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闻声,严容被血包起的手撑住门,回转身来,布满红光的眼中,厉光一闪,森冷的气息狂袭,映着血色腥气,显得狰狞而可怖。
心中的痛恨让他恨瞪着来人,眼神激烈狂涌。
他的若若……
“你的信!将军……”来人是看守大门的士兵,听到严容凛冽的问话,立马双手冷颤,抖着举起双手向他。
手指间,一封白色的信呈现在眼前。
揪着那白色的纸封,一瞬间,狂飙的空气似被凝固,严容那饱涨的激烈痛意变幻的暗红血光缓缓从他眸中散去,重回冷冽的冰霜之色。
他已力压下躁动,痛恼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而且事已至此,他也明白,如今就算再懊恼,再痛也于事无补,唯有想办法解决!
他不能慌,他需要稳下思绪,因为若若还在等着他去救!想到这,他眉头又紧皱起,冰冷的眸光一闪,得要好好的计划……
“这封信从哪里来?”伸出另一只无损的手指,沾起白色的信,严容冷着声问道。
眼光绕着信封不去。
“回将军,刚才门口一个小孩拿着送来,指名要给将军!”士兵闻声马上道,低着头,神色微动,声音稍带迟疑,待手中的信被取下,方收回空无的手。
“小孩?”指名要给他?啄着别有的深意,严容盯着没有封紧的封口,放开撑住门血肉模糊的大手,麻木的神经倏的从指尖窜起一抹疼,传至大脑,他咬牙挺住十指连心的痛,慢慢取出其中的纸张,伤重的血立马染到上,白色的纸血色的花,一眼扫过,他刚强力沉下的情绪随着黑字一一摄入又爆发了。
黑字逐句,邪恶,张狂,就如纪璿本人一般。
“严大将军!猜到了吧,她……回到了我身边,还有她你的前未婚妻……是不是很懊恼,痛恨?没关系,想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嗯?”
接着,“呵呵!”两声轻笑刻在纸上,笑罢,“今晚夜子时,单独前往东面码头,到时你就会知道,记住只能你一人,否则……”
句尾,未完的话,落下的省略号,带着肆意的狂妄,得意,还有警告。
严容眼睛中收敛的红光浮现,莫名的邪冷,冰寒,嗜血!手指用力,扑哧哧信纸在他手中化做一团,紧于手心。
“纪璿!你敢!”噬血蚀骨的冷寒声音从他齿间冷冷渗出。
向他威胁吗?得意?
敢用云若来威胁!纪璿,你彻底惹毛了我,谁都可以,独独就是云若不行!
抬眸望一眼天色,黯淡下来的天色,代表着离子夜还剩下不久的时间。
看来……
收回视线,严容又看向手中紧握的纸团,眸中光华一晃,半合起眼,遮住里面暗起的汹涌,似沉思,片刻后方开口对着士兵道,“你出去!叫丁晖进来!”
“是!”士兵听后立时回道。
然后,恭敬的退出。
抓住揉搓成团的信,严容右手不停流出的液体裹住它,白色不见只余下鲜血的色泽,他挪动脚步,靠在门板上,黑色的幕划下,透过门窗,映在他的面色上,阴冷晦涩。
和着滴滴落下的血,鬼魅暗沉!
“姐姐!”
蒙住眼睛的黑布扯下,云若恢复光明,突如其来的光鸷人的惹得她微眯起眼,隔了一会,刺目的感觉过去,她才又睁开眼。
只不过眼中所见让她忽的惊跳起来,是云熙!
白色的旗袍略有些脏污,盘于头顶的发丝凌乱的垂落,苍白的容颜,闭着眼睡在她面前。
她环一眼四周,陌生带着干净气息的空间,简单的桌椅,床,柜,微微发黄的墙,小格的窗,渐沉的天色映入,有着一层浅浅的灰。
这是一间普通的住宅内简单而普通的房间!
此时,姐姐合着眼睛,气息不均的躺在她前方的床上,被子只拉到腰间,上方露出的脖颈轻微的异红。
耳后一声轻微的门响起,带她来此的人走了出去,房内只留下她和云熙二人。
她知道她和姐姐一起被纪璿禁在此处。
凝向云熙,仔细掠过,云若不禁又轻呼一声,“姐姐!”
话落。
闭着眼的眼睫轻轻颤动,云熙嘴间也溢出一声细小的呢喃低吟,表情一蹙,似要醒过来,只是下一刻,不知为什么,并不见眼掀开。
而面上的异红却越见发深,口中的声音,表情带着挣扎的意味。
“姐姐,你醒醒!你怎么了?姐姐……”见状,云若眉头微皱,心中不由一动,马上冲前几步,立于云熙上方,伸出白晳的柔荑置于她的额头,细细感受着。
片刻后,她清冷的脸上神情一变,按着云熙瘦弱的肩头,姐姐瘦了好多……,“姐姐!”,“好烫,发烧!怎么办?姐姐!”
可是除了云熙似痛似苦的喃喃,根本没有反应。
而且从额间传来的热,烫着手,直入云若的心,她心慌了,清冷淡漠不复存在,眉宇间全是担忧,着急。
“姐姐!”不行!云若眸光一闪,姐姐发烧了,不能托下去,她要去找人来。
纪璿!她要见他!
这样想着,云若替云熙裹紧薄薄的被子,便直冲向门。
扑到门上,她拉住门柄,旋转,无果,门被锁住了,她打不开,试了几次,仍然如此。
忧着姐姐,扭得她白嫩的手发红,门依然锁着,她咬唇抿紧嘴角,眸中闪动的光一定,手一动敲击着门,扬着焦急的声音大声叫道,“开门!来人,纪璿!”
谁知。
声音刚落,门外一道脚步声伴着熟悉的阴冷声音便传来。
“找我?”
钥匙插入锁孔中,旋转的声音也一起响起。
听罢,云若眼神一闪,退后几步,转头瞄一眼云熙,握住手,试图平伏下心头的急躁,等门拉开,一瞄到纪璿那高大的身影便忙对他道,“我要医生!”
纪璿背负双手,深沉黑暗的阴鸷眸子直入云若眼底深入,唇角一勾,勾起阴沉无情的面部线条,“医生?你有没有搞清楚你自己如今的处境?”
语气嘲弄!如听到笑话般。
心中冷笑不止,她胆大的背叛他,现在竟然还敢向他要求?
医生?太可笑了!
敢为了严容,背叛他,好,很好,想要跟那男人在一起?想幸福?呵呵……止不住的痛,恨狂袭而起,他恨,不许,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不能得之,他宁毁了她!
想到此,残忍的光华在他鸷沉的眼中滑过。
听到他语气中的冷血,触到他眸中的残虐,云若眸中闪过一丝惑然,心重重一沉,口中却仍对着他重复道,“我要医生!”
她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病了的姐姐,其它暂时顾不上思索,他为什么会这样看她?
又为什么,看她的眼中,神色那么陌生,陌生鸷冷的可怕?
“没有医生,云小姐!”纪璿坚毅的薄唇挑起,她的名字从他口出吐出,绝冷的带着疏离。
“纪璿?”眼中眸光闪动,云若扬起清淡的声音唤道,对着不同以往,突变得不一样的他,带着强烈恨意,鸷狂的他,她心沉入底。
她从没像现在般丝毫猜不到他的想法,冷血彻底盖住了他眼中的一切,显得莫测危险,直觉她该逃,逃得离他远远的,不然……
可是,她不能,姐姐……的病,不能再耽搁……
“怎么?那么急啊?那来求我,或许我心情一好会答应你!”犀利的眼光像是能穿透她看到她心中的想法,纪璿邪恶的舔唇轻蔑道。
然后,他的眼睛飘远,投注到闭着眼痛苦辗转低吟的云熙身上挑眉恍然道,“原来是云大小姐啊,看来睡得很不好,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话中竟有着恶意的笑。
闻言,眸光凝成结冰,无色透明,握紧手,云若沉下气,深吸一口,压下射过来的蔑视,嘲讽,高昂着头,“求你!”
她一直是淡漠的,但也是高傲的,不屈的,即使是求亦然。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蓦的,纪璿一步掠来,直抵到云若身前,眼对着眼,神情非常不满,猛的拉住她的发丝一扯,直让她头发发痛,揪紧了心。
他反残酷一笑,就着抓住她发丝的手,扯紧,她不由自主被迫仰头,下一秒,在他哈哈的邪妄笑声中,一股力道弄得她趴在地上,重力下,膝盖强力撞击地面,落得骨碎的痛。
“看着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头顶上阴冷的笑吹抚,他折了她的自尊,骄傲,让她如狗一样趴倒在地!
咬紧唇,刺痛下,血丝如泉喷出,铁锈味四散,云若眼神倔强的想要直起身,只换得更大力的屈辱。
“求你……”
又过去了不少时间,姐姐……云若慢慢敛起眼,像是要敛尽全部的耻辱,嘴角露出一抹虚无的笑,淡淡道。
“哈哈!看看淡漠清冷的可人儿,云小姐也会知道求人!这样多乖啊……”纪璿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卑倒在他身下的女人,昂声大笑。
而后,他又揪起云若的头发,迫她抬头,冷情的看着她,“贱人!要医生是吧,可以,但……我要你亲手杀了严容!”
“亲手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