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旁的风很大，年羽有些哆嗦的走向路边推着车子卖冰糖雪梨的商家。
“老板，”她说，“一杯冰糖雪梨。”
“好嘞。”
板寸中间夹杂着些白发的老板殷勤答应，然后熟练的拿起勺子从保温桶里把提前煮好的茶舀到杯子里封好，递给年羽，说，“来，您拿好。”
“谢谢。”
温热的茶水抱在手里，年羽才在这样的寒风下感到一些熨帖。
就在她转身要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的时候，却被身旁走过来的人猛地撞了一下。
年羽废了很大劲才算稳住杯子，没让里面的茶水洒出来。
那人慌忙道歉，从一旁的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说：“诶呦，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人太多了……”
她抬眼，看到身边呃男人穿着驼色枪驳领大衣，右手上掐了一束大概十数支形状各异的氦气球，每个儿里面都有着白色的小灯泡，这样像花束一般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倒是颇为好看。
但在年羽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后，却不由得喊出声。
“程浩！你怎么会在这？”
程浩也是满脸惊讶的样子：“呦，年羽！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没事吧？”
年羽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没事没事，反正里面的茶水也没洒出来。你怎么在这？跟谁一起来的？”
“自己来的啊，”程浩挥挥手里的气球，“圣诞节嘛，跟我一起合租的室友该出去陪女朋友的都出去了，把我自己搁家里也没啥意思，就出来看看外滩，顺便做个兼职，挣点外快。”
年羽咧咧嘴：“没想到你还挺会发展副业。”
“唉，”他叹气，“生活不易啊。”
说着，他从手里的一众气球中挑出来了其中一支黛粉色气球，递给年羽。
“那一起溜达溜达吧，”他爽朗邀约，“我一个人也无聊，挣了钱咱们五五分成，你就当是饭后消食，诶，话说咱们学校发的那个苹果还真的挺好吃的啊。”
年羽喝了一口冰糖雪梨，拿着气球跟上程浩的脚步，说：“大概是纯天然吧，自己摘的怎么都觉得好吃。对了，咱们实验室的灯管修好了吗？”
“哦，我昨天自己买了个灯管换上了，等后勤来修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树枝上五彩斑斓的小彩灯将二人的身影照的斑驳，寒风吹起衣角送来从对岸的高楼大厦里飘出的烟火气。
身影逐渐交汇，覆盖在映下的枯枝上……
……
国外，耶圣州。
袁彻宇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苏叶，眉眼和唇角纷纷上扬，表情颇为自豪——分房睡？不存在！
他起床换好衣服，走下楼发现餐厅里只坐着罗南，正一边拿勺子喝汤，一边看着手机里各个公司发过来的年度报表。
“怎么只有你？”袁彻宇扣着袖口，问，“柏温和索尔斯在哪？”
“柏温去给你取药了，”罗南点点手机屏幕，“至于你的好基友索尔斯，他昨晚压根儿就没回来。我觉得根据索尔斯的权势和地位，他的仇家应该不少，你最好派个人去找找他。”
袁彻宇皱皱眉，语气不爽：“这小子，刚来了就给我找事情。”
他走到西餐厨，倒了杯水，问罗南：“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嗯，”罗南放下勺子，擦了擦嘴，看向袁彻宇，说，“布伦特家族留下的见不得光的产业很多，牵扯面也不小，今天要先会会面的是……呃，洛克菲勒家族。”
袁彻宇喝口水，透亮的玻璃杯子靠近唇边。
“上来就让我跟这么大的石油家族打交道？”他说，“罗南，看来你还真你的是有备而来啊。”
罗南咧嘴一笑，道：“大佬，小鱼小虾我都已经帮您处理过了，剩下的这些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就看您的了。”
袁彻宇放下杯子，说：“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九点的会议，”罗南眉飞色舞，“这个时间怎么样？是不是十分符合您大佬的气质，我这可是结合了塔罗牌和道家算数算出来的时间，天时地利人和。”
袁彻宇眉头轻佻，说：“罗南？”
“啊？”罗南抬起头，停下自己的侃侃而谈，“怎么了？”
“你真的应该回国找个地铁口去给人算命。”
罗南欣然应允：“行走江湖，讲究的是有一门技艺在身上，而且还要讲究在不同的地理位置运用不同的算法，比如这国外，易经就不太……”
袁彻宇直接无视罗南的碎言碎语，直截了当的说。
“我们今天上午没有时间。”
“我……们？”罗南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怎么个意思？”
“我和苏叶，”袁彻宇说，“我让柏温给我们约了医生去做检查。”
“检查？就冲你们俩这天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能有什么需要检查的？大佬，咱能不能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缓一天去检查又不能怎么样，非要今天吗？”
袁彻宇拉了拉衣领，看向罗南。
“那我问你，有关洛克菲勒家族的事情，能是一次会议就能够拍板的吗？”
说着，他朝罗南伸出两根手指。
罗南看着他的手指，说：“两次？”
“不，”袁彻宇摇头，“两年。而且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如果和他们谈判那么容易，他们还会被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金融家族吗？”
“这时候压一压他们，不是一件坏事，”他说，“调到下午吧，谈判这件事我们不急，不用做出上赶着的架子。”
罗南瞬间丧眉搭眼：“持久战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袁彻宇整理衣袖的手指猛地一顿，肃然抬头看向楼上的卧室，目光深邃。
他说：“我会尽快解决的。”
“行吧，我这就把时间挑一挑，”罗南拿起一旁的IPAD，一边划过屏幕一边说。
“诶，对了。你今天既然要做检查，药就别吃了，免得苏叶从那些检查报表里觉察出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