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昌在左右为难之际,戚姬正与李帅、韩信在赵王府商议。
“收集的关于太子的资料已经让陛下过目了,不出所料,陛下非常生气,易立太子的事儿必将又会被提上日程。”戚姬非常自信,认为此次必将胜券在握。
“再次提上日程,也不见得能如所愿啊。”李帅当头泼了凉水。
“李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不想太子被废吗?”戚姬不悦地看着李帅。
“娘娘错怪了,我的意思是即使陛下把易立太子的事儿提上日程,也不见得会有好的结果。”李帅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为何有如此担忧?毕竟,吕雉那边那个强有力的后援周吕侯已经被气死了,难道还有人会站出来为太子说话不成?”戚姬得意地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死了一个吕泽,会有另一个吕泽一样的人站出来,毕竟,吕雉的势力是非常庞大的,所以,我们不能盲目乐观。上次的失败说明,只有陛下的支持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寻求更多的支持才行。”李帅道。
“是啊,有更多的官员站在我们这边,才能稳操胜券。”韩信附和道。
戚姬一听,哼了一声道:“你们所言极是,哀家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所以,特意知会了汾阴侯周昌,现在在等他的回信,相信他不会直接回绝哀家的。”
李帅一听,道:“娘娘这么做就对了,但一个周昌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的人。”
戚姬蹙眉道:“说得轻巧,哀家就一双腿,你们不能只动嘴皮子吧?”
听着戚姬的抱怨,李帅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于是道:“娘娘放心,我们不是吃闲饭的。”说完,李帅看了一眼韩信。
“对,李公子说的对。”韩信点头道。
“好,那李公子准备如何去做?”戚姬用颇为挑衅的口气问。
“自然是拉拢朝中的势力了。”李帅道。
“谁?”戚姬继续问。
“樊哙。”李帅道。
“他?”戚姬皱了皱眉头,“樊将军与吕雉的关系向来不错,你能把樊将军拉拢过来?”
“我既然说出了这个人,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李帅顿了一下,“现在朝中除了丞相萧何,和御史大夫周昌外,樊哙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若樊哙站在我们这边,那胜算就更多一些。”
“周昌看了哀家的书信,一定会掂量一下站在哪一边的,若能把樊哙拉拢过来,那我们就占了绝对的优势了。”戚姬说到这里,满怀希望地看了李帅一眼。
“娘娘放心,不拿下樊哙,提头来见您。”李帅拍着胸脯道。
韩信瞪大眼睛看着李帅,暗道:这哥们是不是疯了?
“好,那就等李公子的好消息。”戚姬拍了一下手。
等戚姬离开后,韩信弱弱地问:“李公子,你真有把握拿下樊哙?”
李帅白了韩信一眼,道:“差不多吧。”
“啊,差不多?你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若拿不下樊哙,是要掉脑袋的。”韩信被惊得睁大了眼睛。
“扯淡,现在就是让戚姬杀我,她也不会杀的,她不傻。”李帅自信地道。
“无赖,真是无赖。”韩信摇了摇头。
这时,刘如意从外面走进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谁是无赖?”
韩信指了指李帅。
刘如意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我去,在你心中,原来我就是这么个形象?
李帅都有要揍刘如意的冲动了。
既然答应了戚姬要把樊哙拉到这边的阵营中,那李帅总要有所行动才是,可不能让戚姬给看扁了。
次日,李帅便带着韩信去樊府拜访樊哙将军了。
门房认识李帅,没有阻拦,便带着李帅与韩信去了大厅。
等了片刻,樊哙便走了出来,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拜见樊将军。”李帅与韩信行礼。
“不必客气。”樊哙摆了摆手。
三人坐定后,便开始寒暄起来。
“李公子,不,现在应该叫你李将军了,这火霹雳军可是大汉的精锐啊,李将军年轻有为,让你来掌管统帅,是众望所归啊。”樊哙夸赞道。
“樊将军过奖了,不过是陛下厚爱罢了。”李帅很谦虚。
“哈哈……”樊哙大笑,接着扭头看着韩信,道:“韩将军,好久不见啊,听说你也当了参将?有些屈才啊。”
“樊将军说笑了,都是效忠陛下,官职大小,不是问题。”韩信很恭敬地道。想当年,他叱咤风云时,根本没有把樊哙放在眼里,如今虎落平阳,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好,此话精妙,精妙啊,想不到韩将军已经有此境界。”樊哙拍了一下大腿。
“樊将军,怎么不见令公子樊市人啊?”李帅问。
“他不是当郎中令了吗?在朝中当值呢。”樊哙回道。
“令公子年纪轻轻就当了郎中令,真是后生可畏啊。”韩信拍马屁道。
“过奖了,犬子能当郎中令,也是陛下厚爱啊。”樊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得很,毕竟是夸奖自己儿子,做家长的自然是喜上眉梢啊。
“等有了空闲,一定找令公子喝一杯,很久没有喝酒谈心了。”李帅道。
“你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喝酒那是必须的,若有可能,也不要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啊。”樊哙笑着道。
“那是自然,到时候,樊将军一定要赏光啊。”李帅客气道。
“好,好,爽快。”樊哙大笑。
“樊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寒暄数句后,李帅的话题渐渐步入正题。
“要事?何事?”樊哙皱了一下眉头,总感觉李帅此次前来不是那么简单。
“不知樊将军听说没有,太子最近活动很频繁,几乎把都城里的大小官员都拜访遍了。”李帅盯着樊哙道。
樊哙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道:“怎么,李将军认为不妥吗?实话说,太子也来拜访过樊某。”
“樊将军啊,太子此举貌似礼贤下士,但樊将军想过没有,太子此举有结党营私之嫌啊。”李帅轻描淡写地道。
“结党营私?”樊哙顿了一下,大笑,“李将军啊,你这有些妖言惑众啊,拜访几个官员就成结党营私了?这样太夸张了吧?”
“樊将军,我没有说笑,何况,这件事也不说那么好笑,我是认真的,若樊将军看不清形势,怕是会要受牵连的啊。”李帅正色道。
“受牵连?此话怎讲?”樊哙反问。
“樊将军,您想啊,若是太子被认为是结党营私,那有多少官员要受到牵连啊。但法不责众,陛下不可能杀掉所有的官员,所有,陛下一定会杀鸡给猴看的。那到时候,樊将军怕是难以逃脱责罚了。这结党营私可是重罪,削爵降职那是轻的,若陛下大怒,杀人也不说不可能的事儿。”李帅娓娓道来。
樊哙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开始打鼓了,毕竟,他不仅接受了太子来访,还收了太子送的厚礼,若被太子咬出来的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这是个问题。
怎么办?
樊哙开始快速思考起了对策。
李帅看樊哙皱着眉头,就知道太子来访樊哙,没那么简单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接着道:“怎么样?樊将军,想好了吗?”
此时,樊哙还在琢磨李帅的话,李帅今日说的所有的话,都建立在太子结党营私这个前提之下,若这个前提不成立,那李帅所说的话,就都是瞎扯淡。既然这个前提还不是事实,为何要相信他的话呢?
想到这里,樊哙冷哼一声,反问:“你说太子结党营私,可有证据?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了,若被人告你一个诽谤,你刚到手的火霹雳将军职务怕是也保不住了。”
“哈哈……”李帅大笑,“樊将军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来和樊将军费口舌了,不出几日,陛下一定会拿这个说事儿,到时候,樊将军后悔怕是要来不及了。”
“哼,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何来如此自信?说不好听的,你吹这么大的牛逼,就不怕闪了舌头?”樊哙不悦地道。
“吹牛逼?我吹什么牛逼?”李帅看着樊哙,“樊将军,不要忘了,我的背后是谁,若没有十足的吧我,我会来这里说这些话吗?”
樊哙眯着眼,看着李帅,暗道:不错,李帅背后是戚姬,戚姬是陛下最爱的女人,她一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才让李帅来这里的。那这么说来,陛下真的又要对太子动手了?
樊哙的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李帅所言的真实性,评估着此时的风险级别。
最终,樊哙软了下来,道:“李公子,陛下又要动手了?”
李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太子之位的争夺,这本来是家事,做臣子的最好不要参与其中,可樊哙位居要职,想避也是避不开的,被动地参与了其中,到底是继续力挺太子,还是要改换门庭呢?
樊哙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了。
“樊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樊将军早日下决定啊。”一旁的韩信建言道。
樊哙看了一眼韩信,暗道:这韩信本来被边缘化了,没想到跟了李帅后,竟然又当上了参将,还成了如意皇子身边的重要谋士和老师,这李帅的能力真是不容小觑啊。今日这二人能来,一定是授命于戚姬。戚姬这个女人了不得,可不能得罪啊。但太子和吕雉也不说好惹的,这可怎么办啊?
樊哙犹豫了。
就在这时,樊市人回来了。
“嚯?有客人啊。”樊市人进入大厅后,便大呼小叫起来,“原来是李将军啊,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怎么,来你府上,还要和你申请?”李帅笑道。
“这倒不必,我说过,樊府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樊市人跪坐在一边:“见过韩将军。”
“见过郎中令。”韩信道。
“阿爹,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啊?看着很火热啊。”樊市人问。
樊哙本来不想让樊市人掺和这事儿的,但樊市人也不说小孩子了,也该担当一些事儿了,便道:“李将军希望我们支持如意皇子。”
樊市人闻言,想也没想,便道:“好啊,李将军支持谁,我们就支持谁。”
李帅竖起了大拇指。
樊哙却皱起了眉头,暗道:这孩子的脑子是被驴踢了?怎么就这么无条件地支持李帅呢?
“咳,咳……”樊哙轻咳。意思是樊府的当家人还坐在这里呢,你一个小儿逞什么强?问你一句是看得起你,要做主的话,还轮不到你。
樊市人也感到有些越权了,回头对樊哙道:“阿爹啊,你还迟疑什么?跟着李帅有肉吃,这是经过多次实践,得到的真理啊。”
“是吗?”樊哙不屑地道,“你不要忘了,他差点死在牢里,若不是我等出手,世上就没有李帅这个人了。”
“陈年旧事,何必再提,咱还是要往前看啊。”李帅笑道,“戚姬在陛下面前说一句话,那分量可不轻啊,若得罪的戚姬,樊府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吗?”樊哙不悦了。
“不敢,李某岂敢威胁樊将军?不过是说了大实话而已。”李帅赶紧道。
“阿爹,别犹豫了,那个太子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阿爹何必给他陪葬呢?跟着李帅,一定是前途似锦。”樊市人鼓动道。
樊哙有些动摇了,但依旧没有把话说死,想了一下,道:“老夫知道了,要怎么办,得看事态的发展再定。”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起码樊哙也做了墙头草,再加上有樊市人在一旁鼓动,相信,樊哙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戚姬的阵营。
“好,那等樊将军的好消息,告辞。”
李帅很满意,便与韩信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