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金栗的尸体在寨子的大道上放了一周,风吹日晒,已经臭了。
到处飞的都是苍蝇,十分恶心。
波金栗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来求情。
终于,到了晚上,依乔烙举着一个火把走到了停尸体的架子边上,一把将尸体点燃。
顿时,路过的人都被吓得连退好几步。
“依乔烙……
神、神女不是不让处理首领……
不,处理他的尸体吗?”
边上一个男人有些胆怯地问。
“神女现在没法管这些事了!
她现在神志不清,整天发疯……
我看这波金栗已经臭了,实在影响风化,赶紧出来烧一烧。”
依乔烙转头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不许到处乱说啊!”
说罢,依乔烙便走了。
边上有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便也离开了。
许多在围观的人都被吓破了胆,不敢再看。
但还是有零星几个胆子大的在看火化,不知道是不是恨毒了波金栗。
桑榆知道,把波金栗的尸体示众这么多天,然后当众给火化了,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因为,先前尼久莫说了,银纹族没有火化的说法,只能土葬。
火化,预示着不能往生,后代不能安宁。
虽然这个做法是在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但一定还会有胆子大的跳出来。
桑榆先是神志不清地在床上躺了一周,然后依乔烙就直接在众人面前点明,神女已经疯了……
那么,肯定有人会伺机而动,做点什么。
毕竟,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呢。
而在此之前,从波金栗死了那天开始,桑榆就不许任何人出入山寨了。
过了没多久,就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出,还有几个小群体在暴乱,非要冲出山寨的大门。
他们说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采购物资了,神女又神志不清,恐怕是要饿死他们。
是依乔烙带着巡逻队的人去平息了一波又一波,十分让人头疼。
果然,后半夜的时候,依乔烙安排的人就在门口抓到了两个想要趁着夜色跑出去的人。
一男一女,都戴着易容面具,撕下面具,都是苍老的脸。
他们已经切切实实做了背叛银纹族的事,故而已经快速地开始衰老了。
只不过银纹族人实在太多,足有三万多人,先前桑榆没有心思排查。
他们混在人群中,也不好分辨。
他们不像波金栗一样目标那么大,每天都有人盯着看。
但如果真要排查,其实也很简单。
那两人直接被关押起来了,经过审讯,很快就交代了。
他们是穆思塔的人,先前给穆思塔拍视频的人,就是其中那个女的。
他们这回想要跑出去,就是想要把穆瑞麟死了,还有神女已经疯了,这两个消息传递出去。
银纹族山寨没有通讯信号,为的就是隔绝这些传递信息的事情。
在桑榆的再三逼问下,他们写了一份名单,都是穆思塔的人,足有53个。
至于穆瑞麟的人,他们两个不清楚。
这对养父子很有趣,他们各干各的。
桑榆要了他们出去要联络的下线的地址,然后就把他们俩关押了起来。
在依乔烙的组织下,连夜结成了一支队伍,当然,其中也包括银纹族山寨原本的巡逻队。
除了要把那53人抓出来,还要挨家挨户排查,究竟谁变老了。
每个人都被细细检查过了,有没有易容面具,手脚有没有变苍老。
最终,又搜出了140个人。
其中竟然还有个长老。
他原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每天戴着易容面具,还穿着长衣戴着手套出门,却不想半夜被突袭还是现了原形。
在波金栗刚叛变的时候,那时候压根没有易容面具这么先进的玩意。
不然他也不能给自己放一把火。
这将近200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被关进了银纹族山寨的监狱。
如果再多点,都要装不下了。
曾经,这个监狱就是处理点小偷小摸,作奸犯科的。
银纹族山寨的杀人案都是鲜少发生的。
如今可好,直接关进去了这么多人。
一时间伙食可能都供应不上。
桑榆直接发了话,看看谁想去当厨子,能把饭做熟就行,吃了不死就行。
如果一时间没有人想去,那就让他们先饿着。
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桑榆的意思。
整整三天,也没人去,就只有原先那个厨子一个人。
他们饿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一个个哭爹喊娘。
到了第三天,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桑榆和尼久莫、乔依烙还有翟秋,就整日在监狱里巡逻。
谁想招认点什么,就记下来,可以给点东西吃。
这么一来,愿意开口的就越来越多了。
银纹族失踪的人口众多,有的是叛逃了,投奔了太阳鸟,有的就是被或骗或绑弄出去当实验体了。
在供词之中,很快就可以对出,是哪些人参与了诱拐族人成为试验体。
对这些人,桑榆直接施了法术,让他们每天受钻心蚀骨之痛。
监狱里整日惨叫连连,桑榆却丝毫不为所动。
至于究竟是哪些人参与了绑架桑榆父母,至今无人敢招认。
仰波金已经死了,仰久法还在太阳鸟那,根本没地方去审问了。
兴许那些参与了的人也知道,说了小命一定不保。
但没关系,早晚会有知情者愿意指认。
桑榆放话出去,如果已被关押的谁的家属肯提供线索,那么犯人本人可以从轻发落。
在山寨里整顿了整整三天,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距离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天,桑榆才终于踏进了关押闵逸的吊脚楼。
这里有非常严密的看守,楼下站着6个人把守,屋前屋后绕了一圈,房间门口还有2个。
进了房间,桑榆发现闵逸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简直像只待宰的猪。
他身上缠着纱布,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醒醒吧,装死没意思。”
桑榆毫不客气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闵逸皱了皱眉,并不睁眼。
“你再装死,我就把你阉了……”
桑榆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在他身下比划着,吓得他突然怒目圆睁,
“哎,这就对了……
没事装死人,很晦气的。”
“你来,是想给我个痛快的吗?
都过了这么多天,才想起杀我?”
闵逸冷哼一声,半死不活的。
“你被关在这这么多天了,你的人不找你吗?”
桑榆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都已经以为我死了,还找我干吗?”
闵逸白眼一翻,
“而且,你连饭都不叫人给我送。”
“呵,怎么会有人十天不吃饭还能活着……
翟秋不是成天给你送吗?”
桑榆瞥了他一眼,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