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潼也没想到王全就那么挂了电话。
“算了！他心情不好！我要体谅他！”
秦潼做了几个气沉丹田的动作。
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见面再聊吧！
十月八号。
秦潼回到了d市，吃过晚饭，随便找了个同学有约的借口便匆匆赶到了医院。
虽然她觉得田阿姨生病的事情瞒着自己的父母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秦潼还是选择尊重王全的想法。
她给王全发了个信息，问他病房的具体位置，王全却坚持要下来接她。
王全知道秦潼回来的消息也分不清自己是惊喜多还是惊吓多，他不想她回来的，他需要一段时间整理一下。
医院的门口，人来人往，路边有很多小摊，昏黄的灯光照在食物上有种旧照片的感觉，食物都变成了金色，会不会变成一个味道？
秦潼就在这里徘徊，瞎想。
王全一出现，秦潼就狠狠地扑了上去，两人抱在一起，很快又分开。
医院是被疾病缠绕的地方，很多来这里的人都不开心，行事要谨慎。
“你怎么回来了？”
“你妈生病了！我怎么可能不闻不问，怎么着我也是明面上存在的女朋友吧！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挂我电话我有多伤心？”秦潼撒娇，希望能让他开心一点。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王全抱着秦潼认真道。
“我理解！好啦！笑一笑！陪我去买礼物吧！”
秦潼牵起了王全的手，往医院里面走。
“你要进去吗？”王全一脸难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特别不想让秦潼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不仅如此，他不想让秦潼参与进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问，不要回来。
这句话真的伤到秦潼了，她松开王全的手，佯装轻松道：“我不能进去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王全抿嘴摇了下头，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我们去买礼物吧！”
王全说完用手去搂秦潼的肩膀。
“不要算了！这件事情不可以算了！有什么话就直话，你现在变得让我太陌生了。”
秦潼反射性地躲开，秋天的晚风有些凉，她有些后悔没有穿一件外套。
“对不起！对不起！”
王全还是抓住了她，把她抱在了怀里，嘴里重复着道歉。
秦潼感觉到他的颤抖。
他在害怕吗？
秦潼没有再挣扎，紧紧抱住他，她不明白才短短几天，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焦虑。
还好我回来了！
两人走在医院楼下，像是普通情侣一样手拉着手，散步。
“对不起！突然回来吓到你了吧！不过我没有告诉家里，我跟他们说要回来复习，准备考研。”
两人走了很长的时间，最终还是秦潼先开了口。
“嗯！没事！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的。”王全的声音还是低低的。
秦潼都不敢问他最近有没有复习这种问题，她现在变得小心翼翼，甚至都不敢轻易开玩笑。
如果秦潼还清醒的话，她就会意识到，当一段感情到了如履薄冰的时候，就是遇到了危机的时候。
“我要找工作了。”
“什么？”
秦潼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突了一下。
“我准备重新做一个程序员，不准备考研了！我爸爸退休了，以后我要一个人赚钱养家，而且我在写小说方面可能没什么天赋。”王全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冷静。仿佛这一年来一直包裹的这段感情的热情已经褪去，好像第一次正式面对起现实，他不得不承认，这段感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刚才在路上他想了很久，背负着两个人家庭往前走太困难了，他现在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他和她在一起只会让她为难，或许赵阿姨说的是对的，他太不成熟，或许暂时分开会是更好的选择。
“那也行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工作了的话，肯定要固定在一个地方吧，你准备在哪里工作？我先说吧，我想去上海读书，异地恋会很辛苦的。”
秦潼稍稍暗示道。
上海？
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是上海？
“可能会在c市，也可能会在d市。”王全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秦潼心里一惊，她自然不会相信王全听不懂她的暗示，那就是故意如此，语气也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秦潼还是不敢相信。
据说男朋友出轨前也会开始出现一些态度冷淡，敷衍，不耐烦之类的变化。
是这样吗？不可能！我们分开才不过几天，怎么可能变心这么快？
那就是倦怠期？也不可能吧！七年之痒，我们这才一年的感情啊！
秦潼回忆起前段日子，王全总是喜欢跟她有一些亲密行为，有一次还差点擦枪走火，被她给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秦潼很难相信自己这个跟自己精神无比契合的男人，会是一个玩弄女人的渣男。
别想了！
秦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惊慌地甩开王全的手，她觉得自己今天不能再呆下去了，她现在已经不冷静了。
“怎么了？”王全关心道。
“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秦潼说道，眼睛却望向那只再也没有靠近的手。
王全看她的表情是好像有点不舒服，而且他也应该回去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有挽留，没有关心。
秦潼看着王全的眼睛，都说眼睛不会骗人，秦潼不懂如何看出一个人的眼里爱意有多深，但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王全此时眼中的平静，像是在说“我们已经完了，分手吧！”
秦潼撇开眼睛，示意自己不要多想。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
秦潼说完迅速转头，落荒而逃。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潼慢慢冷静下来，想要把最近的事情好好整理一遍。
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呢？
从上海回来时还很热情，从林樱樱那辞职之后，消沉了一点，因为李雨霏的出现变得黏人，考研的时候就有隐隐的抗拒，田阿姨生病之后变得消极，冷漠。
秦潼一点点地回忆起王全的变化，这才发现他们之间有好大一片空白，连王全情绪变化如此之大，她都一点没有注意到。
所以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是跟林樱樱或是李雨霏背后有联系还是我妈给他打电话施压了吗？
又或者是单纯的厌倦了我？
会分手吗？
秦潼眼眶红了起来，她竭力忍住。
秦潼啊秦潼！仅凭猜想就能把自己甩一遍，你可真够厉害的。
眼泪还是要流出来了，秦潼用衣袖挡着也遮不住她伤心的神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