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与太子忙着和朝中的大臣们结交,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处戚姬的那双杀人的眼睛。不得不说,吕泽去世后,吕雉的脑子明显不太好使啊,她只想着壮大太子一派的势力,却没想到,她这么做,刘邦会怎么想。毕竟,刘邦是如今大汉的皇帝,他岂能看着朝中的大臣结党营私?
在长乐宫暖阁,刘邦正在批阅奏折。
宦官轻轻地走进来,道:“陛下。”
刘邦没有抬头,问:“何事?”
“这是遵照陛下吩咐,呈上来的太子近日的行踪。”宦官说着,把一份秘折递了上来。
刘邦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下,道:“这太子很活跃啊,走访了这么多文武官员。”
“太子没有懈怠,这是大汉之福啊。”宦官道。
“大汉之福?哼,”刘邦冷哼一声,“他还不过就是个储君,就如此急着和朝中文武百官接近,这不是结党营私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刘邦生气了,一旁的宦官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言半句。若是说错了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传令下去,继续调查。”刘邦命令道。
“喏。”宦官便退了出去。
经过数日的跟踪,虽然掌握了太子去京都各个府邸的行踪,但并没有掌握太子与各官员结交的真凭实据。
如果这串门也算是犯罪的话,那太子可够斩杀几百次了。
但串门真的算是犯罪吗?
这日,吕雉正在大殿内休息,一个侍女匆匆地进来道:“娘娘,有人递上来一个条子。”
吕雉道:“拿上来。”
侍女便把条子递了过去。
吕雉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吕雉再无困意,在大殿内来回走着,想着应对之策。
传递消息的人正是刘邦的贴身太监。
吕雉满脸焦虑,道:“去东宫把他太子叫来。”
“喏。”侍女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吕雉焦急地等待着,自从吕泽去世后,吕雉越发觉得孤单。有事发生后,她都找不到人来商量了。
当刘盈赶到时,吕雉已经逐渐地冷静下来了。
“母后,发生什么事了?”刘盈跪坐在一边,焦急地问。
吕雉把那张条子递给刘盈,刘盈接过来一看,傻眼了。
“母后,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啊?”刘盈急了。
“陛下既然已经开始留意你的行踪,那你以后就要注意了,少去京都百官家里走动,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影响,可不能让你父皇以为你在结党营私啊。”吕雉提醒道。
“哼,父皇平日里让儿臣多向百官学习,如今儿臣按他的要求去做,却要说儿臣结党营私,难道这串门也算是结党营私吗?难道儿臣就不能有几个关系要好的官员吗?那儿臣到底要如何去做?”刘盈气呼呼地道。
“唉,你莫要说气话,如今,我们犯不得一丝错误,否则,若是让戚姬抓住了把柄,那你我必将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吕雉提醒道。
“可是,母后,那我们总要做些什么吧?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戚姬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坐等被戚姬骑在脖子上拉屎?”刘盈不满地道。
“虽然国舅不在了,但我们的根基还在,和百官没必要走的那么勤,只要不断了联系就可以,相信百官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会见风使舵。”吕雉很自信。
可是在人世间,多数人都是利益至上者,有几个人能为了一个承诺一条道走到黑呢?也许,吕雉太过于乐观了。
刘盈闻言,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没了主意,便听从了吕雉的建议,减少了与朝中官员的来往。
虽然刘盈及时终止了自己与百官结交的举动,但太子结党营私的影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刘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再看戚姬这边,经过一段时间的收集证据,已经掌握了太子与朝中百官交往的证据,不过仅仅是交往而已,还不足以证明太子真正的在结党营私。
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要搞到一个人,找借口向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对于帝王刘邦来说,想要让谁灭亡,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戚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便拿着收集到的证据去长乐宫面见刘邦去了。
刘邦一看戚姬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奏折,招了招手,让戚姬到他身边坐下。
戚姬道:“谢陛下。”
能跪坐到长乐宫刘邦的身边,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普天之下,也只有戚姬能享受到这种荣耀了。
“爱妃今日怎么来看朕了?你可是很少来这里的。”刘邦笑着道。
“臣妾本不想打扰陛下,可事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啊。”戚姬道。
“哦?什么要紧的事儿啊?”刘邦继续问。
“请陛下过目。”戚姬说着,拿出了那份苦心收集的证据。
刘邦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问:“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官员的名字啊,还有日期?”
“陛下,这是太子近日与百官结交的行动诡计,可以说,他几乎已经和朝中所有的官员都建立了关系,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啊,还望陛下明察。”戚姬说着,站起来跪在了地上。
“爱妃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刘邦道。
“陛下,臣妾是一个女流之辈,本不该插手这朝中之事的,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冒死呈上了这份证据,请陛下责罚。”戚姬继续跪着道,好像刘邦不责罚她,她就不打算起来似的。
戚姬是刘邦最爱的女人,他可看不得自己的女人一直这么跪下去啊。
“爱妃啊,有什么话起来说,朕可没说要责罚你啊。”刘邦向一旁的宦官使了个眼色。
宦官便赶紧上前把戚姬扶了起来。
“谢陛下。”戚姬行礼道。
“爱妃啊,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汉好,朕明白你的苦心。”刘邦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这只能说明太子与百官结交罢了,还不足以说明太子与百官结党营私啊。”
戚姬好像早知道刘邦会这么问,便道:“陛下,太子与这么多官员建立关系,不就是在拉帮结派吗?陛下啊,这些官员可都是大汉的官员,是应该效忠于陛下的才对啊,可如今,太子竟然大张旗鼓地拉拢结交这些官员,这是要干什么啊?”
其实,这是刘邦最不能忍受的,他还活着呢,太子就这么干,这完全是不拿他当回事啊。可以说,太子这么做是触碰到了刘邦的逆鳞。
其实,刘邦内心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被戚姬火上浇油,心里的火腾地就蹿起来了。
“这个逆子,真是该好好收拾他了。”刘邦怒道。
戚姬见刘邦生气了,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接着道:“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犯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戚姬的话貌似在给太子说好话,其实这样更容易让刘邦愤怒。果然,刘邦怒不可遏地道:“别人可以犯错,但他是太子,是要继承大统的,岂能如此?如何做诸皇子的表率?如何继承大统?真是不成器的东西。”
看到刘邦如此生气,戚姬心满意足了。
“陛下,息怒。”戚姬上前给刘邦捏肩。
半晌,刘邦才叹了口气,道:“唉,这太子怎么就这么让朕费心啊,还是如意生得乖巧伶俐。”
“谢陛下夸奖。”戚姬笑盈盈地道。
一旁的宦官见刘邦与戚姬亲热,便悄悄退了出去,然后,对身边的小宦官耳语了几句,小宦官便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