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再次相恋的瞬间】
“所以你，已经被我正式解雇了。”
说出这句话的曲彦，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老狼。
就在昨天，自己得知了曲奇已经抵达A国的消息。
好像只是在通知自己一般，少年平静的声音带着毫无波动的感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准备离开了，离开…这个国家。』
开始曲彦还以为曲奇会离开卓芊回到H国，但到后来他才察觉，这家伙想要回去的，既不是H国也不是Z国。
自己所筹划的一切，却没有成为他的归处。
『再用老狼威胁我也是没用的，我不会回来了。Alice已经被我派人监视，你想要要挟他的任何筹码也不复存在…现在只要我一句话，他就会离开。』
『所以说，给你个卖人情的机会，让他走了吧…并不是强大就能得到一切，那些不情愿的种子，迟早会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看着老狼离开的曲彦，怅然若失地品味着这最后的两句话。
曲奇不会回来了。离开了自己的少年，同时露出了无奈却又有些幸福的神色。
至少听他的语气，应该是这样吧。
『并不是强大就能得到一切，那些不情愿的种子，迟早会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像是在质疑着自己的全部一般，那一刻，曲彦真正体会了曲奇话语之中的含义。
并非强大就是一切，虽然自己通过强大缔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一个欣欣向荣的曲氏集团。
但在人情世故之上，却是没有这种道理存在的。
绝对的强大，只能让他人无条件地屈从。然而这种屈从，却并非心甘情愿。
用卓芊来威胁曲奇，用谢家产业来威胁谢尧和谢云洪，用栞来威胁小鸟触，用那名为『安所』的一切来威胁一个即将成为『史佩』的少年…
一次次的屈从，带来的仅仅是不能称之为进步的进步，和一连串无尽的折磨。
作为父亲，自己是失败的。
想到这里的曲彦，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直在走着另一条路的自己，早已被所谓的『目的』蒙蔽了双眼。
没有任何过程，无谓地追求着那个名为『成功』的结果——
最后，自己究竟成功了么？
或许在决定踏出这第一步的瞬间，自己就失败了。
…
或许这一切，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理』。
就算是从这个残破不堪的时间之上消除了『黑金卡』与『白河小鸟』，一切也依旧如常。
倒不如说，『黑金联盟』本身就是自己无数次进入了『铁壁牢狱』的产物。在残乱之时创造出了rhodon的自己，却因为某种原因，在一年后夺回了这段记忆。
这样的话，因此而诞生的，名为『开源』的人类，又算是什么呢？
“小鸟？”
“哎？”
回过神来的少女，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那个被称为开源哥的少年，缔造了无数传说的存在，再次存在于此。之前名为rhodon的梦境已经破灭，连同自己臆想中的『理想乡』一同陨灭了。
坐落于此的『望潮阁』，也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瞳域者聚集地而已。没有了残乱之夜，得以发展与进步的瞳域理念，终于得到了进一步推广。
然而这一切，终归是自己回到这里的副产物罢了。
“你好，我是栞…汐宫栞。”
有些害羞的少女坐在一旁，眼神却在不断地打量着自己。
开始听到的声音虽然有些陌生，但当白河小鸟这个存在本身映入眼帘的瞬间，少女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强烈的既视感。
这里，就在这个名为『望潮阁』的地下空间之中，自己或许见过这个从未谋面的身影。
『可以让我和你一起，成为弑神之人吗？』
『我想要创造一个名为『幻界』的组织，一个只有我们才知道真相的世界，并且这个真相，将通过『理想乡之梦』传递给所有人…这才是我的愿望。』
弑神』是你为了我而继承的名号，也是对我来说，唯一有你的地方。』
自从见到这家伙开始，莫名的感觉就在一直翻滚着。那些模糊了边界的，早已分不出是谁说出的话语，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曾经的自己，真的认识这个人吗？
“虽然我比你大些，不过叫梦梦就好，相对我也会叫你『栞』的哦？”
熟悉的话语，再一次冲击着少女原本的记忆。
那个名字，还有那个ID。
“为什么…要叫梦梦？”一旁的开源却是突然问出了这个让他和栞都十分疑惑的话题。
看着这些的小鸟，突然笑了。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眼角突然有了温度，随即早已按捺不住的泪水，顺着少女的脸庞滑落。
嗯…一点也没变呢，你们两个。
见此情形有些惊慌的开源，以及坐在沙发一角，束手无策的栞。
“真是没办法…之前也说过了嘛，我的贴吧ID就是『理想乡之梦』啊。”
缓缓拭去了泪水的身影，却没有一丝迷惘。
曾经的我，有一个名为理想乡的梦。
在这个梦境之中，我得到了一切，包括存在于那片虚幻彼端的你。
有过欢笑与悲伤，也曾经无助叹息。
一切的一切，往复轮回，直到我修正了这个世界BUG的那一天。
那一刻我才想起，『残乱』正是我曾经的杰作。
为了修复这一切，我必须将自己的存在抹杀。我知道，进入『铁壁牢狱』所形成的时间悖论中，并在那里创造出了『残乱』的自己，本身就是重罪。
然而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又控制不住地来见你了。
虽然是时隔不多时的再次重逢，但失去了关于我一切记忆的你，会将这些都定义为『既视感』吧。
正是因为『残乱』所形成的『弑神遗产』，你才能接收到开源的信件，我们才能在此相遇。
这段被修复的历史背后，等待着我的是一个不曾知晓『白河小鸟』的你。
但是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是么？
结束了一切的现在，我会再一次喜欢上你——
同时也会等待，你再次喜欢上我的那个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