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东宫,那个被打晕的小宦官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茅厕的角落里,他揉了揉脑袋,仔细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在他的脑海里,李帅的脸首先浮现了出来,接着是李帅发光的拳头,想到这里,他自感不妙,赶紧去向刘总管汇报。
刘总管听到后,脸色都变了。
这东宫里混进来了陌生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搞破坏或恐怖袭击,那所有的下人可就要跟着倒霉了。
于是,刘总管赶紧带着小宦官去向刘盈汇报。
刘盈正在为自己要被废的事儿忧心上火呢,一听东宫里混进了陌生人,一下怒了。
“蠢材,都是死人吗?都干什么吃的?让陌生人大摇大摆地进来,你们都该死。”刘盈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
地上跪着的刘总管和小太监吓得不轻,如筛糠般抖了不停。
半晌,刘盈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问道:“详细说说,混进来的人长什么模样?”
“一副农家人的打扮,瘦瘦的,年纪不大,模样也不算英俊。”小宦官努力回想着李帅的模样。
如果李帅听到这些话,会不会抓狂呢?他可是自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帅哥啊。
“说重点,你这话说得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刘盈继续呵斥道。
“殿下,奴才只是和那人碰了一面,也没有仔细看他的面容,真是想不起来了啊。”小宦官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不中用的东西,”刘盈哼了一声,“你是怎么被打晕的?对付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这个,这个……”小宦官吞吞吐吐的。
“你倒是说啊,是不想活了吗?”刘盈怒了,他的时间很宝贵啊,可不想浪费在这种下人身上。
“殿下,他没有使用武器,手里只是拿了一个布包,一拳就把奴才打晕了,而且他的拳头会发光。”小宦官把实情说了出来,虽然这样显得他很无用,但总比撒谎要好得多,万一撒谎后,被拆穿,那他真是别想活下去了。
“什么?会发光的拳头?”刘盈大吃一惊,“那,那他就是会使闪电拳,而天下会使闪电拳的只有一人,那他就是李帅了。”
“李帅?”刘总管嘟囔了一句。
刘盈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不停地思考:李帅来东宫干什么?还装扮成送菜的农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必须要查出真相来。
想到这里,刘盈问:“那个送菜的现在人在哪里?”
“殿下,东宫一直是这个老王头送菜,他现在应该回家了。”刘总管道。
“马上派人去把这个送菜的老王头抓回来审问。”刘盈命令道。
“喏。”刘总管匆匆走了出去。
这时,刘盈又想到了李帅手里的布包,便继续道:“对了,还有,马上让人彻底搜查东宫,看有没有布包之类的东西。”
东宫上下所有人都发动了起来,开始搜查东宫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李帅带进东宫的那个神秘布包。
过了几个时辰,刘总管风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满脸惊慌之色。
“怎么样了?找到那个老王头没?”刘盈问。
“殿下,那个送菜的老王头一家人都没有了踪影。”刘总管道。
“没了踪影?失踪了?”刘盈继续问。
“是啊,殿下,左右邻居说,见老王头一家人急匆匆地出城了,怕是逃命去了。”刘总管道。
听闻此言,刘盈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这老王头自知在京都是活不下去了,才选择逃命啊,那么他带李帅进东宫,一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刘盈正想着,下人们进来禀报:“殿下,没有发现布包。”
送菜的老王头没了踪影,府内又找不到所谓的布包,这看似成了无头案了。
“饭桶,一帮饭桶。”刘盈气得大骂起来。
“殿下,要不把那个李帅抓起来审问一下?”身边的一个宦官进言道。
“抓李帅?凭什么?有什么理由?”刘盈反问。
“他私自潜入东宫,这就够治他的罪了。”宦官道。
“你脑子有病?说李帅私自闯入东宫,有什么证据?”刘盈气得反问,恨不得把这些猪头下人都揍个遍。
“那,那怎么办?”宦官也没主意了。
“还能怎么办?找,继续找啊,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布包给我找到了。”刘盈气呼呼地道。
一帮下人便又四散开来,继续寻找。
东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鸡飞狗跳的,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似的。
在赵王府,戚姬正在听李帅禀报。
李帅胸有成竹地把自己的所为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装龙袍的布包已经放到东宫了?”戚姬吃惊地问。
“是的。”李帅点了点头。
“藏严实了吗?不会被找到吧?”戚姬担心地问。
“不会的,那个地方很隐蔽,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再说,谁去茅厕找东西啊。”李帅很自信地说。
“嗯,这就好,这次太子是逃不掉了。”戚姬的脸色有了笑容。
“娘娘,现在就差揭发这一步了,只要把这件事给捅出去,那刘盈必定会垮台的。”李帅道。
“嗯,这让谁来揭发也是门学问啊,得找一个靠实的人才行。”戚姬开始琢磨起合适的人选来。
“娘娘,臣觉得樊市人比较合适,一来,他是郎中令,官位不高也不低,上个奏折不成问题;二来,臣和他的关系不错,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李帅建议道。
戚姬想了想,道:“可以,不过,这个樊市人愿意做这种事吗?若出现了差错,他可就也被拉下水了啊。”
“娘娘放心,有臣呢,一定会说服樊市人的。”李帅打包票。
“好,那就这么办,到时候,哀家再吹吹枕边风,这次一定要把太子拉下马来。”戚姬同意了李帅的提议。
“那臣先告退。”
李帅说完,便出了赵王府,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向樊府行去。
来到樊府,樊市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喂,我说,我来了,你怎么也不迎接一下啊?”李帅说着,踢了樊市人一脚。
“扯淡,为何要迎接?你是谁啊?天王老子?”樊市人半睁着眼,瞄了李帅一眼。
“起来啦,有个大活,你敢不敢接?”李帅又踢了樊市人一脚。
“你怎么又踢我?”樊市人急了,一下子蹦了起来。
“不踢你,你会这么机灵吗?”李帅撇了撇嘴。
“说吧,什么大活?”樊市人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你敢上奏折参太子吗?”李帅一本正经地问。
“参太子?为何?太子是犯什么罪了吗?”樊市人不解地问。
“你当初说要和我站在一起的,如今要参太子,你怂了?”李帅使用了激将法。
“这可是两码事啊?如果要参太子一本,那也得有的参才行啊,不能空口胡编乱造一番吧?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樊市人看着李帅道。
“当然不是要诬陷太子了。”李帅顿了一下,“据可靠情报,太子对陛下易立太子一事极其不满,便有意要谋反。”
“谋反?”樊市人大惊失色,“这非同小可,可不能乱说啊。”
“我当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不会信口雌黄的,你只要上个奏折说太子准备谋反,并且在东宫藏了谋反的东西即可。”李帅道。
樊市人想了一下,担忧地道:“上个奏折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如果从东宫没有找到足以证明太子谋反的物证,那陛下一定会责罚我的,这污蔑太子谋反之罪,我可是就逃不脱了。”
“放心,兄弟什么时候害过你啊,听我的,不会有问题的,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李帅拍着樊市人的肩膀道。
“你这么肯定?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樊市人还是不太相信李帅的话。
于是,李帅便把他如何潜入东宫,并把龙袍放入东宫的事情说了一遍。
樊市人听得嘴巴都张得合不拢了。
半晌,樊市人才道:“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不是要构陷太子吗?”
“你知道就好,说吧,你干还是不干?”李帅盯着樊市人问。
“让我琢磨一下,这特么的风险也太大了。”樊市人有些犹豫了。
“哼,早知你如此,就不来和你费这口舌了,算了,走了。”李帅说完,便要往外走。
“等等。”樊市人站了起来,“那东西在东宫难道就不会被搜出来吗?”
“放心,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一般人是不会去那个地方搜查的。”李帅给樊市人吃了个定心丸。
“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你一次,明日给陛下上个折子。”樊市人最终下了决心,要和李帅一起干。
“好,这才是好兄弟,有肉一起吃。”李帅拍了拍樊市人的肩膀。
“别,别,别套近乎啊。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不过,是看不惯太子的那嚣张劲儿罢了。”樊市人扒拉开了李帅的手。
“哈哈,你还是那么矫情,等太子落马后,新太子上位,你我就等着坐享荣华富贵吧。”李帅笑道。
“我可没看那么远,只求你不把我拖下水就烧高香了。”樊市人对李帅说的荣华富贵不感兴趣。
“口是心非,伪君子。”李帅不屑地道。
“扯淡,说实话,这京都内的勾心斗角真让人心累,还不如当年在雁门郡与匈奴大战,来得爽快。”樊市人对过去金戈铁马的岁月颇为向往。
“那你可以调到雁门郡啊,没人拦着你啊。”李帅打趣道。
“我阿爹就不同意啊,真是烦。”樊市人顿了一下,提醒道,“不说这些了,我这边可以把奏折递上去,你那头可不能拉稀啊。”
“放心,你拉稀,我也不会拉稀的。”李帅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