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琛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爱意。
这些天，他和小乔一直分开住，心里自然是想念，“乔乔，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既是夫妻，你就不能一直住在娘家……”
“季铭琛，你顾得上想我吗？你的初恋女友回来了，你的心里眼里全是她，哪里有我！”
赌气的话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小乔自已听了都觉得意外。
她以为自已根本就不在意呢！
可是没想到一出口就带着酸酸的味道。
季铭琛捏了捏小乔的脸，笑了，“没想到你会吃醋。早知道，我早一天过来接你回家。这样你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小乔被他说得羞涩，红着脸，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
“季铭琛，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没事，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也理解。”
“可是，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乔想和季铭琛解释，却解释不清。最后，只好生硬地说道，“我是说……我觉得那个乔嘉柔有问题。”
季铭琛脸色一沉，看向小乔的眼神变得不那么明媚了，“小乔，你怀疑阿柔？”
“是，我是怀疑阿柔。”小乔知道季铭琛不高兴了，可是，她已经开始的话，是收不回去了。
小乔慢慢地吸了口气，说道，“季铭琛，我发现这个阿柔皮肤和身体状态跟她的年龄十分地不相称……”
“那是她保养的好吧！”
“不，季铭琛，这不是保养的问题，而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季铭琛喃喃地说了一声，拉着小乔的手坐下，声音重而长地说道，“小乔，虽然这次阿柔回来，性情变了不少，可是，她是季远的母亲，也是我热烈地爱过的人，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小乔心里有些沮丧，也想退缩。不过，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她所坚信的，必须让季铭琛知道，明白。
“季铭琛，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不会信。现在我只说一句话，这句话就是……乔嘉柔回江城之后，曾经有三次打电话给何骏臣……”
“乔乔，你调查阿柔了？还查了她的电话？”季铭琛松开了小乔的手，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悦。
他的心情小乔可以理解，于是，小乔并不介意地继续说道，“季铭琛，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可是，我是为了调查出真相。”
“什么真相？”季铭琛淡淡地问。
小乔想了想说道，“就是……”
“就是你所以为的真相，对吗？”季铭琛紧追着问。小乔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季铭琛，我知道，你不喜欢什么的人，也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在努力地做着我自已，不为着你喜欢与否。”
小乔没有等季铭琛，而是直接把自已的想法悉数倾倒了出来，“季铭琛，我把我的怀疑跟爸爸说了，是爸爸帮我调查的。乔嘉柔刚回江城，却几次跟何骏臣通电话，时长均在一分钟以上……这不值得怀疑吗？她怎么就跟何骏臣扯上关系了？还有，我们结婚那天，乔嘉柔到礼台上闹，可是，季远却站在角落里，并不上前……”
“你看到了？”季铭琛问。
小乔点头，“我确实看到季远站在角落里，表情并没有丝毫地紧张。”
*
终于，小乔的话引起了季铭琛的重视。
季铭琛站起来，在室内走了几圈，最后站到了窗前，“小乔，你这些怀疑不无道理。这样，余下的事，我来查吧！总归，要把心底里的疑惑都消除了，生活才能继续下去。”
小乔听出了季铭琛的无奈和伤感。
她知道季铭琛是为了他自已心底里的那份确信和信任而难过。毕竟乔嘉柔是他爱过的女人，他不相信乔嘉柔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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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季铭琛在VIP病房里陪着乔嘉柔吃早饭。乔嘉柔受伤后，情绪低落，饭吃得很少。吃过饭，季铭琛拿了漱口水过来，递给了她，让她漱口。
乔嘉柔接过来，眉眼间有些忧愁。
“季铭琛，是我破坏了你的婚礼，你心里恨我吧？”乔嘉柔突然开口说道。
季铭琛没有恨，所以，他很坦然，“我没有。阿柔，你别多想了。”季铭琛淡淡地应了一声。
乔嘉柔自已倒情绪很大，“季铭琛，许多年前，我们曾经发过誓，我们俩一定要结婚。当时我就幻想过一场为了你我而举行的盛大的婚礼。只是没有想到，今天，我们却要一起参加一场，你和其它女人的婚礼……”
季铭琛点点头，他没回避自已的过去，也没有想过逃避自已当初的誓言。
“阿柔，这确实是我的错。我既然说了要和你一生一世，那么，我就不能再爱别人女人，即便是你不在了，我也不能那样做。所以，在我和你的感情中，我是一个背叛者。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到深情处，季铭琛深刻自省，“阿柔，我跟你说‘对不起’，并不奢望得到你的理解和宽恕。我虽然不能娶你，但是，你是我儿子的母亲，我会终生善待你。另外，如果抛开了道德的约束，我和小乔的感情，也是正当的。爱情这个东西，实在不是人可以控制的。我最初也挣扎过，也躲闪过。可是，我还是选择爱上小乔。我和小乔在一起，感觉自已很有活力，很幸福。这种感觉让我像是得到了重生，我从内心深处喜欢。阿柔，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亿万总裁，对于婚姻和爱情的选择，也不过是和普通人一样，简单快乐就好。”
季铭琛的这段话，让阿柔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举起手，握着拳头砸着自已的腿，一脸哀凄。
“季铭琛，难得你还有心思跟我做这些解释。我觉得，我的人生实在太不幸了。我之前没有得到的，现在依然得不到。难道说，你真不愿意和我再续前缘了吗？”
面对乔嘉柔的质问，季铭琛垂眸不语。
不管眼前的阿柔是真是假，他这番话，总是要说出来的。说出来，也是一种宣泄和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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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柔的眼中淌下了泪，季铭琛拿纸巾帮她擦拭，并且劝她不要再伤心了。
“阿柔，我记得当年你就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还记得吗？”
季铭琛突然发问，阿柔并没有迟疑地说道，“我当然记得。那次我在排练的时候扭伤了脚，是你抱着我去了医院。在那次之前，我们都没有说过话。我虽然对你早有好感，却并没有显露出来。我想着，你的世界，是和我不一样的。”
阿柔的回答让季铭琛心里踏实。
小乔说阿柔有问题，可是，阿柔说的这些话，都是只有真正的阿柔才会说啊！
季铭琛实在无法对自已深爱过的女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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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当年的事，季铭琛也是动了感情。
“阿柔，当时你伤到了左脚，医生给你治疗时，问你疼不疼，可是你咬着唇，一声不吭。你那样坚强，完全没有顾惜自已，却只想着会不会影响学校的演出。等到一周后，你还是出现在了文艺汇演的舞台上，我在台下看着你，你穿着洁白的舞蹈服，在旋转中像一只美丽的天鹅在翩翩起舞……”
对于这一段记忆，阿柔似乎并没有多大印象。
可是，她为了附和季铭琛，跟着说了一句，“是啊，我演出结束后，左脚肿得很高。我就是不想因为我自已而让整个节目受影响。”
季铭琛点点头，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当年，阿柔伤到的，可是右脚啊！
自已一时说错了，阿柔为什么也记错了？她自已的事，不可能记错的！
季铭琛坐在病床边上，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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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对着阿柔用套路，用手段，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不过，他似乎必须得这样做。
季铭琛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阿柔怀孕时的事，“阿柔，当初有了季远之后，我带着你去安徽住。整个孕期，你默默承受了体形的变化，还有孕育之苦……在这期间，你从来没有后悔过。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是我不能自制地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让你小小年纪就承受了生育的痛苦……阿柔，我记得你那个时候，最喜欢吃榴莲。你还说，以前的时候不爱吃，不知道为什么，怀孕了就总是想吃。那个时候，家里到处都是榴莲的味道……”
听到‘榴莲’二字，乔嘉柔皱了皱眉，“那个味道很难闻。不过，榴莲的营养素多，大约我是怀孕后身体里缺乏维生素之类的，所以才爱吃那个。”
季铭琛紧紧地盯着阿柔，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她一点也没有感慨。
按说，哪个女人提起自已怀孕的事不会激动呢？更何况阿柔是十七岁的时候怀了阿远，这样的事，更应该刻骨铭心啊！
——阿柔真地有问题。
在确认了这件事之后，季铭琛痛苦地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团起，而且因为用力握着，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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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了内心的煎熬之后，季铭琛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前，用万分难受的声音说道，“阿柔，我看你把当年的事都忘记了！”
阿柔微微一怔，眼神紧张不安地坐了一会儿，后来，干脆顺势说道，“铭琛，这些年来，我一个人独居在德国，经历了多少个漫漫长夜，我早就麻木了。我不敢回来找你，我觉得我不漂亮了，我没有资格再得到你的爱了……”
“阿柔，我并不在意你脸上的疤。”
“可是我在意。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想着你，可是，我强迫自已忘记。后来，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了，我果然就忘记了。有些事，我真是记不起来了……”
“阿柔，你再记不得，你也应该记得自已怀孕的时候，最想吃的是胡萝卜，而不是榴莲！”
季铭琛突然回转身，对着阿柔重重地说了一句。
乔嘉柔眼神畏惧，有那么一刻，她的表情十分地慌张，不过，很快她的情绪起了变化，被一种无奈和痛苦所笼罩。
“季铭琛，你怀疑我？你故意用假话来套我？呵呵，你想做什么？你爱上了季小乔，迫不及待地想娶她，然后，就想证明我有问题，是不是？好，我告诉你，我有精神病，我就是一个疯子！你不用理会我了，你走，你走！你娶谁都可以，如今，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季铭琛了，你是万人之上的大总裁，你有权利选择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为妻子！我不拦着你。我有什么资格拦你呢？我本来也是要在你的婚礼上自尽的，是你不让我死！”
说到最后，乔嘉柔动了感情。
“季铭琛，我承认我输给了季小乔。季小乔果然是了不起，她得到了你的心，得到了你的人，我却不能。她可是用我的容貌复制的一个赝品啊！没想到，你会爱上假货！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做什么？你这样怀疑我，测试我，是以为，我对你怀着什么目的吗？我早就万念俱灰了，要不是你去德国找我，我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因为，我也听说了你和季小乔的事。我知道，我斗不过季小乔。在季小乔面前，我从来都是输！从来都是输！”
在一阵狂躁的呐喊之后，乔嘉柔从病房上下来，跑进了盥洗室。门没有关上，季铭琛就看到她站在镜子前，用力地撕扯自已的头发，很快就有一绺头发被扔进了水池里……
“阿柔，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已？”
季铭琛上前拦住了她。可是，阿柔用力地挣扎，根本不想停下来，“你不要管我。我活着早就没有意义了。好，我承认，我有问题，我不是你想要的阿柔。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人能好好地生活，又何必做坏事呢？我没有想过什么，我就是想着，或许，我这次回来，还能得到你的爱，哪怕是一分一毫也会让我满足……结果，事实证明，我错了，你的人全部给了季小乔……季小乔我和一样的容貌，为什么却得不到一样的爱？为什么，为什么？”
