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烟起床不久，朱慕礼就起来了。洗漱之后铺好床，年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朱慕礼单手接起，一边寒暄着，一边走下了楼。
年越的声音依旧是温润如玉：“慕礼，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没有大碍。”除了早上无法活动之外，朱慕礼心里补充着。抬眼看了看矮桌上摆放的装饰台历，他问到：“你是不是跟我确认倪韵出席你公司活动的事？”
年越赧然地笑笑：“是啊，我也知道新年打扰你不好，但年一过活动就要举行，我还是想先定下心。”
“无妨，我助理跟倪韵这边确定好了，她档期已经空出来，肯定会如期去的，别担心。”朱慕礼笑，“其实你今天不跟我打电话，我也要联系你的。”
“哦，是吗？”年越淡淡惊讶。
“嗯。”朱慕礼的目光飘向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娇小身影，唇角向上扬了扬，“年前我给我助理杨齐升了职，让他作为运营总监以后全盘负责昀熹会所在Z国的开拓和发展，明天一大早他会飞到Z国去先跟你确定好倪韵的活动行程，并且，”他笑笑，“如果你愿意的话，会所和兴诺可以试着合作几个项目。”
年越大吃一惊，虽说年家在Z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那仅限于黑道。对商圈而言，兴诺集团顶多是个新兴企业，主动找上门来合作，昀熹会所还是第一例。
“怎么，不方便？”见年越久久没说话，朱慕礼问了句。
“没有，怎么会。”年越急忙应答，“我当然是万分乐意，只是，我作为朋友，还是提前跟你支会声，我在生意上并不是那么熟练，你跟我合作，短期内怕看不到利润。”
这个年越，有时候真是实诚得可爱。
朱慕礼看见顾笙烟端了盘子放在餐桌上用唇语告诉他早餐好了，便愉悦地说到：“放心吧，利润是迟早的事。”在商场上，用无往不胜来形容他真的不为过。
朱慕礼这么笃定，年越反而愣了，刚想问他哪来的把握，却听见朱慕礼心情不错地说到：“不跟你多说了，杨齐明天找你详谈倪韵和合作的事，我得吃早餐去，笙烟催我了。”
隔着电话，年越都能感受到朱慕礼满满的幸福感，他笑着让代问笙烟好，便挂断了电话。
“年越的电话？”顾笙烟坐在餐桌前，半撑着下颚问。她刚刚做早餐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嗯。”朱慕礼走到餐桌前，看了一眼食物，忍不住睁大了眼。
已经加热好的鸡蛋三明治配香煎培根，两杯牛奶还在冒着热气，一小碟蔬菜沙拉清秀油亮，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虽说都是简单的菜式，但对顾笙烟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天，你今天是食神附体了吗？”朱慕礼受宠若惊，他真的没想到能吃一顿顾笙烟做的早餐，毕竟她拙劣的厨艺摆在那里。叉了一块培根放嘴里，酥软鲜香，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不错。”
“嘿嘿。”顾笙烟笑着，“你都把我的早餐当作新年礼物了，我当然不能让你太失望。”
朱慕礼抿抿唇：“过了这么多新年，这个礼物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
“比你这个还好？”顾笙烟调皮地扬扬手中的红包。
“嗯，秒杀。”他微笑，“你不是说我这个俗吗？”
“不过我就是喜欢俗物。”顾笙烟眨眨眼，只差在红包上亲一亲了。
朱慕礼失笑，从以前到现在，他的笙烟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淡淡喝了口牛奶，他看着对面一脸纯真的女人说：“其实，我还准备了个别的东西给你。”
“嗯？”顾笙烟一愣，“这么多惊喜啊？”
“其实早就应该给你买的，可总是被琐事耽误了。”朱慕礼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轻轻推到顾笙烟面前。
盒子里的简约单钻戒指迎着早晨明媚的阳光，反射璀璨光芒。
顾笙烟不解，眨眨懵懂的双眼问：“结婚的钻戒不是有吗？”
朱慕礼拉过她纤细的手，轻轻说到：“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枚钻戒，嫌钻石太大不适合你，所以我一直思忖再挑个简约款的，我想你戴这个肯定很好看。”
顾笙烟怔怔地看着男人认真地给自己的无名指套上钻戒，然后又满意地握着她的手左看右看，那样子简直慎重得跟求婚一样。
“慕礼，”不知为何，顾笙烟心中突然有个疑问，“你以前说我曾经爱你爱得死也要嫁你一回，那结婚的时候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朱慕礼的手一顿。
那个时候他并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结婚时多少也有些勉强，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的她早就不记得那时的纷扰纠葛，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再提细节平增她不不要的困扰。
他抬手温柔摸摸她粉嫩的脸颊，微笑道：“当然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也跟我求过婚？”顾笙烟的眼睛亮晶晶。
“肯定。”朱慕礼毫不犹豫地点头。
“送了玫瑰吗？”顾笙烟扬扬下巴。
“必须的。”
“多少朵？”她再问。
“一千三百一十四。”
“那么多？”顾笙烟惊呼，不自觉在脑海里描绘朱慕礼手捧鲜花的样子。
哎，可惜了，那么浪漫的画面她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好烦。”她手托下巴，一脸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朱慕礼不解地问。
“我想不起你跟我求婚的情景了。”她哭丧着脸。
朱慕礼微笑，思忖了一会儿，说到：“那个时候你吵着闹着要嫁给我，我想人家姑娘这么死心塌地，我不接受说不过去啊，于是我当机立断，买了鲜花和戒指就奔着你去了。”
“你求婚的时候我哭了吗？”顾笙烟问。
“哭了啊，喜极而泣，然后我就跟你把钻戒戴上了。”
“难怪呢，原来当时是你自己一个人事先买好的戒指，你那时的眼光真不怎么样。”顾笙烟调侃。
“嗯。”如果当时眼光好，早就迫不及待迎娶她，哪还等到后来她心灰意冷，手术前还录一段提醒自己不要再爱他的视频。
“不过，我现在眼光好。”朱慕礼把玩着顾笙烟的手指，“懂得牢牢牵住朱太太的手。”
这双手，牵上了，这辈子就不会再松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个除夕，两人过得并不特殊，偎在一起看看书，聊个天，晚上一起准备年夜饭，当然，凭着顾笙烟只能做个简单早餐的厨艺，年夜饭时破坏工作多于帮忙，但朱慕礼并不介意，有她在身边，他愿意永远帮她收烂摊子。
晚上，顾笙烟看了会电视就早早睡了，朱慕礼简单回复了几条祝福信息也准备休息，临关灯时，顾笙烟手机传来微信的提示音。
她睡觉又不关机。
朱慕礼无奈地摇摇头，倾身拿过电话准备帮她关上。手指还未触及按键，屏幕上弹出的字幕却让他眸光一凝。
韩东璃发来的。
简简单单六个字：笙烟，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