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搞得如此神秘?”樊市人不解地问。
“樊将军是有要事相商吧?”李帅抬眼问。
“樊某此次前来,是奉了陛下之命,调查公主被劫持一案的。”樊哙说完死盯着李帅看,想从李帅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但李帅听后,脸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樊哙说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樊哙竟然有些恍惚了,李帅的反应几乎打消了樊哙的所有怀疑。不过,也就是恍惚了一下,樊哙不会因为李帅的镇定反应就放过李帅的。
“好啊,欢迎,欢迎。谁这么大胆子敢劫持公主,这是找死的节奏啊。樊将军一定要一查到底,抓住这些亡命之徒啊。”李帅不咸不淡地说道。
一旁的樊市人看得愣住了,他可是知道详情的。如今陛下派自己的老爹来查案,可见,是下了决心要破案的,如果老爹问起来,可该如何作答啊。
樊市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地上没有缝隙,他也不得不面对老爹的提问了。
“市人,公主被劫持那日,你在哪里?”樊哙突然把矛头转向了樊市人,也许在他眼中,自己的儿子更容易被突破。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啊?”樊市人摸着脑袋,眼角的余光一直瞟向李帅。
“爹在问你呢,你磨叽什么?”樊哙有些不悦了。
朝中派大员前来调查此事,虽然在李帅的预料之中,但派樊哙来,这是李帅没有想到的。如果换作别人,李帅可以毫不顾忌地对付他,可面对樊哙,李帅还是多少要留些面子的。
“樊将军,公主被劫持那日,樊公子与末将在一起训练呢。”李帅没有隐瞒,他觉得樊哙此番前来,一定掌握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如果扯谎的话,怕是要露出马脚了。
樊哙盯着李帅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继续问:“你还算诚实,不过,有校武场放着不用,你们跑那么远去训练,这不符合常理啊。”
“樊将军,我们在边关,面对的可是匈奴啊。匈奴是什么角色,樊将军不会不知道吧?如果没有过硬的体质,如何来对付匈奴这种狠角色?”李帅顿了一下,“我们之所以舍近求远,长距离地奔袭,就是为了增强体质,以便将来对付匈奴的时候不吃亏。”
“是吗?那樊某还得表扬你们了?”樊哙眼里满是怀疑,“但有人不是这么说的。”
“谁?谁在胡说八道?”樊市人蹦了起来,“谁若乱说话,我扯了他的嘴。”
“坐下,你蹦什么蹦?是不是说谎了?你一说谎,就要蹦。”樊哙瞥了一眼樊市人。
“我蹦了吗?我蹦了吗?”樊市人乖乖地跪坐了下去。
“樊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若非要给我扣一顶帽子,我李帅可是不会答应的。”李帅的脸上有了一丝怒意。不管是谁,若真要和自己过不去,那李帅不会给对方好果子吃的。
“若没有证据,樊某就不会来见你了。”樊哙盯着李帅,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事件的真相了。
“是吗?什么证据?”李帅梗着脖子,还是不打算承认。
“右贤王,知道吧?他说当时你就在劫持公主的现场,他说见到你了。”樊哙说出了最关键的证据。
“右贤王?”李帅反问。他真是后悔极了,当初真应该宰了这个王八羔子。
“对,”樊哙看着李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樊某劝你还是乖乖地招认吧,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就算你隐藏得再深,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
“只有右贤王吗?”李帅反问,当时娄敬也在现场,如果连娄敬都出卖了自己,那李帅可真就无话可说了。
“还不够吗?”樊哙没有直接回答李帅的问题。
“匈奴的话不可信,他是在诬陷好人。”樊市人冒出了这么一句。
李帅盯着樊哙,拳头握得很紧,没有说话。
“是吗?右贤王为何要冤枉你?”樊哙继续盯着李帅问。
李帅心想,也许娄敬没有出卖自己,如果仅仅是右贤王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说明自己就是劫持公主的人。
想到这里,李帅定了定神,道:“在白登山,我就与右贤王结怨,他想诬陷我,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这是狡辩。”樊哙挥了一下手道,“樊某还是奉劝你老实交代吧,不要闹得双方都下不来台。”
“狡辩?我李帅为何要狡辩?樊将军难道宁愿相信一个匈奴人的话,反而要质疑李某吗?”李帅沉声问道。
“阿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你收了右贤王的好处了?”樊市人在一旁问。
“你闭嘴,没有你什么事。”樊哙怒气冲冲地道。
“怎么就没我的事了?公主被劫持当天,我就和李帅在一起奔袭训练呢。”樊市人不咸不淡地说。
但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击中了樊哙的心脏一样。对啊,如果李帅有事的话,那自己的儿子也脱不了干系啊。难道真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入大牢吗?
樊哙有些犹豫了。
这时,李帅转了话题:“樊将军,陛下派我来率领火霹雳军抵抗匈奴的侵犯,虽然打过败仗,但如今与边军协调训练,已经有了很强的战斗力了,为何陛下却要选择和亲呢?”
樊哙摇了摇头,道:“这是陛下的决定,樊某是无力改变陛下的决定的。”
“难道就这么向匈奴屈服了?用大汉的女子换取暂时的和平?”李帅愤愤不平地道。
“其实,陛下也是指望你的火霹雳军能有所成就的,但你却战不过匈奴,没办法,匈奴逼得很紧,陛下只好委曲求全,退而求其次了。”樊哙无奈地道。
“唉,就不能硬气一些吗?”李帅叹道。
“和亲已经成为国策,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李将军,你最好也接受这个事实吧。”樊哙也是颇为遗憾地道。
“看来,我再待在雁门郡,意义也不大了。”李帅心里真是疼痛无比,自己穿越而来,本想大干一场,狠狠地痛击匈奴,让他们不再敢南下侵犯大汉的边境,没想到,结果却还是这样。
面对匈奴和大汉,李帅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无力、那么渺小,心里仿佛一下被掏空了一样。
“你也不用如此颓丧,你的功劳,陛下是不会忘记的。”樊哙顿了一下,继续道:“咱还是说说公主的事儿吧,你要给个什么交代呢?”
“樊将军,你是认定我就是劫持公主的人犯了吗?”李帅的语气里没有任何色彩。
“公主被劫当日,你出现在了公主被劫之地的附近,而且还发现了火霹雳爆炸的痕迹,再加上右贤王的证词,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劫持公主的人,至于,你为何要劫持公主,樊某还没想明白。”樊哙斩钉截铁地说。
“哈哈……”李帅狂笑,“李某殚精竭虑,在边关对付匈奴,没想到,陛下竟然选择了和亲,那我李帅算什么?火霹雳军算什么?难道我们的血就白流了吗?”
“这是两码事,你们的奉献,陛下一定会记在心上,给予奖赏的,咱现在说的是公主被劫的事情,李将军还是不要转移话题的好。”樊哙继续逼问。不管是否涉及自己的儿子,他都决定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给陛下一个交代。
“如果我说公主被劫持的事和我无关呢?”李帅问。
“那樊某就住在雁门郡,一查到底,查不到真相,樊某就不回长安了。”樊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帅。
“阿爹,用得着这样吗?你难道宁愿相信一个匈奴的话,也不相信我和李帅的话吗?”樊市人插话道。
“劫持公主,严重损害了大汉的威严,必须要一查到底,这是陛下的死命令。”樊哙的话,不留丝毫的余地。
“阿爹,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办事不要那么死板好不好?”樊市人乞求道。
“朗朗乾坤,黑白岂能颠倒?”樊哙是铁了心要查明真相。
樊市人被气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如果我说是我劫持了公主呢?”李帅继续问。
“那就随我回长安,等待陛下的处理。”樊哙盯着李帅道。
此刻的李帅,已经没有了争斗的心劲儿,他苦心训练出来的火霹雳军,竟然派不上用场。
大汉还是那个羸弱的大汉,是死狗扶不上墙啊。
与其待在雁门郡看着嚣张的匈奴生气,还不如回到长安,回到自己的那个温暖的家呢。
不过,这劫持公主的事儿要承认吗?李帅还是有些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