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咽着口水,心有余悸地看着墙上的镜子,“怎么会这样,竟然真的消失了。”
整个浴室只剩下我和维尼,而维尼看着镜子,表情有些不屑。我从镜中看到了他的神情,就问道:“干嘛,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那是真实存在的字,我也看到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看到了那些字,可能只是她的错觉,而接连着几个人都看到了相同的场景,那总不能解释成集体产生错觉了吧。
维尼狭长的眸子微眯,我又看到了他右眼眼皮上的那颗浅痣,他笑得邪气极了,“亲爱的,你往镜子上闻闻,会有什么味道?”
我皱眉,下意识地就忽视掉维尼对自己的称呼,就走到镜子前,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字迹,我往原先字迹出现的大概位置闻了闻,果然闻到了极淡的一股气味。
像是……酸味?
我还来不及反应,维尼就扭开镜子下方的水龙头,水流并没有很大,他用手舀起些水往镜子上一抹,就像是清理着上面的痕迹一样。
“你在干什么?”
“不过是吓人的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了。”维尼做完手中的动作,就要拉着我出去。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立即拉住维尼,想让他解释。
维尼优美的嘴唇微微扬起,一步一步地将猎物拐进自己的口袋,“想知道?”
我立即点头如捣蒜。
维尼目光灼灼,“那我们现在在镜子前干一次,我就告诉你……”
我大怒,霍然对上他的视线,狠狠地骂了一句“色狼!”之后,就走出浴室。
这个精虫上脑的维尼,我跟他聊这么多真的是太费我的力气了!
后面突然冒出一双有力的手,揽住我的腰间,紧接着维尼精瘦的身体就贴了上来,在我耳边慵懒地吐着热气,语气竟带着些许撒娇,“别嘛,我们继续做刚才的事情。”
心下一惊,发现自己的后背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磨蹭着,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我立即小声地叫喊着,“不要!”
“不要什么?”维尼一边无辜地问,“是不要这样吗?”
“我可不是开玩笑,小珍妮……”
“啊啊啊啊!!”维尼的话语又被打断,一个凄厉的叫声从拐角处传来。
维尼咬着牙,如果又是因为那些无聊的恶作剧而打断他的话,他肯定会提着刀找到那个始作俑者。
而我就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般,径直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而一个腿上包着石膏的女人正从一间宿舍里爬了出来,表情震惊的可怕,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我立马就认出了那个女人,正是那日害我摔伤的菲尔德。
虽然我跟她有着过节,可是她的腿突然受伤,行动都有些问题,我也没有必要再将过节牵扯到生活中来,我跑过去正想扶起她,在看到她的宿舍里的一幕时,连心脏都蓦然停了。
有着昏暗灯光的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晃悠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灯泡照下来的光线也在底下晃着,令人毛骨悚然,而那光线的中央处。
一个女人的躯体被闪着银光的鱼线束缚着,做成了常人做不到的诡异的姿势,而那女人的额头上还插着一把短匕首,惊愕的表情还留在她的脸上。
就像是为了让开门的人能够立马看到这副场景,尸体额头上的匕首穿过她的头颅直直地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之上,固定住尸体的位置,也将这诡异的一面彻底显露出来。
我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话都说不出来,这熟悉的做法……
维尼从身后不紧不慢的跟了过来,穿过闻声而来的众人,略微鄙夷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已经吓昏的菲尔德。
他就将手臂揽住我的腰间,狠狠地吸了一口脖颈之间的气息,才问道:“里面怎么了?”
而下一刻,维尼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惊讶的程度不亚于我,在对上我怀疑的眼神中,他低声骂了一句,径直将我拉出人群,来到他的房间里。
“你怎么又杀人了?!”我脸色发青,眼睛惊恐而警惕地睁着,鼻翼急促地翕动。
“该死!这不是我做的。”维尼像是非常气愤,眼睛像是能喷出火来。
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睛刚好看到他手指上受伤被绷带缠起来的部分,那说不定就是他的手被鱼线割出来的伤口。自己转身就想去扭动门把,而维尼更快一步将我揽了过去。
“珍妮,你相信我。可恶,是哪个混蛋!”维尼一气之下,将拳头用力地打在了墙壁上。
“我可不会杀了人而不承认!”
看着维尼凶怒的情绪不像是演出来的,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有人在模仿你?”
维尼坐在他自己的床铺上,双手交握着,表情黑沉的可怕。
我也不明白,如果这不是维尼所为,又会是谁呢?在难民营里杀人,还布置成鱼线缠绕住尸体的样子。
而自己第一次碰到维尼杀人,就是在一个临时驻扎地里,跟现在的情况极其相似,我真的是不怀疑他都难。
死掉的那个女人正是今天训练缺席的人,她似乎昨天就失踪了,今天才被从医务室拄着拐杖回来的菲尔德给看见了,尸体就被人放到了她的房间之中。
维尼冷冷的笑着,他大概明白,这个人模仿他的手法,并不是因为想栽赃陷害,更大的几率是因为这个人崇拜这种手法,亦如他觉得被细线勾勒住的身体异常美丽一样。
或者,这更像是一种挑衅?
维尼是个连环杀手,没有人比他更在行,比他更有创意,但是他跟大多数连环杀手一样渴望被捕,如果没人欣赏他犯下的案件,那些完美犯罪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笑容一闪即逝,我心里害怕得厉害,连身体都开始哆嗦,脑子也突然开始给自己提醒着,维尼可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维尼突然唤了我一句。
我抬头就看到了他的表情,是一脸轻松的样子,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