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被樊市人这么一折腾,和谈就会中断,两军继续开战,用拳头和刀剑来解决问题。
没想到的是,和谈竟然又重新开启了。
真特娘的让人来气啊。
“白忙乎了,白忙乎了。”樊市人不停地叹息。
“怎么就白忙乎了?这不让和谈推后了几日吗?”李帅道。
“推后几日有什么用?这和谈不又继续了吗?”樊市人恼恨恨地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小胜一场了。”李帅说道。
“这点儿胜利就沾沾自喜?这一点儿也不像你的风格啊。”樊市人瞥了李帅一眼。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只要没有签约,咱就还有机会。”李帅道。
“看你说得这么轻松,是有计划了吗?”樊市人问。
李帅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想到。”
“切,白费唾沫,浪费感情,你自己慢慢想吧。”樊市人说着,准备离开。
这时,韩信走了进来。
“韩将军。”李帅打了一个招呼。
“李将军。”韩信回礼,接着又与樊市人行礼,“樊公子。”
“韩将军来啦。”樊市人又坐了回去。
“你们在说什么事儿呢?”韩信问道。
“唉,关于议和的事儿。”李帅说道。
“韩某也听说了,陛下支持议和,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韩信不解地问。
“虽然陛下是支持议和,但若真的把雁门郡割让给了匈奴,那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匈奴占据着雁门郡天险,那是想什么时候进攻大汉,就什么时候进攻啊,这就好比家里养了个强盗,岂有好日子过?”李帅侃侃而谈。
韩信想了一下,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个道理陛下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既然如此,陛下还是坚持要议和,那我们只能服从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虽然不能抗旨,但对于错误的决定,我们还是要反抗一下的,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也许陛下就会更改决定的。”李帅继续说道。
“你的这个想法很大胆啊,若陛下自始至终都不改主意,那你就是抗旨不从,你的日子会很难过的,甚至丢了性命,都有可能啊。”韩信道。
“那这么说来,韩将军是怕死了?”樊市人插话道。
“樊公子,韩某早就是个死人了,从投奔匈奴后,韩某就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不过是比死人多口气罢了,没有了灵魂。韩某岂会怕死?”韩信的脸上有不悦之色,“如今,陛下开恩,不计前嫌,准许韩某再次回到大汉,获得了重生,韩某对陛下还是怀有感恩之心的。”
“这么说来,韩将军是与陛下站在一起的,不会阻止和谈了?”李帅接着问。
韩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虽然韩某对陛下有感恩之心,但对于陛下的一些决定,还是有一些看法的。这就是韩某今日来这里的原因。”
李帅与樊市人闻言,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他们的同盟又多了一人。
“若没有猜错的话,韩将军也是为了和谈的事儿吧?”李帅问。
这次韩信没有犹豫,点了点头,道:“确为此事而来。”
“韩将军对这和谈有什么看法?”李帅问。
“和谈是万般无奈之举,就像当年的和亲一样。如今的情况不同了,大汉有近三十万的大军在此,若就这么把雁门郡割让出去,那真是太丢人了。”韩信说道。
“谁说不是啊,不仅汉军丢人,对百姓没没法交代啊。”樊市人插话道。
“若能阻止这次和谈,那再好不过了,韩将军有什么突破口吗?”李帅继续问。
韩信想了想,道:“这次和谈的关键,其实在于一个人,若这个人出了问题,那么和谈自然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
“一个人?”李帅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樊市人可没那么好的耐心,急着道:“韩将军,你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说看,别这么藏着掖着啊。”
“李将军,你可否有同感?”韩信问。
李帅抬头,道:“韩将军,我们把这个人的人名写在手上,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好。”韩信应道。
于是,李帅与韩信拿起笔,在手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等二人把手掌同时伸出来后,竟然是写这同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右贤王。
“右贤王?怎么会是他呢?”樊市人不解地问。
“这次和谈的前提是,把被俘的右贤王送还匈奴,若没有了这个先决条件,匈奴还会和谈吗?”韩信反问。
“对,匈奴这次来势汹汹,目标是长安都城,若不是右贤王被俘,匈奴大军被困在代郡,此时,匈奴铁骑肯定已经逼近长安了。”李帅分析道。
“那我们就搞掉右贤王,让和谈无法再继续下去。”樊市人握着拳头道。
韩信和李帅都微微点头。
“可是,右贤王被重兵看护,想要得手,并不容易啊。”樊市人犹豫地道。
“你可是樊哙将军的公子啊,有你厉害的老爹罩着,还能没有办法?”韩信反问。
“是啊,上次都能把兵符偷出来,这次搞定一个右贤王,不是什么难事吧?”李帅也附和道。
“说得简单,上次因为偷兵符的事儿,我阿爹都打我了,他可是好几年没有动手打我了。这刚刚偷了兵符,这次又要做掉右贤王,还不把我阿爹给气死了?”樊市人不忍心再次为难樊哙。
“不至于的,死不了人的。”李帅劝道,“若是能阻止了和谈,你可就是大英雄啊,被人千古传诵,你想想,那是何等荣光之事啊。”
“李将军说得没错,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让樊哙将军为难了,相信樊哙将军日后也会相通这一点儿的,没准还会感谢你呢。”韩信也劝道。
“唉,还感谢我?不打断我的腿就谢天谢地了。”樊市人叹道。
“不要这么悲观,保住了雁门郡,相信樊哙将军的看法会改观的。”韩信道。
“行了,就不要给我宽心了,碰到你们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樊市人满脸忧愁。
“那商量一下如何除掉右贤王吧。”李帅提议道。
“直接刺杀,肯定是行不通的。那重兵把守的地方不是一个人能随便闯进去的。”韩信道。
“什么一个人?你们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来办这件事吧?”樊市人急眼了。
“这种事儿自然是越少人掺和越好啊,人多眼杂,容易暴露。”韩信道。
“那你没去啊,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一个人去。”樊市人说着把头扭在了一边,不再搭理韩信了。
“看看,少爷脾气,还急眼了。”韩信笑道。
李帅想了想,道:“刺杀自然是不行了,要不咱投毒吧。”
“投毒?”韩信反问。
“对,让右贤王莫名其妙地死去,再也没有比投毒更好的方式了。”李帅继续道。
“好啊,那你去试试啊。”樊市人冷不丁地蹦出一句。
“我试就我试,有什么难的,别以为离开了你,我们就玩不转了。”李帅不屑地道。
“投毒,这也算是个办法,不过,韩某还是觉得就这么让右贤王默默地死去,怕是激不起大的波澜啊。”韩信盘算着。
“那韩将军有何妙计?”李帅继续问。
“若能在冒顿单于眼皮子底下,杀了右贤王,这一定能给匈奴人造成很大的刺激,这和谈怕是就会就此中断。”韩信淡淡地道。
“什么?在两军和谈,释放囚犯时行刺?”李帅大惊。
“对,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摧毁匈奴和谈的念头。”韩信坚定地道。
“虽然这是个好办法,但有很大的风险啊。一来,万一刺杀右贤王不成功,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二来,即使刺杀成功,也难以在千万汉军和匈奴人面前成功脱身啊。”李帅担忧地道。
“嗯,这的确是要冒很大的风险,不过,若能一招致命,也是值得尝试的。”韩信说道。
“那派谁去当这个刺客呢?”樊市人也来了兴趣,凑过来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李帅拖家带口,是不大可能做这种太明显的事情的,若要搞个暗杀什么的,李帅还能应承。樊市人就是一个公子哥,他阿爹樊哙又在眼皮子底下晃悠,也是不大可能做这件事的。那么,就只剩下韩信了。
“你们不要看我啊,我刚回归大汉不久,就想让我去杀人?”韩信反问。
“你说呢?我们三个人中,也只有你无牵无挂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樊市人道。
李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樊市人的说法。
“别,别,韩某回归大汉,屁股还没做人,你们就忍心让韩某做这件事?”韩信想推辞。
“韩将军,别推辞了,刚才说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做了这件事后,百姓会传诵你千万年的,至于你投奔匈奴的这些污点,也会被大家慢慢忘记的。”樊市人继续劝说。
“李将军,你的意是呢?”韩信看着李帅问。
李帅想了一下,道:“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右贤王的壮举,我和樊市人都不合适,最合适的人非韩将军莫属。”
“啊,连你也要把我往火坑里推?”韩信反问。
“没有的事儿,不过是实事求罢了。”李帅道。
“二比一,韩将军,你就不要推辞了。”樊市人继续鼓动韩信接下这差事。
韩信摇了摇头,道:“真是服你们了。说实话,在匈奴这几年,这个右贤王一直和我不对付,给我穿小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有这个刺杀他的机会,也算是老天有眼啊。”
“这么说,韩将军同意了?”樊市人继续问。
“你们俩都不去,那只能我去了。”韩信道。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站神啊。”樊市人颇为敬佩地道。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我不吃那一套。能在有生之年,做些有意义的事儿,韩某知足了。”韩信说道,他的话里颇有些悲壮的味道。
“韩将军,不要这么悲观,有我和樊市人在呢,不会让你受苦的,等刺杀了右贤王,善后问题,就交给我们了。”李帅安慰道。
“不要给我宽心了,我接了这个差事,就没想着能活下来。”韩信笑笑。
“不会的,不会的,韩将军与我阿爹有多年的交情,我阿爹不会对韩将军下手的。”樊市人摇着头。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韩某一定会拼尽全力刺杀右贤王的。”韩信淡淡地道,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