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副将在里面,将军……”在冰冷的视线下,军官头畏得更低,迫于压在身上的威严肃杀之气。
“嗯!”严容眸光一闪,轻应一声,走了几步又问道,声音带着丝散漫,“找到没有?”脚步不停直朝里走去。
军官连忙小跑步跟上,扯开嘴角,正准备要回答。
“将军!”
慌忙跑出来的士兵一眼望见那具行进中的高大身影,步子忙着加快的冲到严容面前,有些急切叫道。
闻声,严容皱眉看去,见是那个慌神奔出来的士兵,心不知为何,竟突的一跳,忽又揪紧,微微紧密,有丝丝缕缕的不安和惊惶,眼皮亦倏的跳动,感觉有不详的预兆!
导致他神情一变,黑沉的眼中卷起风暴,“什么事?”
隐隐的,他觉得他似忽略了什么……
森寒的语气袭来,直砸到士兵身上,冻得他全身一僵,他只能木着声回道,“回将军,这里整个屋里都是空的,只剩下下人和黑衣人!可能逃走了!”
话落。
飙飞的怒气伴着严容冰冷的眸中黑色芒直射,而后寒冷彻骨的话语吹来,像要结冰一般凝固人的神志,“逃走?说!怎么回事?”
怎么办事的?全是饭桶一堆!
旁边的军官一听之下立马瞪大了眼,满是不信。
怎么可能逃走?他们包围这里前,暗处的兄弟可是紧盯着,监视着动静,一直不见人出入,后来他们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领命而来,围困住,哪里还能逃脱?
不可能……
“回将军。我们得令围困之后,待丁副将带来你的命令……冲进去后,除了下人,少数的黑衣人,和一个死去的女人……”在那让人寒颤的目光下,士兵强自恭声开口,抓紧手,试图止住心中不停攀爬的寒气。
语气却带着颤悠。
“你说……女人?死去的女人?谁?”冷俊深寒的眸子深若幽潭,无声无波,但在听到死去的女人几字时,忽的划过一丝暗光,嗓子低哑着反问。
难道那股不安是为了这……
为了那温顺的女人?他只觉揪紧的心松了少许,他这才发现他方才竟紧张着,紧张着心底的直觉,惶惑。
呼口气,蓦的他眉间一动,刚舒展的眉头又自蹙起,那女人的死活,虽然于他来说无谓,但宝贝她要是知道……
想到这,他黝黑的眼又半眯起。
“不是……”听到将军的问话,士兵慌着回答。
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另一道更为慌慌张张的声音打断。
“将军!不好了,快,我们……”
随着脚步声,满脸神色焦急的丁晖从里面奔了出来,速度飞快,闪电般飞掠,直冲过来,差点撞到严容身旁的柱子军官。
然后,他紧急刹车,手用力甩过军官,不等自己站稳,就慌着开口,“将军,不好了!”
因太过急躁,对于严容紧抿的唇角,铁青,黑沉的气息,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样,没有往日的敬惧,径直喊着,眼神,声调着急不已。
听着他的话,深疑着他的目光,严容不知为何,心中猛的一凛,一阵凉水泼下,淋了他一身,不祥的预感不停翻涌,那隐约的不妥一下穿过大脑,白光滑过,中计两字白花花的晃过眼前,他脸色全然大变,“该死!纪璿!你敢伤她一要寒毛,我要你生不如死!”
冰块相击的粗声挟着旋风般的迅速拉着他而去。
只余下卷起的风尘!
奔跑中,严容脸上挂满了担心,惧怕,慌然。
心中揪紧的疼,因他想到了……惶恐不安的源头,他居然大意下中了纪璿的调虎离山之计!只留下她一人!
“若若,宝贝,等我……千万不要有事!”他无声嘶吼,心中祈求着。
看着高大的男人风驰电掣消失,丁晖仍喘着粗气,努力平稳着狂跳的心,然后他先对向旁边的军官冷道,“你留下来,续继搜,守住这里,有可疑之人马上逮捕……”
而后,他又转头瞟向士兵开口道,“你,你跟我来!”平素从不染上身的冰冷肃然赫然现于他的面容上。
说完,他拉长步子就往外走,眼中露出一抹苦笑。
他知道中计了……
在他看到那个被虐杀死去的女人时,种种的不安,不对劲一股脑儿冒出,然后,慢慢的,一个念头忽然跳将出来,大惊下,吓得他整个人呆住。
反应过来,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要赶紧报告将军,去阻止,阻止阴谋。
而这个死去的女人不是别人,姓林,是跟在纪璿身边的女人,他记得上回他陪同将军来此时,他见过她!
傲慢,矜持,令人厌恶。
怪不得死得如此之惨,虐得体无完肤!
晃了晃头,他摇去脑中的画面,现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抓住纪璿!
不然,不敢想,如果真像他猜的,将军的怒气会有多大?没人敢面对!
时间稍稍往回推移。
在严容离开后,云若拖着步子离开,慢慢回转,精神因担忧,郁结,变得有些疲倦,又由于忧心着姐姐的安全,昨日一整晚都无法入睡,现今眼睛涩得快睁不开。
还有病过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也累极。
行过走廊,她突觉头微微有些眩晕,扫一眼后,看到不远处的廊柱,她走上前,让自己靠着它,晕晕的感觉木了她的大脑,她不由迷着眼,决定靠着先休息一下,谁知道困意,累意一涌而上,恍惚间。
“云小姐!”
一道声音忽的响在耳边。
但她太累太乏即使有心也根本回应不了,蹙起的眉头显示她的挣扎。
一会后。
“云小姐!”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且重且沉。
终于扯回了她飘远快要陷入黑暗的意识,她努力的掀开粘在一起的眼皮,顺着耳中听到的声音望去。
迷雾中,一张蒙着纱陌生又熟悉的中年妇女面孔映入。
片刻,完全惊醒了云若尚未回神还迷蒙的神志,她笼着雾的眸光光华流转,回复清冷淡漠。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心中惊诧亦警惕着,竟会是她!
那个她被纪璿禁锢时看管她,替送餐的中年妇女,真是久违啊。
她出现在这里……
听罢,中年妇女表情不变,依旧是记忆中那张木脸,眼神轻轻上挑,“云小姐还记得老妇就好!请……跟老妇走……”说着,挺直着身子,手一伸。
态度隐含不屑。
“什么?”轻抿嘴角,云若淡问道,扶着廊柱的手略收紧。
“请,云小姐,云大小姐在等你!”中年妇女再开口,没有丝毫表情变化道。
说出口的话却炸得云若淡定从容的面容轻微一变,黑色的瞳孔更是一缩,“你说谁?”声音轻抖稍高昂。
“云大小姐在等你!”木然的声音复又重复一遍,中年妇女神色间染上一丝不耐,伸直的手再次一举。
云若没再开口,环视一圈,眸中光一闪,周围安静的气息告诉她,此刻,四周空无一人。
看来他早就计算好了……
她和严容均被他算计,容不得她不去,且抓住她的心思,握了她的弱点,知道她忧着姐姐,不会拒绝。
可她这一去,后果不堪设想!
多深沉的计谋啊,纪璿……
“走吧!”脱开撑住身体的廊柱,云若轻握着手,淡淡道。
挟带着滔天的怒焰,满腔的惶恐,严容踏进大门,直往他们的卧房去。
“将军!”守住大门的士兵见状,嗅到那渗人的寒气,怒火,忙得敬畏低下头。
严容冷着铁青的脸,没有理会,迈着大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中恐惧的潮水一波波涌动。
待转过客厅,走廊,空无的安静,又不见那紫色高挑窈窕的身影时,他的心骤沉,面色寒得彻骨,眸中甚至缓缓游动一抹红色的血光。
“宝贝!别吓我……”抿着唇,严容无声喃喃,却驱不去那越渐清淅的害怕。
直到冲到卧室门口,紧闭的房门,在他的巨大力道下,呯一声打开。
撞得白色的墙壁留下深深的印迹。
“若若!”一眼扫尽,叠得整齐的大床,幽幽的没有呼吸的寂静,一一向他诉说着,她不在!或者说是他太迟了,她已经被带走了。
自责,懊悔,愤怒,心慌,嘶裂的呼唤回荡,穿破空气含着悲高扬。
“啪……”
“呯!”剧烈的痛楚下,严容奋力一捶,眼中疯狂的血光四射,如恶魔般,大力的砸得门板声声作响,鲜红的血液伴着声音喷出,印在门上,烙下一条条蜿蜒的小溪。
泡在血中的手,皮开肉绽,看起来很是可怖,伴着液,痛意袭上,但与之他心上的揪痛相比,微小得毫无知觉。
此时,严容的心痛得麻木。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是他该死,他太过自负,纪璿是谁,哪会那么容易就服输,于公于私,他们之间的纠结仇恨,与云若的爱恨情缠……
就在这时。
“将军!”
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在他背后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