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想什么好像与三殿下没有什么关系。”柳子衿退后一步与三皇子拉开一点距离,疏离道。
“为美人排忧解难在下是真的乐意之极。”三皇子看着一脸冷淡疏离的柳子衿舔了舔嘴角,得寸进尺道。
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三皇子偏偏就是想要坐拥美人与天下,享受齐人之福。
“子衿算不得美人,就不劳三皇子费心了。”
“怎会,柳小姐国色天香医术超绝,是不可多得的妙人。”三皇子向前逼近一步,两人身形几乎紧贴,他贴在柳子衿耳边轻声道:“况且,江景云也不一定能从江南回来了,柳小姐倒是不如嫁与我。”
柳子衿听到三皇子的话冷哼一声,伸出手将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三皇子推开一段距离,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三殿下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省的被人说是失心疯。”
“失心疯又怎样,反正江氏这江山对于我来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既有江山,何不得美人。”清亮的月光落在三皇子的脸上,将他脸上的野心照的一清二楚,赤裸裸的野心与疯狂令柳子衿感到恶心。
原本柳子衿就有些头晕,今日有忘记了带醒酒药,这酒力上脑也亏得柳子衿自制力好才没有与寻常人一般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但是此刻柳子衿是真的忍不住了。
腹部压力随着时间的递增越来越大,偏偏三皇子又在这里一个劲的恶心她,所以柳子衿是真的忍不住了。
就在柳子衿实在是忍不住的功夫三皇子偏偏又上前一步,于是柳子衿就直接拽着她的衣袖吐了出来。
并且还是吐了三皇子满身。
三皇子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暗了下来,满脸杀意的看着柳子衿。
“你们在干什么。”只不过惠妃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成功的组织了三皇子的怒火。
“惠妃娘娘,柳小姐喝醉了。”三皇子出声解释道。
惠妃的目光在三皇子以及他身上的不明物体之间转了几圈,然后了然的笑笑道:
“本宫知道了,老三先去偏殿换身衣裳吧,这样有伤大雅。”
三皇子看看小的和善的惠妃,鼻息间是自己身上的酸臭味,脸色一黑点头答了一声好,就将柳子衿交给了惠妃自己先行离开了。
三皇子走的时候柳子衿已经清醒了过来,头脑中的眩晕感也轻了不少,倒是没有了先前的难受之感。
不过三皇子走的时候柳子衿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清醒之意,依旧是半阖着眼倚靠在树上,看着惠妃与三皇子互相扯皮。待三皇子走后柳子衿才睁开眼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惠妃。
今日的惠妃穿了一身鲜红的衣服,不是这个正红色但是却与正红色没有太大差别。
“柳丫头,不装了?”惠妃站在不远处看着倚靠在树上双眼却清明的柳子衿开口道。
“回惠妃娘娘,子衿并没有装,只是酒力上头而已。”
“那现在好了,不介意陪本宫喝一杯吧。”惠妃指指不远处的一座小亭,里面已经装点了不少华丽的琉璃宫灯,小桌上也摆好了酒食,看来惠妃是早有预谋。
“不介意。”柳子衿点点头,站起身来,跟着惠妃向前走去。
他倒要看看惠妃能做出什么名堂来。
小亭子不远也不近,御花园中喧嚣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柳子衿反手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嘴里。
万能解毒药丸,不管怎么样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柳子衿这番小动作做的小心翼翼,但是前面的惠妃却好像感受到一样,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
“柳丫头,过来坐吧。”待走得到小亭,惠妃让他的侍女在外面候着,亲手给柳子衿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尝尝吧,这是我故乡的酒。”
柳子衿闻言瞳孔一缩,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见惠妃说起他的家乡。
“不知娘娘的家乡在何处。”柳子衿端起那杯酒放在手里把玩。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惠妃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斜眼看着柳子衿娇笑道。
“子衿并不知道。”柳子衿笑道,言语间表情里满是无辜。
“是吗,本宫以为柳小姐调查本宫那么久早就将本宫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惠妃一脸笑意的看着柳子衿压低声音道:“夜探本宫宫殿的也是你吧。”
“娘娘你是说笑了。”柳子衿单手晃着酒杯,里面澄澈的酒液在灯火的照射下显得流光溢彩,美到了极致。
淡淡的酒香也从里面发散出来,很清冽,是纯正的酒香,看起来似乎是没有掺杂什么东西。
“好了,那本宫换个话题,本宫来给柳小姐讲个故事吧。”惠妃倒也不在意柳子衿表现,只是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
柳子衿转头闲着后面灯火通明的御花园看了一眼,那里依旧是歌舞升平一派欢声笑语,看样子结束还要好些时辰,倒不如留在这里听惠妃讲那个所谓的故事。
看见柳子衿同意惠妃抿嘴笑了笑,缓缓开口道来。
——
那是十几年前的故事了。
那时候皇帝还没有登基,先帝九子夺嫡,满京城被闹得风风雨雨,那个时候京城中最出名的三位男子分别是忠亲王江骁,成亲王江弦,以及柳子衿的父亲柳博儒。
这三人当时在京中是极受当时的女子欢迎的。
但是偏偏三人都已经心有所属了,成亲王与忠亲王甚至已经大婚,柳博儒是唯一一个没有大婚的三杰,但是从小也与清河东方家的大小姐定下了婚事。
女人们喜欢才貌出众的男人就像男人喜欢美人一样,饶是这三人已经有了婚约,但是想要嫁进去做小的女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比如说京中就有这么一个人迷恋柳博儒成瘾,甚至公开挑衅尚在清河的东方清。
这女人京中无人知道名姓,只是因为爱穿一身红衣,长得又美,所以人们干脆就直接称呼他为红衣。
一来二去这红衣小姐倒也多了几分名堂。
京中甚至出了几个赌馆将三人的感情设了注,下注赌谁最终会成为这青年才俊的妻子。
惠妃说着顿了顿,端起一杯酒来轻轻抿了一口,对着柳子衿道:“最后的接过你是知道的。”
“成功者是我娘亲。”柳子衿接上。
“是啊,东方小姐成功了,红衣小姐一败涂地。”惠妃悠悠的叹口气,“可是你知道过程吗。”
“不清楚。”柳子衿摇摇头,面色也没有改变。
这老一辈的感情纠葛倒是没有人跟他讲过,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总归就是大同小异。
“这件事啊,说起来还很长呢。”惠妃这次直接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讲起来。
——
不过这最后啊,还是以红衣的惨败而告终。
清河东方家是大族,而东方清身为嫡女又得家主及家中长老的喜爱,身为继承人的东方墨那个时候刚刚出生没有多久,所以东方清一度手握重权。身如浮萍无依无靠的红衣自然是不能够同手里有权还得到柳公子心的东方清相抗衡,更可况,红衣的同胞姐姐还因为嫁入外族而被迫与红衣断绝了关系。
“而那个亲姐姐姐就是你。”柳子衿打断惠妃的话插了一嘴。
惠妃闻言莞尔一笑,施施然到:“没错,那个没有良心的姐姐的确是我,若是但当时我不去管那什么劳什子的族规,红衣断断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惠妃说道最后语气已然是带了一丝阴狠。
“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柳子衿问。
此时正值一阵夜风吹过,空气里多了一丝甜腻腻的花香气,因为此次身处御花园柳子衿倒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传过来的花香味。
“别急。”惠妃道,然后接着道。
所以啊,在他们大婚当天红衣就离开了京城,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包括他的亲姐姐。不过六年后她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满京城已经没有人认识他了。
不是京城众人不记人,而是她的改变太大了,若不是身上那块胎记她的姐姐也不会认识他。
这一走六年,京城早就是物是人非,姐姐也不再是当年的姐姐了,她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张脸重新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不过换脸之术是药谷的不传之技,照娘娘所说,红衣姑娘离开六年无人知道他去了那里,那娘娘的脸从何而来。”
惠妃听见柳子衿的话顿时失笑出声,仿佛是在耻笑柳子衿的天真。
“我的好姑娘,什么不传之技,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肯定会泄露出去。这所谓的不传之技早就有人泄露出去了。”
惠妃好不容易停住了笑意,伸手擦了擦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那后来呢。”柳子衿又问道。
后来他就给东方清下了毒,却没想到原本应该下在她身上的毒却进了他的宝贝女儿身上,后来啊,红衣姑娘就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那柳小姐猜猜红衣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什么样子。”惠妃问。
“满身烧伤,不人不鬼。”柳子衿答道。
“那你可知道这是谁干的。”惠妃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的母亲,东方清。”柳子衿面色没有变化,柳直接将话说了出来。
“正是聪明,不愧药谷下一代的传人。”惠妃笑笑,言语间倒是没有丝毫的憎恶,仿佛是在说什么与他不相关的事情。
惠妃的故事讲完了,柳子衿也听得差不多了。
“红衣姑娘是被我师祖逐出药谷之人,而你们就是几十年前昙花一现的青家姐妹。”柳子衿手指轻扣桌面将她故事里不通的地方指了出来,“而你以前是成亲王的王妃,流年郡主是你的亲女儿,后来进了现在皇上的府邸做了侧妃,如果不出我所料江景云的毒也是你下的吧。让我猜猜是皇上逼迫的还是你自愿的。”
“不用猜了,是自愿的。”惠妃冷哼一声,“本宫就见不得有人过得比我好。”
年轻时生活的巨大变动早就将惠妃早年的赤诚之心磨了个一干二净。
“那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要做什么。”柳子衿将手里的就被放下,白瓷的酒杯与坚硬的石桌相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没有什么,本宫看你顺眼而已。”惠妃随手捡了一块糕点扔进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走吧,前面的宴会快结束了,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
惠妃说着径自站了起来,纤细的手抚平自己身上的褶皱,踩着莲步跨出了这座小亭子。
“早该结束了。”惠妃清清淡淡的声音顺着夜风飘了进来。
柳子衿回到宴席上的时候春花秋月早就等的着急了,若不是碍于身份他们两个大约早就直接出去寻她了。
“小姐,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柳子衿刚走到原地,春花秋月就连忙迎上来问道。
“没事,惠妃讲了个故事。”柳子衿摆摆手道。
“这没事吧,小姐。”春花拉着柳子衿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遍,言语间满是关怀。
柳子衿看见关怀的两人哑然失笑,一再强调自己很小心,这两人才停止了追问。
柳子衿出去了不过半个时辰,出了亲近的那几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这件事就像一个小插曲一样,没有人注意。
柳子衿回来不过片刻钟这里的宴会就直接散了。
柳子衿来时没有与母亲一起,归去的时候因为天色晚,母女两人倒是一起的回的府。在路上的时候柳夫人看起来不甚清醒,原本清亮的眼睛因为酒意的氤氲显得有些湿润。
柳子衿借着外面朦胧的灯光看着柳夫人姣好的侧脸,脑中回想这惠妃方才的话。
“绾绾,你知道吗,当初流年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小小的一只,眉眼与她母妃像极了。”柳子衿看的出神,没看见柳夫人轻轻睁开了眼,感叹了这么一句。
“当年的王妃长什么样子。”柳子衿问道。
“很漂亮,但是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了。”柳夫人伸手支住头,眉头蹙了蹙,酒意上头看起来有点晕。
看来娘亲并不知道惠妃与成亲王王妃的关系。柳子衿心想。
“娘亲你先休息一会吧。”柳子衿给柳夫人拿了一个软垫,“待到了府里我在叫你。”
当晚回到府里后柳子衿谢绝了春花秋月的侍候,也没有去找符离了解江景云的消息,就直接回房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
今晚的月色很亮,柳子衿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皎皎月光有些失神,但是脑海中倦意一股股的向上涌,没过片刻柳子衿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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