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靠得这颗大树好,不然等我年老色衰又江郎才尽,还真没有一处能容得下我。”
祝尚书宠溺的搂着她肩,外人看来如同老父对儿子,奇怪又不奇怪,反正是不正常的样子。
“言重了哈,怎么可能没人容得下你?你要年老色衰我不是白骨精啦?那对我而言,你还是年轻的,配我绰绰有余。”
桑纪瑶摸着心口直笑。
“桑纪瑶?”祝成祺以为自己看错了,搞得他花了好长时间来确认眼前这二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二人,一个好友,一个叔叔,这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他确定自己没想歪。
“啊哈——祝兄!改天来你叔叔这儿喝茶啊,”祝成祺想说话,被她一个拍在心口的巴掌拍没了,“没错,我现在常住祝府,离你家也很近啊。”
离我家近也不是我家,祝成祺心里嘀咕着,“这就是你不来我家的原因?”
“是啊,你家祝老爷子不太喜欢我,又怕我把你带坏了;碰巧儿呢,你家叔叔又特别喜欢我,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一家人这么别扭,所以我就做了你叔叔家的幕僚啦!你开不开心?”
“开……开心,幕僚?”
祝尚书拉下脸,“对啊,幕僚,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很明显,他对祝成祺缠着自己手上这颗葱的事早有耳闻。
“哦……”
祝学士:“你识相。”
祝成祺抬起头,蒙蒙的问:“老爹你说谁?”
祝学士众目睽睽之下赏了他一个脑瓜崩儿:“当然是夸桑大人,你以为说你啊?!你说对不对,桑大人?”
“额,好像是夸我,但似乎夸得不太好听。”桑纪瑶揉了揉脑袋,哈哈大笑,眼睛漫无目的的在大殿上巡视一圈,准确无误的和某人的眼睛对上。
好像心中的虚空突然落实了似得,眼前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人声鼎沸里的大隐隐于市,她感觉到一丝尘埃落定之后的颓败之感。
很向往,但是去不得。
她很快转开眼睛,宋渊的身影一直僵在眼睛余光中,挥散不去。
他还没有走吗?我还怎么办?桑纪瑶捏住衣襟,对上他的眼神居然十分吃力。
眼角处的迷影越来越大,桑纪瑶揉了揉眼睛。
“祝大人,”宋渊居然来到了诸位身前。
桑纪瑶用揉得酸痛的眼睛看向他,眼前还是重影。
“你叫的是哪个祝大人?”祝学士就是来找茬的。
宋渊没有看桑纪瑶一眼,好像突然没有力气似得。桑纪瑶的心慌慌的。
“宋某想好了,同各位做个交易。”他才不愿理会这根老油条。
祝尚书眯眯眼,“什么交易?”
“保一人,其余的我们一笔勾销。”
“保谁?”
桑纪瑶想逃,想耳朵立刻聋掉,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谁对他是比较重要的呢?
“无常。”
三祝对视,心道这步棋下对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容我考虑。”
“宋某先退下,老地方见。”自然是祝府。
“你站住!”祝尚书道,“为何这事不在祝府说?”
宋渊:“你的地盘你占优势。”
“哦,难道现在的局势还不明了么?”先低头的是宋渊。
宋渊撂下一句话,“走着瞧。”
简短有力。
三祝散开,桑纪瑶:“什么交易?”怎么这些事情她一点不知道?还是说最近忙于小鲍的事,没有关注一点儿宋渊?
祝尚书怎么可能把机密透露给她,于是只说一句:“交易就是交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让他知道后悔的滋味,哪怕只是为了你。”
桑纪瑶心猛烈的颤抖,一丝愉悦也没有,心出人意料的一团乱麻,便一个人出去了。
祝成祺这个时候才过来搭话,“叔叔,我总算知道您说得“宋渊软肋”之说了,您把他的软肋变成了自己的么?”
“为何这样咄咄逼人?我与桑大人不过君子之交,你要想交朋友,同样可以。”
祝成祺低下头掩饰狰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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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夙分楼中有一温泉池,虽然并非真正的温泉池,但夏凉冬暖,十分惬意舒适,是京都纨绔子弟的春风得意之处。望景衡要价一千两一夜,祝尚书眼睛都没眨一下。
对这种风流之事,他花钱是从来不眨眼。而过分无.耻的事,望景衡居然还不包饭。
他开酒楼的,房子漫天要价就算了,居然还不包饭。无奈,祝尚书只得在别处酒馆订了一桌酒食,送过来给桑纪瑶喂羊。
宠爱之心可见一斑。
尽管祝尚书说过多次,桑纪瑶就此算了,桑纪瑶还是不依不饶。
望景衡最后只能说一句,“我是为你好。”
桑纪瑶插着腰一副泼妇样:“好啊,今天太阳西边出来啦!你不是最不爱管闲事,怎么今天要管我的闲事?还是好好操心你和公主吧,我是不信你有这个本事让皇上中意你而不是中意那什么关东侯。”
望景衡黑着脸,“是关西侯。”
惊梁公主显然已经适应了九曲夙分楼老板娘的角色,这几日东西打的都少了。见桑纪瑶来了探出个头,“不用管那边啦!似乎他们不是很愿意呢,我父皇也一直焦头烂额。”
“不愿意?如此朝政大事,我为何没有听说?那不愿意关西该怎么办啊?”
惊梁又当着客人面擦自己弯刀,“那还能怎么办,派几万大军过去把它们打服喽!我是不信他们有天大的本事!”
桑纪瑶唏嘘道:“金枝玉叶果然娇生惯养。”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差点同令人闻风丧胆的周敬亭翻脸?”望景衡看起来一脸真挚诚恳。
“哎哎哎,把权势滔天几个字去了,我就不是很害怕。”桑纪瑶翻一个白眼,表现得不耐烦,但是他说的话自己倒是全部听进去了。
“你在破庙遇险,宋渊被周敬亭劫持,等他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就此他与周敬亭大吵一架,而且现在却在向他们献媚,我……确实为他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