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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何时纯真

宋渊看向不省人事的桑纪瑶,她已经被顾随风护住了。他松了一口气,应付陈颖川。 “什么儿子?” 陈颖川双目圆瞪:“你少给我装蒜!我儿陈文曦前几天遭人绑架,贼人留下纸信,要我不要同怜英王合作,否则伤了我儿性命。我苦寻多日无果,如今你们既然已经来了,就把话说清楚,以性命要挟算什么本事!想不到我天朝竟然出了一窝蛇鼠!你们尽快将我儿交出来,否则我让你们走不出我将军府大堂!” 明摆着抓人杀人,妥妥地头蛇的风范。 原来刚才的客套真的是客套,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先放下戒心,再攻其不备,令他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宋渊听得一口雾水,不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一口否认,“我帮皇上做事,断然不会做出任何有损龙威之行!将军是我朝重臣,令郎也应该蒙受皇恩!我们又怎会怀有不轨之心!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勾当!而且我们来此不过几日,哪里想得到这些!” 陈颖川听完,没有说下去。 宋渊趁热打铁:“将军既然有疑,何不留我们在将军府?我定当竭尽全力,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无论令公子是否安然无恙,我一定会将他送还你手上,以证吾等清白。如若不行,将军再发落也不迟!” 宋渊一口气说完,看起来真的是清者自清。陈颖川仔细一想,自己对于朝廷还算是一个可以忌惮的存在,怜英王之事尚未平定,承吉帝绝对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与他撕破脸皮。 他命人撤下,道:“方才你们喝的酒里面是蒙汗药,睡一觉就可清醒,不必担忧。” 宋渊强撑着抱着桑纪瑶离开了。 —————————————————— 宋渊这头水深火热,龙关山那头也没闲着。少了宋渊调停,他与周敬亭的关系是一天不如一天。周敬亭阴狠,人前通常不会大喜大怒。知道龙关山瞧自己不顺眼,他也决不与他正面交锋。军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装作没看见。 偏偏龙关山不依不饶。 早就听说过周仁和的名声,但是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内务总管根本没放在眼里。周敬亭躲他,他变本加厉,觉得朝中人人都怕的毒蛇也不过如此,因此行事更加乖张放.荡,每每让周敬亭下不来台。 “哼!我当是什么狠角色,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这样的人也配上战场,丢人现眼!” 身边的人也是一群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说便有唱有和。 这样的鄙夷早就传到了周敬亭耳朵里。他虽算不上仁义,可是最喜欢护短。因此手下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也不再少数。 “这些个狗娘.养的,吃了榴莲啦!嘴这么臭!”小太监为他打抱不平。 周敬亭现在倒还心平气和:“犯不着同这样的人计较,我们先做我们的,夜壶拿过来了吗?” “拿来了拿来了,”小太监回答道,周敬亭点头。 “诶!你们知道我昨天晚上出门撒尿看见什么吗?”一位伍长跑到龙关山面前吹风。 龙关山本来就是个闲人,他说,他就愿意听。 伍长眉飞色舞的道:“我昨天寻了个草垛儿,裤带一解,发现周阉狗(这是他们私下叫阉人的称呼)的营帐里灯还没熄,就多看了两眼,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 伍长蹲在地上,矫揉造作道:“那只阉狗,这么撒尿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群人笑如惊雷。 龙关山一脸猥琐:“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还看见过他的夜壶呢!”说完以后还故作羡慕道:“当阉人真的是不错,也就受这点苦,还有行不了床第之欢了。” “哈哈哈!说得好像你在这穷乡僻壤见过母的一样,”龙关山大笑不已,“谁去把他那玩意偷出来,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第二日,周敬亭铁青的一张脸,对着地上被打成一堆碎片的夜壶。 小太监一脸愤恨:“实在是欺人太甚!大人!您可什么都没做,他们怎么能那样对你?!” 周敬亭站得笔直,双手自然的垂着,他冷冷一笑,“是啊,我什么都没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太监心痛的要流出眼泪来。 周敬亭唇边泛起一丝苦涩:“我何时做过什么?” 走上这条路还不是被人逼的? 只不过是年少失去双亲的自己,带着年幼的弟弟站街乞讨,因为长了一张水灵的脸,就被周仁和相中,从此受尽凌.辱,不复纯真。 犹记得当时走过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贵人,手里拿着香甜的桂花糕,告诉他:“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你。”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的就是臭名昭著的大太监周仁和,他只是想要那盒桂花糕而已。 那是周敬亭的第一次成长,从食不果腹的穷苦世界里,掉落到了另一个肮脏不堪的地狱中中,痛苦的如蝉蜕。 从此告别单纯少年,心狠手辣又如何?心里不在憧憬阳光。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都说他是阴沟里的老鼠,可是对一个从没有见过阳光的人来说,谈什么温暖都是枉然。唯一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只有权力而已。 说到底都是可怜人,守护者自己,也守护着望景衡,这是自己就算死也不会放手的东西。 “明白了吗?只有你自己够狠,人家才不敢欺负到你头上来,别觉得自己报了一个仇,就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他神色淡漠的说着,看起来像说给别人听,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 龙关山或许图的不过一时兴致,但是很可能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周敬亭咬咬牙,看向龙关山营帐的方向,如同盯着一个阴暗无底的洞,“原本我只是讨厌他那张嘴,日后把他弄成哑巴就算了,现在不行了,”他缓缓道:“我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