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宇文恭挑战之后,余人的生活可谓是平静如水。
除了偶尔和赵无思、应无声、孙大志几人出去逛下,其它时间要么在房间内修行,练武场练习剑诀,亦或是接受萧秋水的指点。
他好像又回到了清虚山一样,过着简单而又单调的生活,但感觉到每日的些微进步,心中充实而又快乐。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就到了夏王姒余命的寿诞之日。
“好了,今天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不要给我们清虚门丢人。”
临出门前,赵康明又再三叮嘱了几人一番,“要是在宴会上被人挑战,不要害怕,直接上去战斗就是。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
余人、赵无思、应无声、孙大志四人连忙答应下来,表示誓死捍卫清虚门的名誉。
“好,我们出发!”
他们一行人从清虚门的院落中走了出来,上了两辆马车,就往王宫赶去。
这一日,整座神都都陷入了狂欢之中,商家拉出各种条幅和板书,隆重的推出各种活动以示庆贺,人们也都不再吝啬,穿着盛装,犹如过年一般开心的去大吃大喝。
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二十余年,早已习惯了。
余人却很不习惯!
他坐在马车上,看着兴奋人群,听着他们各种狂喜的惊叫声和吆喝声,暗暗摇了摇头。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烈火油烹、繁花似锦的盛世,但他心中却总能想起云州那一群还在乞讨的孤儿。
“怎么了?师弟!”
赵无思见他出神的看着外面涌动的人群,笑着说道:“莫不是也想下去和他们一起热闹一番?”
余人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在云州的遭遇,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云州的经历,在过去几天时间里,他已经和赵无思、应无声、孙大志三人说过。
三人听完后,也都是替他捏了一把汗。
刚刚出门历练就被人骗,且差点被害死,这真的只能说是他运气太差。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也感觉到余人身上和之前多少有点不一样。
倒不是因为他的话变多了,而是多了一种杀伐果断的气质,而不再是和以前一样做事情总有些犹豫。
赵无思笑道:“这里是京都,和云州自然不是一样的,很安全的。”
“是啊,是不一样的。”
余人重复了一下,忽然间有些明白,人和人之前能够情投意合,却始终无法有着相同的感受。
毕竟大家的出身,经历,乃至于智力都是不一样的,自然也无法有感同身受的体验。
“师兄,我要闭目养神,休息一下。”
他说道:“等下去了王宫大殿,只怕是不会再有多少准备的时间了。”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身体斜靠在车厢上休息起来。
孙大志却‘咕嘟’‘咕嘟’连喝了几口酒,放下酒葫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舒服!”
赵无思、应无声面面相觑,不知道余人和孙大志这是什么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也只好沉默以对,静静地坐下来,闭目养神。
马蹄声阵阵,车轮转动,马车很快就来到王宫的东华门前。
马车停了下来,余人、赵无思、应无声、孙大志鱼贯而下,又紧走了进步来到赵康明和萧秋水的身边。
他们一行人刚要往前走去,就听到后面有人高喊,“萧师兄、赵师兄,等一下,咱们一起进去啊!”
余人转身望去,乃是丹鼎派的浮丘真人和吴天一众弟子也刚好来到。
萧秋水打趣道:“浮丘,想不到这次还是让你来啊!你其他的师兄弟都又都生病了吗?”
浮丘脸色一沉,故意说道:“好你个萧秋水,我敬你一声师兄,你竟敢这样咒我们,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丹鼎派的丹药了。”
萧秋水立刻露出一副讨饶的模样,“浮丘师弟,是我错了!还请你原谅则个!”
浮丘哈哈一笑,“当真是天下无敌了。”
萧秋水也笑着说道:“和你还客气什么!”
萧秋水和浮丘比较谈得来,赵康明打了声招呼后就在一旁看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萧师兄,浮丘师弟,咱们也别在这里多耽搁时间了,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不然,要是去晚了,可是要被人惦记的。”
浮丘微微一笑,边走边说道:“我丹鼎派能够让人惦记的也就只有丹药,比试什么的,我们是完全不理会的。听说你们这次有一个叫余人的弟子,连宇文卿那老家伙的儿子都打败了。”
“余人,过来拜见你浮丘师叔!”
萧秋水喊了一声,带他上前两步,说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余人!”
余人躬身行礼,喊了一声‘拜见浮丘师叔’。
浮丘打量了片刻,眉头轻轻皱起,问道:“余人,你可是服用了不少的丹药?”
余人点了点头,“师叔慧眼如炬!弟子修行时确是服用了不少的丹药。”
“难怪在你身上闻到了残留的丹药气息。”
浮丘神色严肃对萧秋水说道:“前期的修行本该是打基础的,你怎么会让他服用那么多的丹药?”
萧秋水苦笑一声,“此事别有隐情,不得不如此做!我欧阳师叔也是同意的。”
浮丘神情放松下来,“既然欧阳前辈同意,必然有他的道理。但我仍要劝你一句,最好少让他服用丹药,否则,以后再想突破可是十分困难的。”
萧秋水拱了拱手,“多谢相告!”
赵康明忽然说道:“既然浮丘你看出来了,可有办法帮他化解一下身体对丹药产生的抗体性。”
浮丘刚想说自己没办法,猛然间又想起自己弟子吴天身上带着的那颗丹药,便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萧秋水立刻接道:“你只管说,我们绝不会白拿你的。”
浮丘轻哼一声,“你把握当作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吗?”
“吴天,把你的那颗清脉丹拿出来,交给你余师弟。回头我再给你炼制一颗。”
跟在他身后的吴天听到后,便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个丹药来,递给余人。
余人刚要推辞,就听浮丘说道:“贤侄不要推脱,以我和你师傅的关系,这丹药就当我这个做师叔的送你的见面礼。”
萧秋水见状,也只好说道:“收下吧,莫要辜负了你师叔的一片心意。”
余人这才将清脉丹收下。
浮丘缓缓说道:“这丹药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人长期服用丹药产生的抗药性,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希望你以后能够以自己修行为主,少服丹药!”
余人躬身行礼,感谢道:“多谢师叔教诲,弟子一定铭记于心!”
浮丘摆了摆手,又对萧秋水说道:“你啊你,又被你给坑了一颗丹药。”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东华门,拿出各自的请帖和令牌证明了身份后,又在两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朝着太和殿走去。
王宫内殿宇林立,要是没有人带领的话,余人感觉自己都会走迷路。
走了半刻钟,过了两座大殿,余人才跟着众人来到保和殿。
殿内宴席早已摆好,也有文武大臣以及王公贵族早已前来赴宴,所以殿内虽不喧哗,却也是低声不断。
这些人看到清虚门和丹鼎派的人来到,便立刻起身上前打了声招呼,一些交情不错的人,更是借机前来攀谈。
浮丘是保和殿的常客,每年都会来一次,所以,很多人都认得他。丹鼎派擅长炼制丹药,也是许多人必不可少的东西,很多人自然而然的就前来和他套近乎。
余人跟着赵康明、萧秋水来到位于东面的宴席上,坐了下来。
虽然没有特意地去放开神魂感知,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得到周遭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是一种夹杂着好奇,又有着看热闹的目光,就像看到大街上有人在耍猴一样。
而他,就是那一只猴子。
对此,余人早有预料,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他不在隐藏修为,而是自九天前就将断剑放入丹田进行温养,并不断的用神魂去加深自己的烙印。
他要用自己的剑来斩断那些好奇的眼光,也斩断自己和姒晚晴之间的阻碍。
哪怕那些阻碍是来自今日宴会的主角——夏王,他也会用手中的剑证明自己配得上姒晚晴,也能保护得住她。
他静静地坐在宴席上,看着低声交谈的人们,又看太上剑宗的冲虚道人和云天衣、神宵殿阳和真人和宫平、永安寺的玄明禅师和空蝉和尚、正一宫的张秀宁和张太岳等人走了进来。
在京都刚刚打过照面的姒钰和姒康也随后走了进来,与他们二人同行还有一个年轻人,乃是三王子姒启。
姒启长得和他的两个哥哥有些像,或许是长期受到姒钰和姒康的打压,他的面色看起来有些阴郁。
当殿内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保和殿的大门口,顿时想起了一道清晰无比的声音,使得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陛下和王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