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关注着金陵的动态？”
“不光关注。”灵均冷笑。“有些时候还要去添一把柴，浇点油。”
“你做了什么？”灵蕴蹙眉。弟弟确实变了。
“没什么，阿姐，我就是去派人挑唆了一下某些人的关系。看着他们自己内斗。其实啊，太子究竟是谁的孩子，估计只有天知道。不过滴血验亲的时候我让人做了点手脚。哈哈，结果，很精彩嘛。”
灵蕴睁大眼睛：“阿盛，你不能这么做。即使先帝对我们不义，我们也不能报复在他身上！”
“阿姐！你真是妇人之仁！”
“阿盛！我只说一遍，以后你若想替谢家翻案，就去踏踏实实找证据，光明正大翻案，不许做这些阴暗之事！”
“阴暗？他们使得阴险手段我们就活该承受吗？再说，他们深宫淫乱之事又不是我主导的。皇上的疑心本来就有，我不过借力打力，推了他们一把。即使我不使手段，也没准是一样的结果！”
灵蕴盯着他看了好久，悠悠说道：“我说他是我们的血亲也是没错的。你明明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阿爹告诉你了是么？”灵均凝视她。“怎么现在愿意承认了。”
“他是我们堂兄弟。不要再对他下手。我们要对付的是林相和东平王。”
“阿爹拿他当兄弟，他是怎么对我们的！”
“谢灵均！”灵蕴提高了音量。
正在这时，刘栩推门而入，指着身后的卫冬生说道：“不得了了，他说牛猛有问题。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他了。我突然想起来他明天要来述职，我怕我控住不住我自己。”
灵均凝眉：“我明日陪你去见他。”
“嗯！”刘栩喜笑颜开。灵均陪她见那些将军臣子的时候她就不需要动脑子，在那儿当吉祥物就好了，自有郑先生帮她处理的滴水不漏。
“夜深了，姐姐姐夫就在府里安歇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灵均淡淡说道，“我让李叔给你们安排房间。”
“嗯。”灵蕴知道就刚才的话题说下去，两人只能不欢而散还不如就此打住。
洗漱过后，灵蕴依偎在丈夫身边，“阿盛他变了好多。变得我都要快不认识了。”
“不过看得出，你呢姐弟情谊还是不变的。”冬生安慰妻子，“发生这么多事情，变一些也很正常。”
“你跟公主说了什么？她为何反应这么强烈？”
冬生向妻子解释了缘由。
“原来他们借刀杀人的第一把刀是突厥，杀得的是燕王父子。”灵蕴义愤：“如此行径，果真不配为天子。”
“我们拿出证据怕她不信，就让她自己去调查好了。”
“晋王果然老谋深算。”灵蕴赞叹。
第二日，刘栩一早来接灵均，一同接见诸位前来述职的将官。
以前看这牛猛只觉得他人如其名是稳重踏实的一员猛将，不知为何，刘栩今日看他贼眉鼠眼甚是可疑。
冬生和灵蕴二人去外面逛了逛北平城。
金陵的流言也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边关重镇。一个个说的煞有介事。普通百姓对于皇室秘闻总是充满着好奇，尤其是这种风月情事。
“檄文已出，流言造势也已足够，等回去之后，你又不得闲了。这次刀兵所向，都是自己的同胞了。”灵蕴不惜战争，对于无可避免的战争也无可奈何。
“不知咱们公主会作何选择。”有人在讨论。
“今上登基以来所作所为真是一言难尽啊。净出丑闻了。不怪晋王要反。”
“我听说啊，皇上早就想要削藩，所以不惜伙同突厥人，想借突厥人的手杀了晋王！”
“可惜晋王神勇，将突厥人打的落荒而逃。”
“皇上当初力排众议大力提拔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卫总督的时候，大家都还猜测是为了牵制晋王，没想到他居然投靠晋王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夫妇二人听着不觉失笑，这些百姓只言片语之间的猜测多多少少是接近了真相的，但又不是全部的真相。只能互相交头接耳图一乐呵。
两日之后，从牛猛处找到了他通敌的罪证，刘栩怒不可遏。“我父王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公主饶命啊。”牛猛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一时没忍住诱惑……”
“拖出去，砍了！”刘栩懒得听他的鬼话：“头颅拿去右北平，挂在城楼示众三日！把他全家逐出北平！”
方才还杀伐决断的燕国公主在众人退去之后，伏在灵均腿上：“我本以为替父兄报了仇了，现在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真正含义。再英勇的战士也躲不过战场之外的阴谋诡计么？”
灵均拿出手帕拭过她眼角的泪痕：“所以公主可有决断了么？”
“晋王叔，是不一样的吧？”公主抬头看着她的爱人。
“晋王或许比今上更适合当帝王。但是藩王，尤其是手握重兵的藩王永远是帝王的心腹大患。”灵均看着她：“你若是不想自己称帝，就趁早把兵权交出去吧。当个闲散的公主也挺好。”
“那你娶我啊，成亲之后我就不管这些啦。”
“又来了。”灵均推开她。“没有直接关系。”
“陪我去看看父王和兄长吧。”不由分说，公主带灵均来到城外王陵。
“父王，你在天上看着，这一切你都知道的吧。”公主洒下一坛酒，“幸好姐夫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灵均听着她叫的无比顺口的姐夫，颇有些无奈，但在老燕王灵前，也就不纠正了。其实他随她来这里告慰先人，本就是不合适的。
“不是刘禹樘那个混蛋！就是是你那个好兄弟干的。反正他们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晋王叔起兵了，咱们燕国怕是也不能独善其身的。我就是来问问您，我该怎么办啊。哎呀，你说我要不就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利登基为王？嘿嘿。”刘栩开始胡说起来。
对于刘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习惯灵均早已见怪不怪。
突然一道惊雷，接着是倾盆大雨急速而下。
“爹爹啊，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至于吧。”刘栩和灵均二人瞬间淋成了落汤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