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丰街小学部校园,放学时间到了,沈彦倾在校园等待小乙放学。
操场上,秦老师带领着队员们开始了训练。
小乙和大雄结伴走到沈彦倾近前。
“怎么就你俩?文天他们呢?”
大雄指了指球场。
“文天是校队的,他哥哥文海先走了。”
沈彦倾望向操场,看到练球的孩子们比吴教练的球员还要小。便有心想深入了解一番,以增强足球天赋方面的认知。
“大雄、小乙你们两人先回吧,我去找秦老师了解一些事情。”
就在此时,只听“嘭”的一声,一颗力道十足的足球飞向了沈彦倾她们这里。几名小女生也恰巧走过近前,她哪见过这形势,下意识的转身、闭眼、抱头、半蹲姿势护住几名小朋友。顿时凄惨的“啊---”声一片。
读秒过后,沈彦倾预感的重击没有出现。转身望去,球已被小乙稳稳的卸下,踩在脚下停在地上。
在场的很多人被凄惨的“啊”声吸引,又被小乙高超的停球技艺所折服。只见小乙俯身用手将球捡起,抛回了球场。
沈彦倾摸摸心口舒了口气,又欣慰的摸了摸小乙的头。
“多亏了你了,你俩回家去吧。”
两个孩子向校外走去,一旁的大雄却极度兴奋了。
“小乙,你帅呆了,酷毙了,你会踢球吗?我看你比晓冬还厉害,从来没听你说过......。”
小乙却没有任何正面回应。
沈彦倾来到场边。只见有三人并排坐在场边长椅上,秦老师、陈坏人和大嘴。自从文天入选足球队,大嘴便整天拽着陈坏人先看孩子们训练一段时间,再去踢会儿野球。
沈彦倾来到几人近前。彼此都认识,同大家打了招呼,坐到秦老师旁边。
“秦老师,我正在做有关足球与运动力天赋的相关课题研究,这段时间要经常讨扰了。”
“沈老师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运动力’这个词很新鲜,没听说过。”
“就是天赋的几个分类之一,找出那些人具有天生的运动天赋。”
“听上去很高大上,我全力支持。对了,刚才停球的那名小同学是谁?”
“是我侄子小乙,刚转来本校一个多星期。”
“哪里转来的?”
“人民路小学。”
秦老师不自觉的想起了人民路小学的冯教练,暗自庆幸窃喜。
“你侄子肯定会踢球,还很有功底,想加入校队随时可以让他来找我。”
“目前情况是不可能了,原因很复杂。”
秦老师面对沈彦倾的迟疑虽有疑惑却自知没有多问。
这时,秦老师看到场上踢练习赛的队员存在技战术问题,便请她稍等,起身离开上前指导。
一座之隔的便是陈老师。沈彦倾见陈老师恰巧望向自己,便礼貌性的转身面向他打了招呼,陈老师以微笑的点头致意予以回应。
沈彦倾则用自己的专业解析着对方的表情回应——“眼神中已不见了相亲那天的狼之色意,眼光却依旧锐气犀利”。迅速做出专业判断——“看来是对方对自己产生了不小的心理厌恶感,从而感性的屏蔽了对自己的视觉美感感知,这类心理患者之前也遇到过”。从而也能够就此推断这位陈老师的童年必在“亲疏亲离、缺疼少爱”的境遇中长大。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应对这种心理扭曲变态之人要格外小心。
“小乙这孩子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不善沟通,请陈老师多费心了。”为了小乙,沈彦倾很是明白,在一些恶人面前做出一些委曲求全和妥协是有必要的。所以,略带恭敬的主动与他攀谈。
“客气了,这孩子遇到了我,是他的运气。你放心,什么样的孩子在我手里全能搞定。”陈老师的回答充满了傲气。
沈彦倾每次听到陈老师讲话都很不舒服,让人有种语正意邪的感觉,使人担心。
这时,沈彦倾身后又是“嘭”的一声,听声音力度不小。只见对面的陈老师连忙双手护头抱膝,蜷成蜗牛状。
沈彦倾见状,随即判断身后又有足球飞来,刚才的场景重现。三步并作两步抱头俯身向自己预感来球角度之外的地方跑了出去。还好预感的角度正确,再次躲过重击。
回头望去,原来是一颗踢向其它方向的足球。
此时,一旁的陈老师和大嘴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沈彦倾明白了,这是陈坏人的恶作剧。她想发飙,碍于小乙,自劝控制自己。
“你要小心啊,沈老师可是教育局委派的监督员,得罪沈老师可有你好看的。是不是?沈老师。”大嘴口无遮拦的一通乱飙,使得沈彦倾如五雷轰顶,脑子直懵。
大嘴的媳妇原来也是个大嘴啊!昨天的群聊天信息这么快就传到口无遮拦的大嘴那里。看着大嘴和陈老师的熟知样子,八成陈老师也知道了自己让大家“收集证据”的事。难怪这陈老师的眼神今天如此犀利,他今天的恶作剧和那些似正似邪的言语原来都是有意针对我的。
“下不为例,再有此事,坚决上报。”沈彦倾索性破罐子破摔,赌气的回怼了过去。
“沈老师的反应很快,很有你所谓的运动力天赋啊。”渣男陈坏人寄来了刻意的讽刺。
“你陈老师的演技更是有天赋啊!不当演员有些可惜了。”
沈彦倾再次亮出剪刀手,横在自己眼睛上,示意自己是监督员,暗示陈不要做过分的事。
陈老师好像看出了她的敌意,撰紧拳头抵在鼻头上揉了揉,予以回应,突地又炸出微笑。
这微笑在沈彦倾看来是一种不祥,是一种阴险。还有陈坏人那撰紧的拳头,让她隐约感到一种不安。开始担心小乙了,便顾不上其他匆忙离开学校。
刚出校门,便电话江扬——“出来一起健身,有话问你”。
不多时,健身馆附近水吧旁两人凑到一起。
“什么事啊?这个时候才约我。我把小游都辞了,小游让我带话,他非常恨你。”
“你带话给他,我替他省钱了,他该谢我。说正事,你家小游和那个陈坏人的关系咋样?”沈彦倾很是迫不及待。
“球友、队友呗,时不时混在一起喝酒撸串的那种。”
“你有没有听小游说过一些关于陈坏人的事,或是底细?”
“你这火急火燎的就为了问我这事?是不是你对这个“土豆渣男”又有意了?这个陈坏人,虽然不是很富有,却也还凑合,人样子、身材也还不错。”
沈彦倾真想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怒目而视着江扬。
“有你的狗P意!‘八观相左’的大渣男,阴魂不散的躲都躲不开。”
“什么是八观相左?这心理学高知人士竟是新词。”
“五官虽正、三观却歪。”
“哦,呵呵,原来如此。怎么个躲不开?”
“你说巧不巧,小乙刚转到复丰校,居然又分到了他所带的班。”
“哦,我怎么感觉倒像是他没躲开你呢?”
“你还说风凉话,我都快愁死了。”
“是小乙去上学,又不是你去,至于吗?”
“与这个‘坏人’几次遭遇下来,我们已经积仇,我感觉他对我个人的成见还很大。我现在对这位渣老师是严重的不信任。小乙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跟着这样的老师我很担心。”
“这都是你的疑心病,别杞人忧天啊?”
“首先,你要正视我是一位心理学人士。其次不是我一人,这家长群里整天怨声载道的。”
“是这样啊,闲聊时小游还真提到过。这个陈坏人从小单亲家庭长大,跟母亲生活,好像是省师范大学毕业的,就知道这些。”
“难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容易出问题。也印证了我的推断,他的童年是在‘亲疏亲离、缺疼少爱’的境遇中度过的。听没听说他有什么后台背景?”
“没听小游说有什么后台。我想起了去年小游说过,他是3年前,今年4年了,调配到复丰小学来的。他之前应该是市一中(高中)的老师,后来在学校犯了事,才调来复丰小学的。这要是没后台,哪好调来调去的。”
“犯的什么事?知道吗?”
“这个啊,小游也不知道,他是听秦老师说的。”
“秦老师怎么知道?”
“那你要去问秦老师了。我知道的都说了,饿死了,赶紧请我去吃饭吧,我要吃肉。”
“吃素吧,一会还要健身房呢。”
“怕花钱啊,以后别找我打听事了。”
“就是怕花钱,怎么了?我怕你吃胖了,你们家小游看不上你了。对了,咱俩今天的谈话你千万别跟小游提,今天我发现男人的嘴也不靠谱。”
沈彦倾回到家中,沈父正在看电视。
“爸,咱们小区有没有市一中的老师?”
“有,肯定是有,应该还不少吧。”
“有熟悉的吗?”
“我想想啊......对了,秦老师的爱人,晓冬的妈妈孙老师,市一中的。”
“好,我去找她打听点事。”
“你想见孙老师可难了,现在她肯定还没下班呢。孙老师今年带高三,高中老师时间太金贵,你要是没太紧急的事,就别去耽误人家了。”
沈彦倾只好作罢,探听陈坏人高中事件另寻他法吧,进里屋找小乙谈心去了。
次日,天公不作美,下雨的秋末更显阴冷。沈彦倾打着伞送小乙去上学。学校门口处已经被车辆围的水泄不通,不同年龄的孩子们或是自己撑伞或是与家长同撑一伞向校园走去。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男孩引起了她的关注。男孩左侧一位保镖装束的男士为他打伞,右侧一位保姆装束的妇女给他拎着书包,十分气派抢眼,这位“棒球帽”男孩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
大课间时间到了,雨已停下,沈彦倾决定去教室看一下小乙。来到三(4)班教室窗前,教室里的孩子大多出去玩耍所剩无几,只有小乙等几名学生还在教室里。
沈彦倾见小乙状态不是很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转身离开之际,她正前方的楼道里几名小男生蹑手蹑脚的跟在一名女生身后。看衣服就知道打头的正是早上看到的“棒球帽男孩”。只见他突然将一条橡胶蛇扔到了女生前面,该女生吓得失声大叫。
着实也吓了沈彦倾一跳,吓到她的不是橡胶蛇而是那名女生的嗓门很大,出乎意料之外。
此时,这几名男生齐声喊起——“大喇叭、大喇叭、大喇叭......。”
女生则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沈彦倾刚要上前制止,几名男生慌忙捡起小蛇,迅速转身从她旁边跑过,从后门跑进三(4)班教室。
沈彦倾看到是陈老师从对面楼梯口走了上来,吓跑了那群男生。两人都来到女生近前。
沈彦倾俯身安抚了女生,女生也减缓了哭泣。
“陈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几名男生?”
“我会把这事交给高班长去处理。”
沈彦倾听到他的回复就气不打一出来。她心里清楚,这分明就是想偏袒富家子弟的缓兵之计。
“奖罚分明才配得上为人师表,这事交给一个八九岁的小女生去处理,你觉得靠谱嘛?”
陈老师看着沈彦倾那一副正颜厉色的样子。单手从额头至下巴抹了一下脸,满是好男不跟女斗的傲慢态,没有给出任何言语的回应。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沈彦倾将关注点转向女孩。
“孙静芳。”
“我是图书室的沈老师,你要是觉得这事有人处理的不公随时来找我。”
女孩子答应着,看似情绪平复了许多,起身向教室走去。
沈彦倾见状也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理会身边的陈老师以摆明自己不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