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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这些侍卫真是粗野,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给我们做主……”
“我们可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钦点的客人呢……”
贵女们一边行礼,一边七嘴八舌地告着状。皇后还未怎样,万贵妃已然脸色一沉,站起身来拿自己的羽毛扇子一拍栏杆,瞧着这些看似守卫实则驱赶皇子贵女们而来的侍卫低喝道:
“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一名侍卫面容冷肃,向皇后与万贵妃施了一礼,动作极其标准:
“奉牛总管令,护送众位殿下与贵女来赏花宴。”
“牛总管?!”
万贵妃刚刚准备好的一堆职责之词瞬间堵在了胸口,不仅如此,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惊诧。还没等她们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御花园外骤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呼喝:
“皇上驾到!!!”
这话音一出,顿时满场皆惊!这样一个早就明确了是由皇后与贵妃主持的非常女性化特征的赏花宴,照理来说皇帝是绝对不可能有兴致过来的,但今天他竟然在未提前通知一声的情况下就大驾光临了?!
就在其他人都还面面相觑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那些侍卫,他们在统领的带领下,齐刷刷退开了一步,在花园甬道的两边单膝跪地,口称“恭迎万岁”!
皇后与贵妃此时哪里还想不到皇帝的突然降临是为什么,纷纷汗透衣襟,在自己身旁的众位随从引领下匆匆下楼。迎到了路边,屏息静气地站下了。皇子与贵女们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来到皇后与贵妃身后,摆出了最诚挚的表情迎候皇帝。
所有人都垂着头,唯有景王的双眼之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凤瑾月似是忘记了回到女子队伍当中去,仍自捏着景王的袖子不曾松开。
出于对自己儿子的本能关心,万贵妃忍不住朝景王瞟了一眼。正好看见凤瑾月紧拉着景王袖子的模样。不由秀眉一皱。
大周以桃花为国花,此时这御花园中尚有几株开得稍晚的深红色桃花在清风中微微招摇,就在这红色氤氲中。一袭明黄色、以金线绣有极为精致繁复凤纹的衣袍款摆,飒爽而来。
皇后只略略一抬眼皮,就瞧见那领袍子到了自己身前不足三尺的位置,随之而来的还有那道熟悉低沉的嗓音:
“梓童平身。爱妃平身!众位爱卿平身!”
皇后心中莫名地一酸——到底多久没见到他了?
随着众人的谢恩,皇后与万贵妃首先抬起头来。落入她们眼帘的乃是皇帝那张虽然人到中年却仍自英武不凡的面容,这张脸似乎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距离她们如此之近了。
压下心中莫名涌动的酸楚,皇后温和谦卑地道:
“万岁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此赏花?”
万贵妃同样露出了一个最为美丽动人的笑颜,又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身姿在阳光下调整到最佳观赏角度。扇着羽毛扇柔声问道:
“万岁爷,臣妾好久不曾窥得天颜,今日莫非真是桃花仙子下凡显灵。竟吹起了一股仙风,将万岁爷吹来此处了么?”
呃……她的表情和动作瞬间让身处御花园中的众人皮肤与心灵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众人根本没想到的是,她的这番话,迎来的却是一声当头暴喝:
“朕为何来此,你们当真不晓得吗?!”
刷!皇后和万贵妃齐齐白了脸,再不说话,直接往地上一跪,连同她们身后的宫人内侍等人也是重又跪倒一地。
来参席的众位皇子与贵女表现又能好到哪里去?纷纷地重新跪倒,有个别胆小的更是汗出如浆。
然而,无论其他人如何,景王虽然垂下了头,眸光却是深邃如昔,面容更是平静无比。凤瑾月在皇帝现身的那一刻,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但在看见景王表情的刹那,原本逐渐急促的心跳却渐渐安静了下来。
皇帝的目光不怒自威,冷冷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两名贵妇人,场内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静默了快要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皇帝冷冷地接着说道:
“梓童,朕将自己的禁宫交于你掌管,便是为了后方稳固,更是为了大周未来的江山有保。你且说一说,这数十载以来,朕可曾亏欠与你?!”
皇后身子与声音都微微发颤:
“皇上,恕臣妾一时糊涂……”
“糊涂?!你不是糊涂,你是太聪明了!”
皇帝猛然提高了声音,不掩讥诮的冷意。
皇后的身子再次颤了一颤,停下了为自己辩白的诉说,以额触地不再出声。见她安静了,皇帝的目光又冷冷地扫过万贵妃的面庞,万贵妃即刻乖觉地丢弃了手中的羽毛扇,学着皇后的样子以头触地,默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满园当中,顿时只剩下了女子们身上、头上所戴的饰品发出的轻微撞击之声。皇帝这才收回视线,拂袖冷然道:
“既是做了出来,就不要想着随意就能厮混过去!今日这赏花宴就不要再开了吧,真是丢尽了朕的颜面,丢尽了天家贵胄的颜面!”
复又冷笑着凝视地上的两位贵妇:
“该如何做,你们自己心里也有章程吧?还需要朕亲自教授尔等如何执掌内宅禁宫之事吗?!若是如此,尔等可有那能力替朕临朝吗?!”
皇后低语:
“臣妾,臣妾知晓,定当自罚!”
“好,朕就瞧瞧你到底怎么个自罚法,若是罚得令朕不满意,说不得朕也只好亲自教你们一教了!”
皇后和贵妃再不敢多语。
皇帝重又威严必备地向着四周的少年男女们扫视了一圈,沉声道:
“替朕送客!”
此话一出,所有太监宫人及侍卫都动了起来,将众位少年男女遣送出宫。好在受邀进宫的众位贵女也真是大周顶级贵族圈里面的成员,与天家本就沾亲带故,算是同一利益团体当中的,她们虽是经历了这一番匪夷所思的变故,却也懂得守口如瓶,一场眼看要弥漫泛滥开来的丑闻就此消弭无踪。
而皇后与万贵妃在稍后也做出了积极表态,每人各自罚俸一年,并在宫中自我禁足一个月,算是勉强打消皇帝的怒气。
至于皇帝本人,则是令所有受邀进宫来的皇子们全部集中到了他的书房——清心殿,挨个逮着功课开始逼问,可怜这群孩子平日就不得宠,有机会见父亲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今日在这样的机会下见到,又是以拷问功课的形式,端午时节天气又稍热了些,当时就有两个孩子吓得快晕过去了。
不过这场面显然不出皇帝的意料,反而借此将每个皇子都发作了一通,然后以担忧体恤他们可能中暑为名,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唯一在自己父皇面前保持沉稳态度,且应对有节的是景王,不过皇帝看向他的眼色却是格外憎恶。景王倒是毫不在意,仍然保持着那副沉稳淡漠的面容,离开清心殿以后便施施然行去了贵妃所在的沁芳宫。
现在,唯一还剩在清心殿里面的就只剩下了凤瑾月。
她已经默默地在地板上跪了足足一个时辰,皇帝就像是把她完全遗忘了一般,一开始是骂那些皇子们,接着就开始批阅奏折了,根本不在意眼前还跪着这么一位脸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滴的公主。
时间越久,凤瑾月的心就越发往下沉,她看出来了,父皇之所以只是把自己的兄弟们臭骂了一顿,连同明显参与闹事的景王在内也只是额外收获几个恶狠狠的眼神,显然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父皇的心中,大概是觉得皇家贵胄的儿子们多些心眼,甚至彼此竞争的情态才是正常。
但,自己身为女儿家却参与了此事……大概真的已经触及到了身为父皇的他的底线了吧?
凤瑾月咬着嘴唇,小心地微微活动自己跪得麻木不堪的双腿,尽量不发出声音。
父皇还在等什么呢?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发落自己吗?
不管怎样,自己也是他的长女,长公主,总该……有些特别吧?
凤瑾月未免怀了几分侥幸心理地想着。
转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清心殿中仍然安静一片,偶尔能够响起皇帝翻阅纸张的轻响。凤瑾月的膝盖已经开始产生了针扎一般的疼痛,而小腿部分则是跪得失去了知觉,汗水从她的背心渗出来,浸湿了她的衫服。
就在她快要忍不下去,张嘴向父皇求饶的时候,就听门外响起了一声轻快的通禀声:
“启禀万岁爷,贵嫔娘娘来了!”
凤瑾月闻声猛地一怔,她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皇帝一眼,却发现高高的桌案之上他已经同样飞快地站了起来,眉梢眼角明显带着惊喜迎向了门口:
“这是怎么话说的……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凤瑾月怔怔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几步就跨到了门口,然后,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搀进来一位宫装女子。
对上她的面容,凤瑾月完全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