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小山代表的六安拿到了最低分,淘汰出局,而陈勇代表的尚雅拿到了最高分,顺利竞标成功。
“ Yeah!”听到了成绩,陈勇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王小山。
王小山冷笑一声,收好自己的策划书,匆匆离开了会场。虽然不知道他的作品差在哪里,但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秦时泽走到会议室门口,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来人是怒气冲冲的王小山。
王小山低着头,因为太瘦,脖子后的骨头突起,秦时泽的视线沿着脊椎一直延伸到他白色的衬衣里。
“没事吧?!”秦时泽语气轻柔,喉结滚动,伸手轻轻扶了一把王小山的胳膊。
“没……没事。”王小山见是秦时泽,身上的火气消了大半,退了半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策划书,转身走了。
秦时泽回头,望着匆匆远去的背影出神。
吴金云瞥见门边的秦时泽,赶紧出来汇报工作:“秦董,招标会结束了,是尚雅中了标。”
秦时泽透过落地窗,看见王小山气愤地撕毁了策划书,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轻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秦董?!”吴金云见迟迟得不到秦时泽的回应,提高了声音唤他。
“哦,吴总,招标会结束了吧!”秦时泽回过神来,收回视线,问吴金云:“哪家公司中的标?”
“尚雅。不过,我倒觉得六安的设计,很有创意。”吴金云在想,刚刚这个小子是哪里得罪了秦时泽,要这样折腾他,刚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吴总,你才是这次招标的负责人,我只要结果,过程如何不重要。”秦时泽对他勾唇一笑,看着心情十分愉悦。
*
王小山多么希望大家都忘记招标的这档子事,但现实往往非常残酷,一回到公司,他的工位上就围满了八卦的同事们。
“小山,怎么样?中了吗?”
“板上钉钉,凭咱们小山和秦董的关系,不是我们中谁中啊!”
“对不起了,得让大家失望了,中标的是尚雅。”王小山将手机随意扔在桌上,疲惫地搓了搓脸,靠在座椅上。
“不会吧?他秦时泽这么点忙也不肯帮?”赵萌不可置信的推了推王小山,想要个解释。但周围的人都看出了王小山的不耐烦,拉着赵萌走开了。
王小山自嘲的笑了笑。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虚荣心,为什么不向同事们澄清他和秦时泽的真实关系?这样公司也不会误会,就不会将招标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现在招标失败,什么样的后果都得扛着。
“你们整天无所事事,还不快去工作。”马世贵推开门进来,对着大家一顿批斗。
他刚刚被领导拉去谈话,挨了批评,一腔怒火没地方发。
就算马世贵把责任往王小山身上推,毕竟王小山只是他领导下的一个普通职员,除了扣薪,公司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会被降职。
他一定要想办法补救,挽回公司的损失,这样才不会有降职的风险。
马世贵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虽然没有痛骂王小山,但从那天起,处处针对王小山。
公司里脏活累活,不讨好的活,全丢给王小山。
赵萌和很多同事。都劝王小山跳槽。但这两年受疫情影响,很多公司都在裁员,根本不招人。
再者,王小山文凭低,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设计作品。光凭一张嘴巴,到哪里去找到合心意的工作呢?
这天,马世贵把王小山叫到办公室,看起来语重心长地说:“招标的事已经过了,你现在手头上也没什么事,今天开始去外面跑业务。”
六安公司跑业务,就是在街上发传单推销公司业务,这种事情,一般是给新来的实习生去干。
现在大热天的三四十度的高温,跑出去发传单简直就是受酷刑。
王小山知道这是故意刁难他,根本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只要不辞职,这些刁难他都在受着。赵萌怕他一个人受不了,就申请陪他一起去。
他们从公司出发沿途发到市中心。现在的人都有脾气,看到两个发传单的走过来一般会绕道走,没有绕过去的,也懒得接。
赵萌热得头昏眼花,专挑树荫下走,见到路边的自行车和小黄车就随便丢一张。
王小山却特别尽职的地给路人做宣传,介绍公司的主营业务,并推广公司公众号。
赵萌去商店买了两瓶水,找了棵树下的凉椅坐着歇脚,被晒了两个小时,他觉得自己像只脱了水的咸鱼。
“三儿,你能不能歇会儿?”赵萌递给王小山一瓶水,把他扯到树下的长椅上,劝道:“你发个传单和别人费什么话,有那个必要吗?”
“如果今天跑了一天没接到业务,回去了不好交差。而且有些客户确实有需求。”王小山灌了一口水,对赵萌说:“明天你别跟我出来了,马世贵针对的是我,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晒太阳补钙,我乐意。”赵萌嘴上打趣,心里却替王小山难受。他家庭条件特殊,从小吃的苦就比别人多,在社会上也总是受欺凌。本以为傍上了秦时泽日子会好过点,结果人家只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有付出真心。
王小山埋着头,若有所思。
良久,他抬起头道:“五年前我刚到这个城市,每天的工作就是发传单。那个时候一天20块钱,混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还在街上发传单。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你那叫不改初心,一路归来仍是少年。多少人羡慕不来呐!”赵萌呵呵笑着。
王小山被他逗乐了,踢了他一脚说:“去你的!这样的初心我可不要。”
赵萌见他情绪好了些,忍不住问道:“招标的事,那个秦时泽真没帮你忙?”
“不知道。”王小山不想提这一茬,仰起头咕噜咕噜喝水。
“你以后别和他来往了。我觉得他那人虚伪,不实诚。只是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赵萌气愤地吐了口唾沫,用脚碾了碾,仿佛是把秦时泽踩在脚底下碾了碾。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帮不帮是他的事,我接近他本来就不图他什么。”王小山盯着头顶的树叶,勾了勾唇角。
因为,秦时泽是他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