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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军事 >>古代荣宠手札 >>049
元槿当真是紧张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儿驰骋, 颠簸不停。 她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只晓得双手搂紧, 什么也没法思考。 过了不知多久。待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头脑发晕, 坐都坐不稳了。 她的手初初松开, 蔺君泓就赶紧翻身而下。 一是怕她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 羞恼之下不搭理他。 二来…… 两人刚才离得太近。他动了不该有的绮念,某处有了反应。涨疼涨疼的,实在难熬。 若非如此, 若不是怕女孩儿发现了他的异状,他倒恨不得在马上多待一会儿。 蔺君泓尴尬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女孩儿和白马。深深呼吸着冷冽空气, 静等那处平息下去。 许久后, 他好不容易强压下了所有心思。转身去看,元槿还坐在马背上, 纹丝不动。赶忙走上前去, 伸手扶她下来。 元槿腿脚没了力气, 指尖还在微微发颤。由于刚才的“紧张刺激”, 她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尚不平稳。 看到少年伸出来的双手,她只好借了力, 慢慢下了马。 女孩儿面色潮红,双眼氤氲着雾气, 长睫轻颤。看上去, 既娇俏可人,又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 蔺君泓虽将那万般心思强压下了,可是欲.望残存,又怎是一时半刻能够消停的?当即握着她搭过来的手,怎么也松不开了。 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女孩儿抬起头来,目光怔忡地望向他。 蔺君泓看着她娇俏的面容,还有那殷红诱人的双唇,心底的绮念瞬间复苏、爆发。 他不可抑制地微微低下头,朝着那心心念念的一处靠过去…… 眼看着离得只有两寸远了。突然,胸口猛地一滞。 原来是女孩儿用闲着的右手猛地推向了他。 蔺君泓一个不察,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 他正欲开口,女孩儿却是拼命地背转过身子,朝后面转去。 “槿儿,你听我说,我……” 蔺君泓的话刚开了头,女孩儿却是开始呕吐起来。 蔺君泓大急。赶忙松开手,绕到她的面前去看她,却发现对着这样痛苦难过的她,他什么也做不得。 好半晌,元槿才稍微和缓了点。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头脑昏昏涨涨的,正要抬起头来,却被身边的人拉着往左侧走了两步。 然后唇上微凉,被轻轻擦拭干净。 “怎么回事?”蔺君泓拿着从白马上解下的水囊,将水一点点滴到指尖,轻轻给她擦拭着,“可是刚才跑得太急了?” 元槿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发哑,说不出话。 蔺君泓忙将水囊凑过去,“漱漱口。吐出来。” 元槿脑中发昏,一点点按照他所说的做了。 清凉的水入口,又吐出。一点点将口唇漱净。 蔺君泓看她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面色转为苍白,心下痛惜不已。 他抬起衣袖擦拭着她唇边的水渍,半揽着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问道:“如何?可还能走回去?要不然,我背你吧。” 元槿摇摇头,推开他,踉跄着走了两步。 她捂着胸口缓了会儿,总算是舒坦些了,轻声道:“我没事。” 其实,骑马的时候,她不怕速度快。再快她也能行。 可是刚才一直不停地骤然转弯,让她有些发晕。最后控制不住,成了刚才那副模样。 看看蔺君泓手上的水渍和袖子上的水迹,元槿很是赧然,讪笑了下,低声道:“真是对不住啊。” 听她道歉,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蔺君泓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又是懊恼。 早知会如此,真不该这样逗她。 想想也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能这样大意对待呢? 偏她还顾及着那些有的没的,反倒要给他道歉。 蔺君泓心里不舒坦,口气就严厉了些,“自己的身体不顾及着,还说那些做什么?若不是我,你怎会这样!凡事都讲究个礼数、讲究个妥帖,你累是不累?我何时与你计较过那些!” 说着,他矮下.身子,不由分说地拉过了女孩儿的手绕过肩头,就要强行背她起来。 元槿急了,又是推他又是踢他,挣扎着不肯。 蔺君泓本还心酸着。后转念一想,小丫头这样又踹又踢的,也不顾及着礼节了。若还强逼她,怕是可能真的会生气。 他只得歇了这个打算,松开她的手。 直起身来转身看她,蔺君泓方才发现,女孩儿眼中蒙蒙的雾气又多了,眼泪盈着,几欲掉下来。 他忙抬手拂过她的双眼,既怜惜又无奈地柔声说道:“哭什么?我不逼你了就是。” 元槿推开他的手,摇摇头。自己用袖子胡乱把眼泪抹干,说道:“我没怪你。你不用自责。”而后低头朝着前面行去。 蔺君泓暗暗叹了口气,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 经了刚才那一番遭遇,元槿的精神早已疲累不堪。又后来呕吐出来,身子也有些受不住。 在府里行了片刻后,她眼前一晕,身子晃了晃,竟是朝旁歪了过去。 蔺君泓大骇,忙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着篱落斋行去。一路上不住喊人,将原先军中随行的军医、如今府里的岳大夫给叫了来。 岳大夫给元槿把了脉。本想说姑娘无事,稍稍歇息下就好。看看端王爷急得眼睛都泛了红,他又有些举棋不定。最后还是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出来。 蔺君泓忙让繁兴去把药煮了。 端王爷稍有些洁癖。 看到自己身上脏了,随手脱了下来,丢给府里仆从去清洗。 他知道元槿也是极其爱整洁的。看女孩儿因着呕吐时候沾了点秽物,就上前将她外面的衣裳轻轻脱了下来。 不过,她的衣裳,他是不肯交给府里仆从清洗的。 他的女孩儿身上穿的,怎么能让那些臭男人去碰? 于是端王爷让人打了水来。然后他拿着她的外衣,自顾自跑到院子里亲自清洗去了。 繁武看的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繁盛想了想,推了繁武一把,“你去姚先生那里,把长公主给姑娘的那个丫鬟叫过来。” 繁武不肯,“你怎么不去?” 繁盛冷笑道:“如果此刻府里有了突发状况,留你下来,有用?” 一句话把繁武虐成了渣渣。 繁武垂头丧气地往外奔。不多时,把秋实带了回来。 只不过,端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 秋实只能待在门房那里,静等里面传唤。 元槿中途醒来了一次。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依然苍白着,而且可能头脑发晕,并不太情形。 蔺君泓就将一直温着的药端来给她喝了。 待到女孩儿将药饮尽,他将药碗搁下。一回头,发现女孩儿又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其他。 蔺君泓不放心,唤来岳大夫详问。方才知晓她身子有些虚,怕是要直接睡到明早的。不过一晚过去,身子就也好了。 心下稍定,蔺君泓在床边坐下。却见女孩儿睡得不甚安稳,就拨了拨屋里的炭盆,想着把火烧旺一点。 转眼一看,女孩儿正好翻了个身。 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给她把被子盖好。却在塞被角的时候,发现了枕下露出的一角。 蔺君泓顿时脸黑了黑。 明知道女孩儿现在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莫名地就有些心虚。 深深呼吸几回,让自己放松了些,他一手半抱着女孩儿上半身,一手拨开枕头,快速把下面那物拿出来。 而后放女孩儿躺平,他将手中之物紧抓在手里,慌不择路地逃了。 左思右想,东西搁在哪里都不安心。反倒是最危险的地方或许还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后蔺君泓又折回了篱落斋的卧房,打开柜子里一个紫檀木的匣子,认真地将那肚兜给放了进去。再落了一道锁,这才放下了心。 蔺君泓生怕元槿一晚上不起来会饿着,且空腹那么长时间也不利于恢复。 他就让厨里准备了肉丝粥。待到肉丝的滋味和营养全都煮进粥里后,他又用筷子将里面的肉丝挑了出来。将粥放凉一点成了温的,这便轻唤了女孩儿。 因为怕绕到了女孩儿休息,天已经黑透了,屋里也只在墙角点了一盏灯。 元槿迷迷糊糊的,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半眯着眼犹在梦中一样。 蔺君泓扶了她靠在他的身上,一勺一勺喂着她吃了一小碗粥。看她困得睁不开眼,头一点一点地根本支撑不住,就也没再把先前准备的第二碗拿过来。直接扶着她躺好,让她继续去睡。 元槿醒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身上穿着的不是之前的骑装。 她大惊,赶忙唤人来问是怎么回事。 蔺君泓忧心她的身体,昨晚一夜都没敢远离,一直歪靠在外间的榻上小憩。 元槿这边一有动静,他就醒了。急忙过来细问是怎么回事。 听闻她当先提到的是这一件事,端王爷目光闪了闪。 “衣裳?”蔺君泓勾唇一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是你的丫鬟帮你换的。” 元槿面露疑惑。 “那个叫秋实的。”蔺君泓暗赞繁盛够细心,提前把人就叫来了,思量着往后给他加加薪酬,“她就在府里。她给你换的。” 语毕,端王爷忙将繁盛叫来,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叫过来。 蔺君泓先前那话倒也是真的。 秋实如今当真是在端王府里。 昨日她在门房等了几个时辰,里头都没有叫她。而后天色暗了,繁英就安排她在一个空置的仆从的院子里住了一晚上。 秋实一句话都没多问。 身为公主府的婢女,她比旁的府里的人更清楚端王的实力,也更知道端王府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硬闯、逼问,都是没用的。 她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 但是,一想到王爷将姑娘留宿在王府,且不声不响地没个准话,她的心里就十分忐忑。生怕王爷对姑娘行那强占之事。 秋实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直到第二天微微亮了,她才接到了传话,说是姑娘将要醒了,让她过去伺候着。 秋实忐忑不安地过去。行礼问安后,一抬头,看到的便是元槿略显憔悴的模样。 秋实心下一慌,赶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蔺君泓就在旁边,一听要坏事,忙道:“槿儿昨日里骑马时惊到了,又晕又吐,身子不舒服,这才没能回去。” 秋实听闻,担忧了一晚上的心才算是静了下来,一下子就落了泪。 元槿忙安慰她,道:“怎么了这是?” 而后她有些怀疑地看了眼蔺君泓,这才又问秋实:“不是说我的衣裳是你换的吗?怎么你不知道这些?” 秋实知道自己昨晚上的那些想法冤枉了端王爷,心下颇为愧疚。 她感激王爷的君子做派,虽不知衣裳是怎么回事,但也明白肯定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眼见蔺君泓不愿多说,秋实就顺势说道:“衣裳是婢子换的没错。只是,姑娘为什么晕倒,婢子却不晓得。” 元槿这便点了点头,心里信了八.九分。 蔺君泓的人素来嘴严。她没醒,蔺君泓又没发话,他们不告诉秋实也是正常。 至于蔺君泓…… 端王爷更是懒得和个丫鬟多说什么。 平时她想从他口里撬出点什么都难于登天了,更何况是秋实? 用过早膳后,元槿回了沧海府邸。 临行前,凑着秋实在繁兴的引领下去岳大夫那里拿药的时候,蔺君泓与元槿说,第二日是他生辰,让她务必来王府共度。 元槿笑道:“你那帮人里全是男的,混在一起早就习惯了。多我一个,岂不无趣?” 她也知道,有她在的时候,那些少年颇有些舒展不开,很多事情不方便去做,很多话不敢放开了说。 蔺君泓远打算是单独和她两个人共度这一天的。 听闻她这样讲,他反倒是不知该怎么和她说出这样的话了。 若她说,他兄弟们都不来,她就更不能来了,他该如何回答? 心急之下,蔺君泓颇有些口不择言地道:“不如我让他们几个叫上他们的姐妹来陪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元槿狐疑地望着他,“你就这么想让我来?” “是。”蔺君泓不闪不避,直直地凝视着她,坦然说着,又道:“我想,以我们的交情,你来一下应当不算难事吧。” 元槿和他对视了片刻,忽地问道:“昨晚的粥味道不错。不知是怎么做的?” “哦,那个啊。”蔺君泓笑道:“是用肉丝煮的,放上点盐,搁在灶上煮两个时辰,然后……” 话未说完,他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顿。 元槿疑惑着叹息:“昨晚上的事情居然不是做梦?” 蔺君泓心下忐忑地厉害,扬眉轻哼道:“你既是因我而出了事,我自然会看顾你到底。这你放心。” 元槿了然,他恐怕是心中愧疚过多,故而笑道:“无妨,本也是我提出来要比试的。”又道:“你帮我甚多。无需放在心上。” 蔺君泓嘴里有些发苦,干涩地问道:“那你明日来是不来?”生怕她下一句就是拒绝,他忙道:“过几日你生辰的时候,我自当也会为你庆祝。” 说来也巧,他和元槿都是腊月的生辰。 他是腊月初六,元槿腊月十六,刚好差了十天。 “我明日自然是要来的。至于我那一天,你若是得空便去。若不得空,也无妨。”元槿说着,有些怨他:“为什么不早说?我可是什么生辰礼都没准备。” 蔺君泓本想和她说无需客气。但,一想到能收到她送的礼物,他又有些期盼,故而即刻改了主意。 “如今沧海府邸还未收拾妥当,这两日暂时不会开课。今日去准备不也来得及?” 元槿思量着有理。看秋实收拾得差不多,这便赶忙离去了。本*文%由“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虽然元槿昨日未曾回来,但姚先生相信端王爷的为人。故而关切地问过元槿为何脸色不好后,细细叮嘱一番,并未过多询问。 元槿睡了一觉已然好了大半。再吃了次岳大夫的药,觉得又好了不少。看看天色尚早,便往街市上去了。 因为对将要送给蔺君泓的礼物还没有半点儿的想法,她只能在店铺中乱转,找找灵感。 遇到一家乐器行,她心下一动,走了进去。 贺重凌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元槿。 他正无可无不可地听着店中老板口若悬河的介绍,抬眸一瞧,看到了女孩儿,便抬手止了老板的话头。 见元槿在几本笛子曲谱前驻了足,贺重凌信步踱了过去。 想到自己刚刚收到的生辰宴的请柬,他有些了然,问道:“可是送人之物?” 元槿初时没料到这句问话是和她说的。 直到发现眼前站了个人,久久不动,她终于有所悟了。抬头去看,才发现是义庄里见过一次的男子。 他如上次一般,清隽挺拔,带着礼貌的矜贵和疏离。不过,许是因为相见的地方不同。比起上次来,这回倒是多了几分让人容易亲近的烟火气。 “你怎么知道。” 元槿想起他之前的问话有些疑惑,也有些防备。一句话问完,不欲再多说。随意找了个借口和他说了声,转身便走。 贺重凌莞尔,说道:“我不过是想提个建议罢了。” 看女孩儿丝毫没有回来的打算,依然前行,贺重凌说道:“一般吹笛之人,家中自然有大量的乐谱,等闲不会轻易再购置这些。想必姑娘是要买来送人的。” 元槿上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对推理决断颇为在行。刚刚听了他这番解释,就有几分信了他。 不过,她和他不过萍水相逢。即便他说的是实话,她也没打算和他深交。于是回头笑了笑,便作罢。 贺重凌轻叹着摇了摇头,低语道:“谁说她好糊弄的?分明戒心十足。” 思量了片刻,他让人取了纸笔来,快速写了几行字,吩咐店中伙计给元槿送去。 元槿都转出乐器行了,没料到还有人跟过来,交给她了一封短笺。 她快速扫了几眼。 上面写着,若是送与女子,可送绣纹精美的笛套。因女子吹笛过后,喜欢将笛子收好放入套中挂起。若送给男子,可以送个坠子,方便挂在笛子上当装饰。 字迹苍劲挺拔,力透纸背。显然书写之人心志坚定,性子果决。 元槿知道这个应当是那男子所赠。 但,经了刚才那一遭,她已经不打算买和笛有关的东西了。故而遣了葡萄过去,将字条还给了对方,顺带着替她和对方道了声谢。 贺重凌哑然失笑,久默不语。 第二日的时候,元槿特意晚一些些才去了端王府。 她考虑过了。 那些少年们,想必都会早一点到。为的就是相聚在一起,玩玩闹闹。 如果她去的早了,岂不是要扰了他们的兴致? 只不过想到蔺君泓说过一句,会让他们带了姐妹过来,所以元槿方才没有拖到午宴时候方才动身。 沧海府邸离端王府很近。即便是走路过去,也要不了多少时候。 不过,丫鬟们还是让元槿坐了轿子过去。 “今日日头太晒。若是没个遮盖这么过去,少不得会晒着姑娘。” 其实元槿觉得冬日里晒晒太阳挺好的。无奈现在这个年代也是以白为美。一听丫鬟们这么劝,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轿子到了端王府外,刚好还有另外两户人家的马车到了。对方已经下了马车,正和门房的人说着什么。 樱桃望见后,奇道:“姑娘,那不是葛姑娘吗?” 元槿掀开轿帘一瞧,当真是葛雨薇。另外一位梳着妇人头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却是不认识的。 门房的人远远看到跟在轿子旁边的秋实,知晓是元槿来了,赶忙跑了过来迎她。 一行人到了后,元槿下了轿子去寻葛雨薇。 葛雨薇就指了门房的人,和元槿抱怨道:“这些人忒得不讲道理。我们都报上名号了,偏他们还不肯放行。非要请示端王爷或者是几位盛大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端王爷这边本就难进。莫要生气才好。”旁边那位年轻妇人说着,和元槿解释道:“几位少爷来得早。雨薇去叫我了,所以来得晚一些。” 这就是在和元槿解释为什么她们是独自过来、被拦下的了。 元槿笑着和她颔首示意了下。 葛雨薇斜睨了门房的人一眼,执了元槿的手后,说道:“若非听说是来陪妹妹你的,打死我也不来了!” 元槿笑道:“姐姐不必生气。他们也是无意的。”又问门房的人,“我带着姐姐们过去,可好?” 王府的人早就和她熟悉了,笑着将人迎了进去。 先前那位年轻妇人便深深地看了元槿一眼。 路上三人往里行着的时候,倒是遇上了匆匆赶来接人的繁英。 看到人已经进来了,繁英就又撤了回去。 这时葛雨薇向两人做了介绍。 元槿方才知晓,这位妇人,便是莫尚书的女儿。 “原本是要请了弟弟一同来的。只是他为了科举,近日来颇为用功,等闲不出门来。雨薇便去直接叫了我。”莫书潇与元槿解释道。 葛雨薇啧啧称奇,与元槿低语:“莫少爷平时多风流不羁的一个啊,如今也知道好好读书了,真是难得。” 莫书潇有个双胞胎弟弟,也是和少年们玩惯了的。 葛雨薇虽然看似和元槿在低语,实则并未太过压低声音。莫书潇自然也是能听得见的。 她知葛雨薇是在开顽笑,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只是,既然转好了,终归是好事。” 语毕,莫书潇又道:“葛老太君发了话了。今儿你们都不能闹得太过。不然的话,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不依。” 原本蔺君泓不过是一句“叫上姐姐妹妹们”,但葛老太君却特意让葛雨薇去喊了莫书潇来,且还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妈妈跟过去,为的就是保证能请到莫书潇。 葛老太君的意图,正是如莫书潇所言。 今日往来的大都是未成亲的少年少女们。只她一个是出了阁的妇人。 莫书潇性子温婉,行事大方。 有她在,好歹能压得住场子。女孩儿们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和她商议。 葛雨薇忙笑着挽了莫书潇的手臂,笑道:“是是是。莫姐姐最好了。我们都听你的。” 去到花园后,元槿方才知道,来的不只是这两位。 先前见过一次的许林雅和贺重珊,也都来了。 只不过因为在端王府内,女孩儿们等闲不能乱走乱逛。所以她们俩都拘在花厅里待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元槿和她们见过礼后,就去寻蔺君泓了——总该将自己准备好的贺礼送过去才是。 不过,拿着自己手里的长方形匣子,元槿的心里也有些忐忑起来。 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入得了端王爷的眼。 其实,应当是……不能的吧。 元槿没有留意到女孩儿们惊疑不定的眼神。 她十分自若地出了花厅,好似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而后寻了个人来,问起王爷如今的去处。 得知旁的少年都散去各处玩了,只蔺君泓一个人还在篱落斋内。元槿心里头莫名地冒出了个念头来。 ——难不成他在等人? 可是,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吧…… 她有些疑惑,却也不会自恋到认为端王是在等她,所以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定然与自己无关。于是只好奇了一瞬,就将这个念头抛下。 蔺君泓正在篱落斋内练字。 其实,自打听到元槿已经进入王府的那一刻起,他就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女孩儿的动向上。 一会儿有人来禀,姑娘跟着葛姑娘她们去了。 一会儿又有消息来,姑娘往花厅去了。 端王爷听了,十分闹心。把笔往旁边一丢,也不练字了。 明明是他的生辰,为何她去寻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来找他? 正懊恼着呢,再次收到消息。姑娘打听了王爷的去处,来篱落斋了。 蔺君泓左右来回走了十好几步,终究是不知道该摆出来什么模样等她才好。 万般无奈下,他重新捡起了被丢到一旁的笔,装模作样地练起字来。 元槿一踏入屋门,蔺君泓就提着笔朝那边看了过去,含笑打了个招呼。 看到女孩儿神色不太自然,蔺君泓转念一想,朝她手里的长匣子上溜了一眼,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元槿讪讪地笑了笑,打开匣子。 其实,匣子里的东西,着实是好物。 百多年前的古董瓶,怎么也算是好东西了。 可惜的是,端王爷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好东西。 蔺君泓暗叹口气,把笔弃到一旁,无奈地道:“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送个古董过来,虽然面子上好看,但,这种不功不过的礼物,一看就是十分不用心的结果。 但凡花点心思,都会择了他喜欢的东西。哪能随随便便找这么个送来? 想必,是不愿让人看到她送的东西太过亲近,故而如此吧。 元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她总觉得,那个乐器行里遇到的男子,身份定然不同一般。 那人的眼眸,看似清透,却有种好似刺穿人心的力量。无论你怎么想,他都能轻易点出来。让人没来由地就心烦气躁。 再加上他气度谈吐皆是不俗,一看就是大家的公子。 被这么个人留意到了,着实不是件好事。 原本元槿倒是想选蔺君泓可能会喜欢的东西来着,只是,每每做了这个决定,便会想到那人莫名其妙三番四次的“提醒”。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若他认识端王爷,那么她选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送来,会不会被他看出来,反而不太好? 最后,元槿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自己择的礼物,为求稳妥,买了这么个东西来。 如今想想,也是懊恼。 若非她心志不坚定,何至于被个不认识的人随随便便就搅乱了打算? 元槿垂头丧气地拿起花瓶来,“那你等我会儿,我给你另选个去。” 看到女孩儿失落的模样,蔺君泓早就心疼地暗暗自责了,只觉得刚才自己不该这样堵她。 望见她拿了东西要走,他哪里舍得?当即一把夺过古董瓶搁到旁边,闪身拦了她的去路,说道:“不过是个外物罢了,当不得什么。你能来就好。” 他越是宽宏大量,元槿心里越不是滋味。 终归是他帮她那么多,而她,什么也没帮上他。 而且,他送她的东西,各个都十分用心。 偏她…… 思及此,元槿也颇有些气馁,索性豁出去了,抬首挺胸地说道:“不如这样吧。今日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能帮你。权当我有心做的弥补了。” 语毕,她有些赧然,不禁脸上微红。 ——既是礼物没送好,当当苦力总行吧? 女孩儿已经开始慢慢长大。胸前已然有了些风韵。只是平日里她多是乖巧和顺的模样,所以并不怎么明显。 如今这样毅然决然的姿态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便显露无疑。 蔺君泓自是知道她身姿极好的。 只因先前搁在他枕下那肚兜的大小,早已说明了一切。 女孩儿只是身量瘦小罢了。该有的,一样不缺。 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是是不是最近那里又发育了些,原先穿着极其合身还有点宽松的衣裳,如今在胸侧的盘扣那里竟然绷得紧紧的。将那里的轮廓映的更加明显。 随着她的呼吸,那绷紧的盘扣在扣口出摇摇晃晃,竟似是要脱离那里,下一瞬就会弹开一般。 少年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有什么遐思,却还是忍不住视线在她高耸的胸前溜了一圈。 这一看不打紧。 枕下那物熟悉的馨香气息似是忽然现了出来,萦绕在他鼻端。 而后瞬间想起了那日一同骑马的时候,女孩儿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那般柔软近亲的感觉。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又是对着自己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想着的女孩儿。他心中一荡,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蔺君泓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两步。 他站到女孩儿跟前,俯下.身去。轻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抬指勾着她鬓边的一缕发,微微侧过脸。 两人离的很近。他这样一动,双唇刚好擦过了她的耳垂。 女孩儿瑟缩了下,侧过头就想躲。 他探手揽住她,不准她逃离。而后凑到在她耳边半寸处,声音黯哑地开了口。 “你是说,我想让你怎么帮,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