸光似乎穿破虚空看到未来。
陆柏臻抿唇:“拯救世界,这不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于责任。”
“我知道。”黎楚笑了笑:“可我已经在这条路上了。”她只能拼尽全力不能放弃。
“暗盟的人在南浔都已经就绪了,你可以随意调动。”
“你呢?”
她这毫不掩饰的担心让陆柏臻眼底充满笑意:“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儿。”
他以前一个星期注射一次血清,可现在一天就要注射两三次,黎楚根本不可能放心。
陆柏臻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实验未完成之前,江之遥不会让我死的。”远空乌云映在他眼底,有些灰蒙蒙的:“其实已经很好了。”
虽然黎楚没说过,但从先前跟黎楚的谈话里他也猜到,在原来的时间线上里黎楚这时候没有遇见他,他极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他应该是死在两个月前,因为第一次定的人体移植手术就在那时候。
可黎楚的突然出现,莫名的吸引他所有注意,扰乱他的计划,他设计让南浔那边出了意外,导致当时手术只能推后。
一直到现在。
在三个月前,他从未想过这世间会突然出现一个人,能让他想要为这个人活下去,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命都交给这个人。
如今,这个人就站在他身边。
恰好的是,她也喜欢他。
即使她没说过,可他就是知道。
纵使他们因为时空轴线的问题,最后不能在一起。
可那又如何?
他在人生最后一段时刻,找到了想活着和呼吸的意义,就足够了。
收回远方的视线,陆柏臻侧过身子,眸低一片温柔:“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这场战役了吗?
黎楚望进他眸子深处:“准备好了。”
他捧着她的脑袋,薄唇贴在她眉心,黎楚没有躲,伸手环住了陆柏臻的腰,他的怀抱其实很结实,像不久前在南浔地下实验室里,陆柏臻把她抱在怀里,莫名让她安心。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
陆柏臻充满柔情的眸低划过一抹复杂。
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掉啊…
可他想要她活着,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未来,都要黎楚好好的活着,代着自己那一份活着。
“楚楚。”呼喊如呓语在耳边。
他抱着自己的力度很大,大的仿佛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让黎楚心底有略微不安,正想说什么,一点白从视线里划过…
微起了风。
落在额头,落在鼻尖,越来越多。
是雪花。
她伸手接了一朵,感受着它在手心融化,笑开了眉眼:“陆柏臻,下雪了。”
下了很大,飘飘扬扬的,像柳絮纷飞。
落在发梢,染白了发。
陆柏臻看着一副童趣,在那接雪花玩的黎楚:“瑞雪兆丰年。”
刚才略带哀伤的氛围瞬间全无,黎楚斜睨了他一眼:“你也迷信啊?”
陆柏臻笑了笑:“我不迷信只信你。”
他顶着这样一张俊美的脸说情话,其实还挺撩人的,但黎楚觉得吧,这种人设不太适合陆柏臻。
“其实吧。”她一本正经的盯着陆柏臻:“我还是觉得以前冷清到不近人情的你比较好。”
“你…”
“爷,夫人。”陆柏臻失笑的正想说什么,许万里推开楼顶的门现身,面色凝重:“陆镔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