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金童怒吼出来,打断露西的话。
她胸口剧烈起伏,气得脸颊通红,也顾不得淑不淑女,狠狠甩开露西的胳膊,瞪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秦时泽,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耳光。
两个小娃娃,被金童这一声怒吼吓得,缩在露西腿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有一个胆小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老两口平日羡慕人家有孙子,羡慕得直流口水,现在突然喜提两个大孙子,眼睛都挪不开,心都要融化了。
秦母蹲下身子,抱起在哭的小孙子,耐心地哄道:“宝贝别哭哦,奶奶在这儿哦!”
虽然儿子不是东西,但孙子是无辜的。
秦耀中也忍不住,把另外一个小宝宝抱起来安慰。
他抱着孩子,拼命给秦时泽使眼色,让他把场子圆回来。毕竟喜帖都发出去了,这婚要结不成,多丢人!
秦时泽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着对金童说:“童童,你放心,你才是我正牌妻子,只要你能给我生孩子,我一定把他作为继承人。”
“滚!”金童感觉被深深地侮辱了。她是图秦时泽的家产,但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渣,嫁给他,等于往火坑里跳。
她就算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嫁这种人渣强。
姜定华为什么不再多扔个花盆,干脆一次性把秦时泽砸死。
金童气不过,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想摔秦时泽脸上。
但秦时泽现在站都站不稳,要真摔他头上了,和秦家的梁子可就结下了。
“哼!”她最后犹豫了一下,将玻璃杯摔在了地上,气冲冲地走了。
秦父秦母,一人抱着个大胖小子,互看了一眼。觉得自家畜牲,被别人拿花盆砸,好像还挺该的。
人家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自家这畜生,实在配不上。他们俩劝都没办法劝,只能作罢。
露西见金童被气走了,一秒钟都不想多演,潇洒地对秦时泽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逃走了。
秦耀中指着秦时泽的鼻子,想骂他,但实在没词可以形容他,带着秦母和两个孙子也走了。
秦时泽满意地勾了勾唇。
这出戏的副作用很大,秦时泽现在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他们给他找了两个护工后,就抱着孙子回家去了。
秦时泽不喜欢和陌生人待在一起,让两个护工在隔壁待着,不经他的允许不能过来。
他眼睛不好,不能看电子产品,也不能看书,一个人坐在床边,摸着手上的疤痕,思考人生。
入秋了,窗外的杏叶黄了,纷纷掉落,随风翩翩起舞。
他突然觉得很寂寞,心里空空的。
这时,他听到嗡嗡嗡的声音。他望过去,发现窗边来了一架航拍无人机。
王小山站在杏树底下,看到操作屏幕上,秦时泽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床上,眼神茫然,让人特别心疼。
他马上写了一张纸条,挂在无人机上,让它送进了病房。
无人机飞到秦时泽的身旁停了下来,秦时泽取下上面的纸条。
上面有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老板,今天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秦时泽取下无人机上的笔,在纸条下回复,“你是谁?”
王小山看到了三个洋洋洒洒的字,笑着写道:“我是你男人。”
秦时泽看了字条,愣了几秒,没再回复。慢慢下床,挪到窗边,看见王小山站在杏树下,笑盈盈地冲他招手。
黄杏叶在他身边翩翩飞舞,美得像一幅画。
他的笑容让整个病房,瞬间温暖了起来,虽然与他只见过一次面,但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秦时泽笑了笑,拿起笔在无人机下的纸条上写道:“那你为什么不上来陪我?”
王小山用笔回复他:“因为我岳父岳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秦时泽看着他的字条,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话。
王小山看不懂他的口型,将航拍无人机收好,匆匆奔上楼来。
门口换了两个保镖,身强力壮,西装革履,比以前的更彪悍了。
王小山吞了一口口水,像去迎娶新娘的新郎官,在新房门口被拦住了,又紧张又忐忑。
“两位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王小山试着开口。
没想到两位保镖,二话没说就让开了门。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秦时泽坐在床上看着他,眉眼温柔。
王小山砰砰直跳,将门打了反锁,走到他床边坐下,紧紧拥抱住他。
双手轻抚着他背部凸起的脊梁骨,头放在他颈肩,闻到他身上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温暖气息,一点都不觉得讨厌。
“老板,我好想你。”王小山哑着声音开口。
秦时泽面对他热情的拥抱,并不觉得陌生,但很好奇他的称呼。
秦时泽推了推他,与他拉开距离,盯着他深情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叫我老板?你是我员工吗?”
“嗯,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王小山打量着他脸上的疑惑,“你不喜欢我叫你老板吗?”
不讨厌,但并不符合他们俩的关系。王小山和他亲昵的关系,完全就不像普通的员工和老板。
秦时泽笑了笑问:“你今年多大?”
“刚满24。”
“哦,我今年28岁,你可以叫我哥哥。”秦时泽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得真像个邻家大哥哥。
王小山惊呆了。他记得秦时泽今年满38岁了,他的记忆居然停留在10年前。
秦时泽见他表情呆滞,相当有趣,想逗他,于是在他耳边轻声说:“来,叫声哥哥听听?”
王小山犹豫了片刻,才艰难地叫出口,“哥……哥哥。”
他脸上飞起红晕,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秦时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室外很冷,王小山刚见完客户就往医院赶,连夹克都忘记穿了。刚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冻得手脚冰凉。
秦时泽刚被王小山摸了背,身上都凉飕飕的。他掀开被子,拍了拍床说:“你坐上来,会暖和一点。”
王小山看着洁白的大床,又担忧地望了望门口,问:“我今天,可不可以在这儿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