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乾抬头看向顾云恒：“刚服刑就检查出来怀孕？”
顾云恒立在一旁，面上波澜不惊，谨慎汇报：“根据案件没有对外公布的资料，温小姐杀人当晚，由法医从她体内取出的jing液是属于陆慎霆，
且只有他一人。”
秦北乾淡声问：“孩子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的？”
当时温宥也有二十岁了，在国外，这个岁数有过性行为再正常不过。
不能就此判断孩子是陆慎霆的。
顾云恒摇头。
见他可心的大助理如此笃定，秦北乾抽烟的手顿了下，等他下文。
顾云恒依旧不带情绪地叙述：“据记录当时法医检查过她的chu女膜，破裂的伤口是新鲜的。”
“陆慎霆。”
秦北乾转动皮椅，面朝落地窗。
玩味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在不夜海城永远闪烁的霓光灯里。
“他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顾云恒往他身边走去，经过桌边拿起资料中一张印有病史的纸，递到他面前。
秦北乾接下，耳边听顾云恒继续说道：“温小姐生下女儿后，得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孩子被送往了东方福利院暂养。
四年前被一对张姓夫妇领养。”
秦北乾眯眼看着病史。
病史上反复提到她有自残倾向，联想到她手臂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竟不全是狱友对她的折磨，还有来自她对自己的伤害。
男人眸色深了深，盘在嘴里的烟雾变得苦涩难当。
不知道是被尼古丁熏到，还是他此刻的心境亦是如此，嗓音嘶哑的磨人耳朵：“孩子还在他们手里吗？”
顾云恒低头看他：“不在了。那对夫妇后来生了自己的孩子，温小姐的女儿就又被送人。”
听到这话，秦北乾想笑，又觉得对不起温宥。
谁能想到海城娇子，东国第一豪门世家家主的孩子，在监狱出生，送福利院寄养，再到被人几番转养。
豪门真假千金的网剧都不敢这么演。
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知道最后收养人是谁吗？”
顾云恒声音如常：“暂时没有查到。”
秦北乾微微挑眉，看向面无表情的顾云恒，有些意外。
他这位可心的大助理，找个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这已是他第二次回自己找不到人。
他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念头：“孩子被陆慎霆接走了？”
但不等顾云恒回答，他又自己否认了这个想法：“应该不是。不然以他的尿性，现在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如果是温宥的话，
一定会利用孩子，逼她回到自己身边。”
“所以……”秦北乾抽了口烟，缓缓吐出，嗓音听似平淡却隐隐带着些兴奋，“陆慎霆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烟快要见底的时候，他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地问道：“她没在找孩子，却让我找王瑶，是不是孩子在王瑶的手上？”
这样的联想不足为奇，可秦北乾看过王瑶的资料，
她一个单身女性，还是个会所小姐，她要孩子干什么？
男人也许喜欢少妇类型，但没说要个拖油瓶跟着。
顾云恒提议：“要不要问一下温小姐？”
“不行，先不要和她说。”秦北乾直接拒绝。
从温宥对陆慎霆女儿陆柒月的态度看得出，她很喜欢孩子。
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陆慎霆的孩子，她都可以放下仇恨去照顾。
要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了解到陆慎霆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说不定她为了防他拿孩子做要挟陆慎霆的筹码，不顾一切，和自己撕破脸逃走。
一想到没有她，秦北乾心里难言的空虚。
他对着桌面上的玻璃烟缸摁下烟头。
烟头丝丝冒着白烟，他沉声吩咐：“云恒，安排一下，等这次风波过去，我要去趟福利院。”
“是，总裁。”顾云恒应下，退出书房。
人走后，秦北乾在书房又坐了会。
收拾好摊开的资料，侧身打开书桌右手边下的保险柜，将资料袋放进去。
恰巧目光触及一个物件，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修长好看的手指勾出——
一串墨玉佛珠，陆慎霆的。
秦北乾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细细把玩手里的质地僵硬冰凉的墨玉。
就像是将那个自负冷傲的男人捏在股掌之中。
他喃喃自语：“陆慎霆，我要睡你心上人，打你孩子。看我还斗不斗得过你。”
……
第二天，乾坤国际投行部。
事态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虽然总经理方其严令禁止大家公司内外讨论此事，但尘埃落定前大家难免心有介怀，都无心工作。
三三两两地团在一起，压低声音讨论。
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办公区域的电视机，转到财经频道。
今日东国股市风平浪静，偶有专家分析近期陷入财务问题的枫林制药，又提及陆氏集团注资，股价不跌反升。
等等诸如此类，但并没有关于乾坤国际的任何消息。
这让众人意识到自家总裁非同一般的手腕，安心了不少。
但有一个人可不想这件事就这么太平地揭过去。
齐南乔蹬着JC的高跟鞋朝工位在角落里的赵小俞走去。
走到近前，屈指敲了敲她的电脑显示屏，冷嘲热讽地问道；“你主子呢？”
原本不想与人争的赵小俞，被她的话一下激到，抬起头狠命瞪她，而齐南乔却装模作样地转头四处找人。
“不在呢。”转头与她视线对上，眼里闪着恶毒，接下来的话，语言粗俗恶劣，丝毫没有从名牌大学毕业该有的修养：
“该不是又进班房了吧？啧啧，你这狗腿子怎么还能在这坐着？不一起滚蛋？”
话音落下，大厅内压低的嬉笑声落入赵小俞的耳朵中。
脸唰的一下惨白。
从小到大，她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性子软了点，但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只是可惜了她和家里人争取了好久才得到的出来工作的机会。
但为了温姐……
赵小俞拍案而起：“SaSa姐，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你就污蔑她。温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才不会出卖总裁，他们……”
“他们什么？”齐南乔睨着眼问。
赵小俞突然支吾起来。
温姐和总裁是男女朋友关系，她才不需要通过出卖公司来捞钱。
她好想把这句话扔在那满脸得意的女人脸上，可她不能。
她是单纯了点，但不傻，这话一出口，并不能接温姐的围，还会给总裁带来麻烦。
齐南乔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话更加肆无忌惮：“她怎么就不是这样的人，杀人犯，小姐，这些还不够证明她有多下贱卑劣？”
顿了下，抬眸扫了圈久安项目组的成员，反问道，“你们组里除了她，还有谁能干出这些事来？”
人性，就是为了撇清关系，可以泼脏水给别人。
组里其余四人，为了不遭大家排挤，纷纷站出来谴责温宥。
“就她这品行恶劣的人，也只有她能干出这种事来。”
“定价是她提出确定的，说不定早就和对方通好气了。”
“反正不是我，我又不拜金，做不出卖身陪人睡的事。”
“……”
“你们……”赵小俞气红了眼，“温姐平日里对你们不错，为什么要落井下石？”
赵小俞说的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众人噤了声。
见她气急败坏，齐南乔嘴角的弧度更深，虽然温宥不再，但打她身边人的脸，让她一样感到舒爽。
这小碧池仗着温宥是总监的位置，没少跟自己杠。该到收拾她的时候了。
“你说不是她，难道是你不成？”看着赵小俞越来越白的脸，齐南乔越发的得意。
视线向下，落在她颈间的钻石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勾起项链，齐南乔似笑非笑地问：“海瑞温斯顿，你这项链值不少钱吧。
你说，是她介绍的哪个老男人送你的？啊？”
赵小俞气愤地挥开她的手，冲她吼道：“你不要胡说，这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齐南乔收回手撩了一下头发，笑意盈盈，却是阴阳怪气地说：
“哪种爸爸？亲的，还是床上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