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意得知樊哙把李帅和樊市人给关了起来,急忙来到中军大帐探听具体详情。
樊哙见刘如意来了,赶紧换了脸色,道:“不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好了,不用多礼,听说你把李帅和樊公子给关了起来?”刘如意焦急地问。
樊哙点了点头,道:“这两个人私自调动军队,违抗圣旨,攻打匈奴,罪不可恕。”
刘如意想了一下,道:“虽然他们做得有些过分,但出发点是好的,无非就是想打败匈奴,保住雁门郡啊。”
“这个我知道,但陛下让于匈奴和谈,结果,被他们这一搅和,还能继续和谈吗?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樊哙叹道。
“既然和谈被他们搅和了,这和谈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进行不下去了,与匈奴一战是在所难免了。”刘如意道。
“这要看陛下的意思,还有冒顿单于的意图了。”樊哙道。
樊哙是铁了心要听刘盈的话了,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他来说,是行不通的。
“若与匈奴开战,李帅和樊公子是得力干将,战场上少不了他们啊。”刘如意提醒道。
“哼,离了他们,大汉照样存在,这次必须要给他俩一个教训,否则日后还不反天了?”樊哙咬着牙道,看来是没有要释放的意思。
刘如意也不好说太重的话,便道:“相信樊将军会秉公处理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殿下。”樊哙行礼。
刘如意便离开了。他没有回赵王府,而是去关押地看望李帅去了。
来到关押地,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着。
“把门打开。”刘如意命令道。
“樊将军交代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侍卫回道。
“是吗?”刘如意唰的一下抽出佩剑,指着侍卫,“打开,本宫不会再重复下一遍了。”
侍卫见刘如意生气了,急忙上前打开了门。
刘如意收起宝剑,走了进去。
只见,李帅和樊市人被五花大绑着。
刘如意正要上前松绑。
李帅道:“不用,不用,樊将军在气头上呢,若你给我们松了绑,岂不惹他更生气了?”
刘如意觉得有理,便作罢了。
“你们是怎么搞的?带着几万人都拿不下山坳?这收复雁门郡更是遥遥无期了。”刘如意的话里有抱怨你的意思。
“我们也想打胜仗啊,但面对数倍的匈奴,这仗怎么打?”李帅看了刘如意一眼,继续道,“没想到这冒顿单于也留了一手,在山坳处埋伏了重兵,我们这才失利的。”
“唉,这下可怎么办啊?樊将军执意要听陛下的话,与匈奴准备继续议和,而你们俩又被关着,这继续与匈奴作战的事儿怕是要黄了。”刘如意担忧地道。
“哼,没那么容易,就等着看好戏吧。”李帅颇有自信地道。
“好戏?什么好戏?”刘如意不解地问。
“匈奴被我们这么一打,还有心情继续议和吗?一定憋着劲儿要与汉军大战一场呢。这和谈怕是会就此中断了。”李帅道。
“若是如此,倒不算是件坏事。”刘如意看了看二人,“那你们俩呢?就这么被关着?能吃得消吗?”
“殿下,放心吧,阿爹不会一直把我们关下去的,等他的火气消了,肯定就会把我们给放了的。”樊市人倒是很乐观。
“好吧,那就再等等,若樊将军还不准备放你们的话,那本宫就去给你们做担保,让他把你们放了。”刘如意道。
“谢谢殿下的好意,没事的,若是匈奴打过来了,相信樊将军会识时务的,自然会放了我俩的。”李帅道。
“好,希望如此。”刘如意说完,便离开了。
再看樊哙,虽然对樊市人和李帅擅自行动,攻打匈奴的行为极其不满,但再怎么说,樊市人也是他的儿子,关押自己的儿子,樊哙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的。
所以,等天色暗了下来,樊哙忍不住来到了关押地,手里还拿着饭菜。
樊哙在路上就想:这樊市人一直都没让他省心,就是这辈子来讨债的,生了这样的儿子,真是累人啊。
当打开门后,樊哙看到李帅和樊市人还被五花大绑着,心里就开始心疼起来了。
樊市人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苦呢。
虽然樊哙心疼儿子受苦,但依旧板着脸,给人的感觉是:这次事儿大了,没法通融。
李帅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抬起头来看。一见是樊哙来了,便赶紧满脸堆笑道:“樊将军,总算见到您老人家了,能不能先下令给我们松了绑啊。这被五花大绑着,真的很难受啊。”
樊哙根本就不理会李帅的诉苦,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谁欠他一百万似的。
樊市人见状,带着哭腔道:“阿爹,快放了我们吧,我们的手都快断了。”
“活该,让你再不听话,再犯浑,这就是下场。”樊哙用手指敲了敲樊市人的脑门。
“阿爹啊,您就别在我面前装了,饭菜都带来了,是不是准备放我们了?”樊市人没皮没脸地问。
樊哙依旧黑着脸,问:“兵符是不是你偷的?”
“是啊,阿爹,我们不能把雁门郡割让给匈奴啊,否则百姓会骂我们是卖国贼的,我们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子孙后代骂的,难道阿爹想当这种罪人?”樊市人说道。
“荒谬,陛下都答应议和了,你瞎搅和什么?你这是公然违抗圣旨,这是死罪啊。”樊哙说着,从樊市人身上摸出了兵符,装回到自己口袋。
“哼,就是死,也绝不割让雁门郡。”樊市人梗着脖子道。
“好,你有种。”樊哙摇了摇头,他知道若想说服樊市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更不是捆绑几天就能解决问题。
对于捆绑李帅和樊市人,下面的诸将议论纷纷,大都认为此举欠妥。毕竟,李帅和樊市人是去和匈奴打仗。虽然没有打赢,但也打出了大汉的威风。
就算违背军令不奖赏,但也不应该处罚啊。
再说,看着自己的儿子受罪,樊哙是心疼的,于是,樊哙下令:“来人,松绑。”
门口的侍卫得令,赶紧进来给樊市人和李帅松绑了。
“还是阿爹好。”樊市人嬉皮笑脸道。
“你给我听好了,私盗兵符,违抗君命,这可都是死罪。拿出任何一个罪名,都够把你千刀万剐的。这次念在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既往不咎,日后若再犯,绝不姑息。”樊哙道。
“谢谢阿爹。”樊市人边说着边大口吃饭了。
“不过,你们俩犯了这么大的错,就这样走出去的话,也太嚣张了,老夫以后还怎么带兵啊,所以,关你们两日,以做惩戒,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不要再做这种蠢事,否则神仙也保不了你们。”樊哙看着李帅和樊市人道。
“啊?还要关两天?”樊市人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讶。
“这算是最轻的惩罚了,怎么滴?要不把你们押回长安,让陛下处置你们?”樊哙反问。
“不用,不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谢谢樊将军。”李帅赶紧从中斡旋。
“哼。”樊哙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啊,还要在这小破屋子里待两天啊,这也太过分了。”樊市人抱怨道。
“知足吧,幸亏汉军统帅是你阿爹,否则你我的性命怕是要保不住了。”李帅说道。
“有这么严重?”樊市人依旧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然,哎,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饭菜啊,别吃独食啊。”李帅抢了一些饭菜吃起来。
“切,这是我阿爹送来的,有本事让你夫人来给你送饭菜啊。”樊市人霸占了大部分饭菜,继续大嚼起来。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出个靠谱的主意啊。这次栽跟头多半都是怪你的那馊主意,否则我们也不会被关押在这里。”樊市人边吃饭边说。
“我的主意是馊主意,那你别听啊。”李帅没好气地道。
“嚯,还急眼了?馊主意就是馊主意,还不让说了?”樊市人道。
李帅没再说话,默默地吃饭。与这种胸大无脑的人说不清楚,他也懒得费唾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