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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言情 >>欺皇子 >>第七章
夜晚,李熙平一行人寄宿在客栈中。 此处极靠近淮城,然而淮城城门日落之后便关上,禁止任何人出入,虽说凭李熙平等人的身分要在夜间入城并非难事,不过他们都不想再添麻烦,便打算在客栈住一晚,明早再进城。 只是当他们走进客栈时,里面所有人无不因为他们一行人皆一身血污而产生骚动,还是李熙平亮出了皇室令牌,才勉强压了下来。 要到几间上房后,李熙平在房内脱下那身染满敌人鲜血的衣裳,痛快的洗完澡后,便前去穆可清住的厢房。 当他进屋时,就看到她端坐在桌前,桌上还摆着许多染血的武器。 她显然也才刚沐浴过,微湿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看起来有些娇弱。 她只穿着单衣,简单披着外袍,不过里头缠着白绫,遮掩得结结实实,什么也看不到……李熙平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穆可清抬头觑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你来得正好,过来瞧瞧这些吧。」 他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把刀瞧了瞧,毫不意外的在刀柄内侧发现一个熟悉的图样刻记。 「这是卫军使用的兵刃。」他放下刀,直言道。 卫军,是他大哥卫王的兵。 穆可清疲惫的闭上眼,「这些人非逼着我搅和进去就是了。」 她都已经躲得那么远,三年不曾回京也从不想卷入朝中斗争,没想到一回来就有人打她的主意。 李熙平犹豫了会,才道:「可清,你该知道……这未必是我大哥的手笔。」 大哥虽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却也非傻子,若会命人装山贼杀了可清,断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这种情况下,有人欲嫁祸给大哥的可能性只怕还高些。 穆可清沉默了一阵,才苦涩的开口,「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 若不是卫王,那会是谁呢?那个答案是她不想深思的。 朝中与卫王斗得最凶的便是毅王李灿璃了。若这的确是有人要嫁祸,最有嫌疑的便是他。 李灿璃,这事真的是他做的吗?虽然两人没能在一起,难道也不能好聚好散?她心底彷佛压着巨石,沉甸甸的快透不过气。 「可清。」知道她想到了谁,李熙平轻揽住她的肩,「别难过,这事还没查清楚,也许真相和我们所想的截然不同……」他口中虽说着安抚的话,心思却有些飘离。 她身上有股沐浴过后若有似无的香味,明明两人使用的是相同的皂角,他却觉得她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 「但愿如此……」她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没办法觉得好过些,「熙平,皇位和权势真有这么迷人吗?为何总有人不计一切代价的去追求?」 「你问我可是问错人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追求那些。」他望着她的眼神中尽是不舍与温柔,「我知道你心底难受,但别怕,也别对人性感到失望好吗?我保证,不管外头情势变得如何,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穆可清一震,怔怔的凝望着他。 她没想到熙平会如此坦然的表达对她的情意。她生命中从不曾碰过像他这样的人,和煦如春风却又耀眼似朝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熙平,喜欢上我是很辛苦的,你真不后悔?」她的头靠上他的肩,轻声的问他。 她实在不值他如此疼爱,她怕自己无法给予相同的回报。 看出她的迷惘与不安,李熙平逸出微笑,将她拥入怀中,「我只后悔没能更早与你相识,让你白白为我二哥伤心。」 穆可清闭上眼,埋首在他胸前,他的怀抱一如她记忆中那样温暖。 她知道自己是个死心眼的人,才会明知与李灿璃不适合,仍爱了他那么久。 然而从今以后,她心底除了熙平外,再不会有别人了。 「你放心,往后我不会再为他难过了。」她低声保证。 她不愿害人,却也不想被欺负。无论今天这陷阱是谁设下的、目的为何,她都不会让对方得逞。 想利用她做为他们争名夺利的工具,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次日,李熙平与穆可清抵达京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皇帝召见。 李东廷先是在百官面前大大褒奖两人一番,不但赐金银万两,还连升穆可清两级。气氛正和乐时,他话锋却一转,突然问起昨日行刺之事,一行人引起的骚动终究被官府得知,自然传进他耳中。 「多谢父皇关心,昨日儿臣与穆将军确实遇袭,不过对方只是群不成气候的小毛贼,儿臣与穆将军已将其全数歼灭。」李熙平立即接口,说出两人昨晚早商量好的说词。 既然还没弄清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就乾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对方故意选在此时袭击他们,便是想让此事在朝中闹起来,他们偏不让幕后主使者如愿! 「真的只是毛贼?」李东廷眉一挑,「哼,这群毛贼也未免太大胆,竟连朕的爱将与皇子都敢袭击?看来县令该换人做了。」 穆可清与李熙平对望一眼,却也没打算为县令说情。 一支数百人的军队能够埋伏在那,要说当地父母官没参与,他们可不信。 皇帝先是为此发了阵不小的脾气,才宽慰他们一番,让长途跋涉返京又「剿匪有功」的两人回府好好休息。 最后,此事在两人皆未透露其余线索的情况下,由皇帝命人彻查,并要求对相关人员进行严惩了。 下了朝,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马朝景王府去。 穆可清在淮城其实有府第,但她当初离京时没留多少人下来,又三年未归,如今整座将军府要重新整理起来实非易事,再加上她不打算久待淮城,也就不打算整理,因此李熙平相邀,她便答应住到他那儿去了。 在旁人眼中,穆将军寄住景王府不过是代表了两人交情深厚,谁也不会多想。 午后,两人原本欲讨论关于「山贼」之事,却苦于目前手边证据太少,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最后乾脆扔下纸笔,至后院切磋武艺。 单就武功而言,李熙平自是胜过穆可清,不过他舍不得对她下重手,她却无顾忌,一时间两人倒是打得难分难舍,非常痛快,先前的郁闷全都一扫而空。 数百招过去,两人依旧是不分胜负,谁也讨不到便宜,此时,穆可清忽然对李熙平弯唇一笑,那甜美的笑容令他动作不觉一缓,她立刻趁隙将剑尖朝他的咽喉点去。 他虽敏捷的侧头避开剑锋,但那柄剑最终还是抵上他的颈子。 「你输了。」她得意扬扬的宣布。 她喘息着,双颊泛红,发丝凌乱,额际和鬓角渗着薄汗,一双黑眸却显得晶亮又有精神,明明是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的样子,他却觉得美得令他别不开眼。 「是,是我输了。」李熙平微笑,也不管还架在颈上的剑,忽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能输在穆将军的美人计下,我心甘情愿。」 「贫嘴!」他一动,她就忙收回剑,笑吟吟的睨了他一眼,却也不否认自己使了点小手段。 没办法,要堂堂正正的赢过熙平实在太难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介意你以后常用这招。」他将额头轻轻贴着她的,多盼望她能永远保持这样的笑容。 只要她能总是展露此刻的笑容,他输几百遍又何妨? 他的眼神太认真、太温柔,令她突然小脸微赧,觉得有些口乾舌燥,不自在了起来。 她用没拿剑的左手轻推了他一下,「浑身都是汗,放手啦。」 「不想放。」他很孩子气的耍赖。 其实汗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并不怎么好受,不过他一点也不想放开她。 穆可清的脸更红了,想挣扎却被搂得更紧,拿着剑的右手又怕不小心刺伤他而不敢乱动,反倒成了累赘,一时间被他闹得手足无措,她羞窘的急嚷,「李熙平,别这样!」 「就让我抱一会儿吧,往后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他有些感叹的低喃着。 她一愣,想起自己那「穆将军」的身分。 只要她一天不恢复女儿身,两人往后即便是在自个儿府里,也不能随意搂搂抱抱或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 大概是基于愧疚,她心软了,不再挣扎,只是叹了口气,「至少让我先去沐浴更衣吧?」见他挑眉望向自己,她轻咳了一声,害羞的含糊道:「等沐浴完,你想如何……再说啊……」 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成亲、没有孩子,她已亏欠他甚多,又怎么舍得再拒绝他的亲近? 听懂她的意思,他笑了,终于放开手。「好吧,我这就让人去备热水。」 「谢了。」她扔下剑,红着脸转身施展轻功朝自己住的厢房去。 李熙平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收回眷恋的目光。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彷佛还能感受到她残余体温。 他和二哥不同,他的人生里没有什么非达成不可、甚至为此抛弃所爱之人也无所谓的重要目标,既然他已认定了可清,而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让她走出自己的生命。 谁都不能从他身边带走她,谁都不行! 即便是……李熙平手掌蓦地握成拳,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往常的平静。 接着,他转头望向某处。 「二哥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声呢?」他定定望着在那片阴影下站了好一会的男人。 两个男人对坐于亭中,茶铛旋煮,素瓷静递。 李熙平慢慢啜饮着新泡的明前龙井,任茶的余韵在唇齿间扩散。 坐了好一会儿,见对面的男人似乎心事重重,却又不打算先开口,他终于放下茶杯,「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二哥竟染上了和我一样的翻墙恶习。」 李灿璃一怔,轻扯动唇角,「如今朝中局势诡谲,我不好直接来见你们。」 「喔?」李熙平注意到二哥说的是「你们」,不过他只是把玩着茶杯,并不直接接话。 瞧出他的防备之意,李灿璃叹了口气,「昨日袭击你们的,其实不是一般山贼吧?」 手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这事父皇已命人彻查,是不是山贼,不久便有结果。」 他盯着他半晌,突地笑了,「那武器上有卫军的标记,我不信你们没发现。」 「二哥消息倒是灵通。」李熙平勾唇,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心中却有几分戒备。 这事他只和可清私下讨论过,谁也没对外提起,没想到二哥居然也知道。 「你们认为是我做的?」 「原本只是稍有怀疑。」觑了他一眼,「不过你连武器标记的事都晓得,这嫌疑不免就更大了。」 「若我说不是我呢?」李灿璃有些苦涩的扯唇,「不管你信不信,可清和嫣嫣是这世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两个人……至于我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你们随行的人当中有我安插的人。」 「你的人?!」李熙平皱眉,「那些人都是可清的亲信。」 这令他对二哥的警戒倏地加深。 「是,但那并不冲突。」李灿璃静静望着他,「我给他们的命令,是誓死保护可清。」 李熙平看着杯中的茶水,「你说不想伤害可清,但你先前已伤了她。」 「我别无选择——」 「你有。」冷哼了一声,打断他,「只是你不愿选择。」因为在二哥心目中,皇位比可清重要。 「或许吧。」李灿璃轻叹,「从你们刚刚的相处情况看来,你已知道可清的身分,也打算和她在一起了?」 李熙平想了想,「是,总之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横竖我只是个闲散王爷,父皇也未对我有太大期许。」就是王爷这位置不要也无妨。 李灿璃瞧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脑海中浮起了先前见到的那一幕。 他很了解自己的武功与可清和五弟的差距,要在不惊动下人的情况下潜入景王府容易,但想瞒过这两人根本不可能。 然而可清刚才却没发现他,可见她眼里尽是五弟,没察觉他的存在。 其实过去她也曾那样瞧过他的,可他没把握,而他知道今后再也不可能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放弃的是什么。 「这样也好。」李灿璃点点头,「或许她就是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护着。」有五弟在她身旁,他便能够放心了。 李熙平皱眉瞪着他,「我们遇袭之事真与你无关?」 他站起身,「你放心,我会去查清楚的,无论此事背后是谁指使的,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想把我们都卷进去,甚至令我们反目。你们今天这么做很好,那些证据想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在查明真凶之前,把那些证据拿出来只会在朝中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直视着他好一会儿后,李熙平才耸耸肩,「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我不想理会,就听你的。」这么说,也算是信了他的话。 「谢谢你的信任。」李灿璃松了口气,接着起身朝外走去,却在离开凉亭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可以的话,尽早带可清离开淮城吧。」 李熙平心中一凛,「要出事了?」 李灿璃并未否认,「最近朝中暗潮汹涌,你们还是躲得越远越好,以免被波及到。」 「好,我知道了。」这下连他也看得出来,二哥是真的在乎可清。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承他这份情。 微微颔首,李灿璃转身正准备离去,没想到一转身,便看到那令他心心念念的人。 穆可清站在那儿,不知听了多久。 两人目光对上,她立刻微微欠身,「毅王殿下。」 李灿璃望着她,一瞬间,心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了。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脸,然而那平静的表情却是如此陌生。 没有高兴,也没有怨恨,平平淡淡的,就像面对陌生人。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客气的唤他「毅王殿下」,而他明白,以后她也都会是这个样子。 她不恨他,也不爱他。李灿璃藏在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 但这是他选择的路,怨不了谁。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他从很早以前就明白了,自己不可能和可清有结果,只是过去总不愿去面对,才会拖到现在,耽误了她。 父皇迟迟不立太子,各皇子对那位置虎视眈眈,众臣纷纷选边站。夏国因此内存隐忧,外有强敌,所以需要﹁穆将军﹂这样的将领镇守边关,而他个人亦需要一个手握兵权的支持者。 他总告诉自己,可清只能是﹁穆将军﹂,不能是毅王妃、太子妃或是皇后。 倘若五弟愿意没名没分的陪伴在她身边是最好了。 然而为何他理智上知道,心里却还是那么难受? 「熙平。」他侧头对着身后的五弟道:「可清就麻烦你了。」 「不劳二哥费心。」可清是他的女人,他自会照顾,用不着他人提醒。 李灿璃不再说话,快步走出亭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穆可清只瞧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却见亭子里的男人目光正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挑眉,「怎么这样看我?」 「我以为你会和我二哥多说两句。」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她语气淡然。 既然决定要放下,她就会全部放下,至于李灿璃是不是曾想夺她兵权之类的,她已经无心探究。若他没打算对付她那是最好,如果有……她也仅会觉得遗憾。过去曾为他伤过一次心已经够了,她不会再伤第二次了。 李熙平听了她的话,终于满意的扬起微笑。他起身走上前,轻轻牵住她的手。 「不提你们之间的事,我想,我们先前可能误会二哥了。」情敌既已无胜算,他不介意帮兄长多说点好话。 「嗯。」穆可清点点头。 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听到了六七成,也决定相信李灿璃所说的话。 「最有嫌疑的人已被排除,看来我们原先的推论又得重新想过了。」李熙平忍不住叹气。 他讨厌被卷入朝廷斗争,但如今既然有人主动来招惹,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他们居然还想害可清! 「换个角度想,至少我们不用浪费时间在猜疑他是不是主谋上。」其实这让她松口气。 他觑着她感慨的侧颜,忽道:「可清,等此事结束后,我们就尽快离开京城,再也别回来,好不好?」 即使二哥没提醒,这话他本来也是要说的。和淮城比起来,他更喜欢景城的单纯生活。 穆可清回望向他,嫣然一笑,「当然好了,我可是很想念云儿,再不想和它分离这么久呢。」 「哼,那只又胖又懒的笨兔子有什么好?」她这意料之外的话,明显令某人吃醋了。 想到那只胖白兔每天都可以在她身边蹭来蹭去,光明正大的接受她的抚摸与温言软语……李熙平就心理严重不平衡。 她一怔,好气又好笑的嗔道:「你跟只畜生计较什么?那我这几年每夜和嫣嫣同床共枕,你岂不是要嫉妒死了?」 「……」很好,他会记得回景城后要让她们分房的。 「真是小心眼。」见他脸更黑了,她忍不住取笑他,正想挣开被握住的手,他却突然握得更紧。 「关于你的事,我永远都不可能大方。」 穆可清看清了他眼底的认真,心不由得狠狠一震,她张嘴想说些什么,他的唇却蓦地覆了上来,热烈而炽烫的,吞没了她所有声音。 从不曾尝过情欲滋味的她几乎立刻就沦陷了,只能任他攻城掠地,节节败退,所有的抵抗在他的猛烈进攻下不堪一击的崩溃。 他的吻极富掠夺性,此时的他一点也不像平时和善温文的李熙平,然而她却隐隐觉得,这才是这男人的真实面貌。 他吻得太火热、太深入,直透她灵魂深处,在他的强势下,她的挣扎是如此无力——也或许是她根本不想挣扎。 许久,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向来体力极佳的穆可清发现自己几乎站不住,只能虚软的倚靠在他怀里,双颊生晕,眼底漾着水光。 「我不会放手的,可清。」他突然开口,双手牢牢环住她的腰,「我和二哥不同,他能够任由你走出他的生命,还能祝福我们,就这点而言我打从心底佩服他,因为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在还不知她是女儿身时,便已对她动了心,原本只想以朋友的身分守在她身旁,但之后不仅发现她是女子,更进而得知她对自己也有情……教他如何能再忽略自己内心的渴望?她大概不晓得,当她承认自己也喜欢他时,他有多么喜悦并感谢上苍。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她的手?更遑论祝福她和别的男人了。 他承认自己在感情上是个自私的人。 即便等在前方的是最崎岖的险路,他也不会放弃,而是会选择与她携手走过。 「没关系。」她的头贴在他胸前,轻声道:「你不需要大度的成全我和别人,你只要一直牵着我就好了。」 她太死心眼,只要他不先放开她的手,她永远不可能移情别恋。 有什么困难,他们可以一起面对,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她从不是怕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