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李将军,想清楚了吗?”樊哙继续逼问,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了似的。
“阿爹,劫持公主的事和李帅没关系,都是我做的。”樊市人突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什么?是你?”樊哙吃惊地盯着樊市人,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怎么?阿爹,你不相信?”樊市人苦笑一下,“您儿子贪恋公主的美色,便在公主的车队快到雁门郡时袭击了车队。”
“混账。”樊哙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起身狠狠地扇了樊市人一个耳光。
李帅见樊市人给自己顶包,急了,上前一步,站在樊哙面前,怒气冲冲地道:“不要打他,不关他的事。”
樊哙满脸怒容,几乎要丧失理智了,在中军帐内来回地转了几圈,指着樊市人道:“你这个孽障,孽障,竟然干这种不要命的事,你是嫌你爹的命大吗?”
樊市人的嘴角已经流出了一丝鲜血,足见,樊哙的这一巴掌有多用力,他是真的气到极点了。
樊市人没有退缩,他擦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梗着脖子,道:“事情已经做了,如何处置,阿爹看着办吧。”
本来把儿子送到边关,是要锤炼一下,为将来的高升打基础的,没想到,樊市人竟然干出了这种事情。樊哙被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了。
事情已经闹僵了,李帅若再不站出来,樊市人没准会被打死的。于是,李帅高声喊道:“樊将军,此事与贵公子樊市人无关。”
樊市人赶紧道:“此事就是我干的,来抓我吧。”
樊哙一听,怔住了。
看着两人抢着把罪行揽在自己头上,樊哙摸了摸下巴,继续跪坐下,道:“李将军,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爹,不要问了,此事就是我干的。”樊市人还在插话。
“你,闭嘴。”樊哙怒吼。
樊市人的嘴张了张,没有再发出声音来。
李帅整理了一下头绪,道:“为了劫持公主,我谋划了整件事,并在到雁门郡的路上袭击了公主的车队,劫持了公主。”
“那公主在哪里?”樊哙着急地问。
“这重要吗?”李帅反问。
“当然重要,如果公主完好无损,你的罪行会轻不少,如果公主遭遇了不幸,你的罪行可大了去了,没人能救得了你了。”樊哙内心还是不希望李帅就此被定为死罪的。
“阿爹,你知道这公主的真正身份吗?”樊市人忍不住插话。
“真正身份?什么真正身份?”樊哙不解地问。
“其实,这个被册封的公主,真正身份是李帅的未婚妻。”樊市人说道。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樊哙都快要被搞蒙了。
“阿爹,这个公主叫周娇,与李帅是有婚约的。”樊市人继续说道。
“有婚约?她不就是一个宫女吗?怎么和李将军扯上关系了呢?”樊哙越听越迷糊了。
“这说来话长,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正因为如此,李帅才半路袭击了公主的车队。阿爹,你想想啊,如果你是李帅,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未婚的娘子嫁给匈奴吗?”樊市人反问。
樊哙挠了挠头,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个隐情,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他斟酌了一下,道:“不管这个周娇公主还有什么身份,但她已经被册封为公主,而且要嫁给匈奴的冒顿单于,这是圣旨,是不能违抗的。”
“去特么的圣旨,身为大汉皇帝,不想着怎么击败匈奴,却要用女人来挡事,他还配做皇帝吗?”李帅怒道。
什么?什么?这是说的什么话?
樊哙与樊市人瞬间都石化了。
是啊,李帅刚刚说的这种话是大逆不道,是要被砍头的。
这时,从军帐外冲进来一个人,喊道:“这和李帅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
她不是别人,正是周娇。
樊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火霹雳营衣服的人站在李帅旁边,不过是一个火霹雳军的兵勇而已。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樊哙怒斥道。
“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周娇。”周娇说着,摘掉了头上的帽子,一头秀发便披散开来。
“原来是公主啊,可算找到你了。”樊哙笑着道。心想,这次终于可以交差了,不虚此行啊。
“我可以跟你走,继续嫁给匈奴,但不要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周娇平静地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事情都是我做的,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担,你绝对不能再嫁给匈奴。”李帅对周娇道。
“你的心意,我懂了,这些天与你在一起,这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日子,我是不会忘记的。”周娇顿了一下,强忍着泪水,“但我不允许你为了我,而与整个天下为敌,这样,我是不会快乐的。”
“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与整个天下为敌,算不了什么。”李帅坚定地说。
“可是,我不同意,放手吧,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周娇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不,只要我李帅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手。”李帅上前把周娇脸上的泪水擦拭了一下。
“阿爹,阿爹,你看看,你看看,难道你就这么铁石心肠,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吗?阿爹,一定有别的办法,一定有的。”樊市人上前恳求道
樊哙也被眼前的情境所感动了,但他职责在身,也是做不了主的,所以,没有搭理樊市人的恳求,拉着脸道:“有你什么事?你瞎掺和什么?”
“阿爹,怎么就没有我的事儿了?想当初,若不是李帅的火霹雳,若不是他四处寻我,也许孩儿早就死在关外的荒原上了。李帅是孩儿的恩人,有恩必报,否则孩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樊市人异常激动,“反正,周娇不能带走,李帅也不能带走,否则,孩儿也活不成了。”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你要知道,你阿爹也不过是个办差的,岂能做了陛下的主?”樊哙顿了一下,“这样吧,我会如实禀报陛下,至于陛下会如何处置,只能听天由命了。也许,陛下会念在李帅与周娇公主的特殊关系,而网开一面的。”
“谢樊将军。”李帅上前道,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换作别人来调查这件案子,此刻的李帅肯定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阿爹,你可要为李帅多求情啊,可不能让陛下杀了李帅啊。”樊市人继续恳求道。
“你的屁股擦干净了吗?你参与这次袭击公主车队的行动了吗?”樊哙盯着樊市人问。
“樊将军,这次袭击公主车队的主谋是我,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李帅准备把整件事都扛下来。
“不是的,阿爹,孩儿也参与了,负责善后的。”樊市人说出了实情。
“你,你,唉,让爹说什么好呢?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敢做,真是找死。”樊哙叹道。
“樊将军,不必忧心,在上报陛下的奏折中,你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便可,的确这事儿是由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终结。”李帅十分认真地说,完全就是一副不惧生死的模样。
“还有我,是我恳求李帅搭救的,一切都是由我而起的。”周娇也急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事情该是怎样,就是怎样,樊某会如实上报陛下的。”樊哙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樊将军,慢走。”李帅说着,把樊哙送到了门外。
“阿爹,你不能这样,不能把李帅交出去啊……”樊市人追了出去,还在和樊哙磨叨,希望能帮李帅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